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就有數百軍士已圍了過來,群情洶涌,目露不善。
百來名錦衣衛抽刀在手嚴陣以待,緊緊護住林止陌,而林止陌則看都沒看一眼,依然背著手平靜地對著嚴雄。
嚴雄又驚又怒,厲聲道:“陛下,你這是何意?”
林止陌淡淡說道:“你馭下不嚴之罪,朕不跟你算,已是寬宏大量,但你勾結太平道亂黨,燒我祿米倉、劫我俸銀倉,此事又當如何說法?”
他的聲音不大,但靠得近的軍士們已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全都愣住了。
嚴雄勃然大怒,大聲道:“放屁,你要殺就殺,往我頭上無端栽贓算什么明君?”
林止陌冷笑反問:“反賊是黃燦引來的,而你與黃燦的關系,真以為朕不知道么?”
嚴雄的怒容一僵,瞬間啞口無言,然而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他是和黃燦交情不淺,但反賊的事真與他無關。
然而為時已晚,徐大春已將他按翻在地,一條布帶勒住他的嘴巴,五花大綁了起來。
“嗚嗚!”
嚴雄睚眥欲裂,想要再大聲爭辯,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而剛才林止陌的話和他的片刻沉默都被軍士們看在了眼里。
林止陌緩緩掃視四周,冷笑道:“朕乃大武天子,一國之君,爾等乃是護佑我大武京城百萬黎民的國之精銳,如今爾等以刀兵對朕,莫非......是要造反么?!”
四周的軍士面面相覷,猶豫了起來,他們平日里只認各營指揮使與參將,還有就是嚴雄這個都指揮使,然而現在參將馬初死了,都指揮使嚴雄被抓了,東營指揮使一職又空了許久,他們一時間茫然了。
林止陌又高聲喝道:“朕今日只為除國賊,爾等速速退去,朕既往不咎,若再執迷不悟,一律按謀逆論處!”
軍士們互望一眼,心中的那份沖動漸漸冷卻下去,接著刀槍丟到地上,緩緩退開。
林止陌抬腳往營外走去,徐大春押著依然死命掙扎的嚴雄跟上,消失在了轅門之外。
東營中一眾武官滿臉錯愕與震驚,但又隱藏著一絲竊喜。
嚴雄和馬初沒了,這代表著他們都有機會往上升一升了,多好的事?!
馬車來到一處偏僻之地停下,四周俱是田野,有沒有人偷看一覽無遺。
徐大春將嚴雄從車轅上丟了下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嚴雄悶哼一聲,怒目而視。
林止陌跨下車,走到他面前將他口中布條扯去。
嚴雄活動了一下腮幫子,破口大罵道:“昏君,你竟敢公然于軍營中抓我,等著內閣諸位大人將你參至太廟祭告先祖吧!你也不必問我黃燦之事,莫說老子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必不與你說!”
他已經徹底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經和這昏君撕破了臉皮,那就干脆罵個痛快再說,反正這昏君要找黃燦,還有朱尚書寧閣老的護持,他不敢殺自己。
林止陌低聲說道:“黃燦抓不抓得到,朕并不在意,太平道亂黨在朕眼里也不過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嚴雄一怔,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林止陌冷冷一笑,接著說道:“朕只是看上了京營五萬將士,所以要請長平伯你,讓一下位置。”
嚴雄心中瞬間雪亮,已經明白了林止陌要做什么,他大驚之下想要掙扎而起,然而徐大春的刀已經刺入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