第壹小說 > 重生于1998 > 第五十一章 驚雷
  在那年輕人吟誦自己的詩句時,異象大概持續幾十秒鐘后就驟然散去。

  散去之后,天空便恢復了寂靜。

  然而方圓百里的人卻開始有了反應。

  百里響異象!

  詩句,引發天地共鳴,此乃異象也。

  天地異象——百里響!

  百里以內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響動,并且看到和詩句相關的異象。

  這是天地對詩詞文章的肯定!

  同時,不同的詩句也可以展現出不同的效果和異象。

  當然了,必須要蘊含一定的才氣才行。

  比如剛剛年輕人吟誦的詩句,詩句出口便形成異象,異象勾動天地之間如同空氣一樣充斥世界的才氣,而后形成實質性的東西。

  吟誦大刀便形成大刀,吟誦箭矢便形成箭矢,吟誦落花便形成落花。

  于是乎,讀書人張口之間便是千軍萬馬、箭矢如雨。

  詩句產生異象、言語產生異象,也正是儒學強大,甚至力壓道佛一頭的根源。

  論耍嘴皮子,那幫讀書人誰比得過?

  只不過異象也有大小。

  正常的詩詞歌賦、經義策論,也就是自己身周有一些異象而已。

  強一點的,如果能在自己身周幾米范圍內形成異象就更好了。

  再強一點呢?

  估計整個宅子、屋子里都可以充斥著天地中凝聚而來的才氣,形成相應的異象。

  這就是一首詩詞的強大之處。

  當然了,也要看是誰吟誦。

  一首普通的、只能勾動身周一兩米范圍內才氣的詩詞,如果在大儒口中,估計可以達到影響范圍超百里的程度。

  而如果是一首本身就達到百里之內響動的百里響異象,再搭配上大儒,那估計效果就更強了。

  當然了,就像林柯前世看過的那么多小說一樣。

  威力不僅僅要看其中一者,而是兩者搭配。

  主神手中的柴刀,也比普通人手中的主神器有用。

  深知這一點的林柯,在對面念完自己的詩后,旋即也向前踏出一步。

  眾人看林柯有了動作,紛紛屏息凝神。

  而就在萬眾期待,就在眾人在猜想林柯念出什么詩句時。

  林柯注視著年輕人的眼睛,再度確認:“你確定,要與我為敵?”

  年輕人挑了挑眉:“我為何會與螻蟻為敵?碾死即可。”

  聽到年輕人的話,林柯反而松了一口氣,而后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不然呢?

  自己前世那些文化瑰寶,如果不是用在真正的敵人身上,而是用在一些會洗白、會化敵為友的人身上,那不就浪費了嗎?

  想到這里,林柯緩緩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

  林柯才說第一句話,眾人就感覺到一種悲慘之氣撲面而來。

  身軀仿佛一瞬間沉重了很多。

  特別是周圍賤籍的人,剛剛原本就被年輕人的賤籍詩句壓了一頭,現在更是身軀沉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好詩,好詩啊!”

  與此同時,有人驚呼,并且贊嘆。

  眾人轉頭望去,卻是同福大酒樓的佟掌柜在那兒鼓掌。

  剛剛做完奶茶,眼瞅著顧客都被吸引過來,他也來看看。

  “嘻嘻,你知道好在哪兒嗎你就說?”旁邊有調皮可愛的丫鬟模樣的人調笑道。

  “別看不起人。”佟掌柜當即眼睛一瞪:“‘萬家’代表的是百姓們,‘墨面’狀悲苦之形象,‘蒿萊’代表的應該是破敗荒涼的環境。”

  “這第一句詩,代表的應該是很多人,就是咱們這些人的生活狀況吧!一個‘沒’字,融形象與環境為一體,活畫出廣大百姓饑寒交迫,蓬頭垢面,輾轉荒野,出沒蔓草之中的悲慘生活畫面啊!”

  “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當年怎么過來的。”

  想到這里,佟掌柜搖了搖頭。

  他以為林柯描寫的是自己曾經的生活環境,并以小點大。

  “那這第二句呢?”丫鬟旁邊小姐模樣的人看佟掌柜有些見識,于是止住自己的丫鬟,而后輕聲問:“可有高見?”

  “這第二句詩,更有門道。”佟掌柜嘆了一口氣:“敢有歌吟動地哀,這句詩深入一層寫咱們百姓,特別是賤籍百姓們精神上的哀痛和怨憤。”

  “詩言志,歌詠言,百姓生活艱苦,必然要唱出震天動地的哀歌。但在這個時候,卻因橫遭上面的壓抑而鉗口結舌,啞了聲音。”

  說到“上面”時,佟掌柜指了指臺上的年輕人,意欲明顯。

  王琳此時也開口道:“另外,一個‘敢’字領出全句,又以反詰的語氣抑住下文,把百姓這種欲吐不能,只有把仇恨積壓在心底的憤激感情,表達得十分含蓄,深沉,有力,悲憤無比。”

  悲憤!

  痛苦!

  壓迫!

  那個小姐和丫鬟頓時深深被那種情緒震撼。

  除了他們兩個不懂的,其他一些很懂的公子小姐,卻早已經在揣摩、在感悟了。

  “確實是好詩,好詩啊!”

  “我等讀書人代天牧民,竟忽視此等慘狀,唉。”

  “也不知林公子到底看過些什么,感受過些什么,為什么能寫出如此壓抑的詩。”

  “壓抑,太壓抑了,詩雖好,但是為何我心里堵的難受?”

  一些人驚嘆、贊賞,不過也有人唱反調。

  “寫得好嗎?一般般吧!”

  “什么賤籍敢自稱百姓?平籍者才可自稱百姓吧?”

  “賤籍賤種耳,安敢大放厥詞?”

  “這種詩句如此壓抑,在戰場上用出來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唱反調的人只有幾個,不過看起來也不全是錦衣玉食之輩。

  反而平籍者看不慣林柯的更多。

  他們辛辛苦苦脫籍,從賤籍成為平籍,現在怎么能忍受別人忽然和自己平等?

  然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

  林柯卻再度念出了下半闕:

  “心事浩茫連廣宇,”

  “于無聲處聽驚雷。”

  話音剛落,天空驟然異變。

  “轟!!!!”

  風聲大作,無數道雷霆異象憑空凝聚,在眾人頭頂炸響。

  然而這種聲音既清晰又模糊,仿佛在眾人頭頂天空中響起,又仿佛在眾人心底伴隨著心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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