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杉抱怨沈旭不肯留下，但是抱怨歸抱怨，還是送他到門口打的。
沈冬僑要送，被兩人攔下了。
“你這剛出院的，哪能亂跑，出了汗或者沾了灰都不好。”
孔云杉的話，沈冬僑不得不聽。
周向陽一直關注著樓下的動靜。
看到沈旭出去，他就立馬拿了車鑰匙和包出門，下樓的的速度快到驚人。
走到小區外頭時，正好看到沈旭和孔云杉在等車。
“伯父伯母你們要出門嗎？我帶你們一程吧……”
周向陽調整了呼吸，假裝偶遇，一臉關心地說道。
“冬僑爸去汽車站，有點遠，沒事，我們打的就成。”孔云杉道。
“車站嗎？我正好要去那附近辦點事。”周向陽拿著車鑰匙按了一下，不遠處的車子就響了一下，“上車吧。”
“這些要帶回去嗎？”
周向陽“順手”已經把孔云杉手上東西都拎了過來放進了后備箱。
孔云杉和沈旭對望了一眼，像是征詢意見。
“那你就回去吧。”
沈旭交代了一句，就木著一張臉上了周向陽的車。
孔云杉在車窗外，囑咐了幾句，看著自己老頭，提醒他回去不要忘記吃降壓藥。
“知道了。”沈旭心領神會。
周向陽啟動了汽車，然后打開了導航。
沒有辦法，他對這里還是不夠熟悉，醫院和家里這段路已經跑熟了，其他還是要依仗高科技。
沈旭自然也發現周向陽的小動作。
等車子開了一段時后，才開了口。
“周律師和冬僑認識多久了？”
“我剛搬過來沒多久，也就上下樓梯遇到過。”
沈冬僑很少出門，周向陽倒是相遇到來著，就是還沒來得及，家都還沒有搬完就出事了。
沈旭透過老花眼鏡看著后視鏡。
周向陽沒敢往后看，只是后背隱約開始出汗。
這“老丈人”的壓迫感，跟他和祁昭對招時差不多。
周向陽心虛得很……
萬一一不小心說錯話，在這里翻了車就糟糕了。
周向陽打開了空調，還打開了音樂，想著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車內十分安靜，只有女版導航的播報聲。
“等這件事了了，冬僑就回家里住了，”沈旭徐徐說道，“以后說不準就見不到周律師了。”
周向陽一走神，差點撞了前頭的車屁股。
沈旭按著座椅緩了緩，老花眼鏡給晃掉了。
“不好意思啊……伯父，你沒事吧。”周向陽踩死了剎車才道。
沈旭把眼鏡撿起來吹了吹。
“沒事。”
周向陽不敢胡思亂想了，雙手握緊方向盤，緊跟導航走，直到順利把人送到車站才松了一口氣。
一摸后背，全濕透了。
回程的時候，周向陽剛開始開得很慢，后來越開越快。
周向陽想了很多，沈冬僑如果真回了老家他該怎么辦？
他如果再追著他去另一個城市，還能不能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再靠近他。
他這樣明著追著他跑，會不會讓他厭煩？
周向陽重新回到小區的時候，幾乎是跑著回去了，什么文件包都忘記帶了。
他小心翼翼敲了一下門又收了手，自己這么冒冒失失地來問他什么時候走，會不會很奇怪？
周向陽想著，就轉身往樓上走。
等他走上了兩層臺階后，門卻輕輕開了。
沈冬僑原本在屋里頭刷手機上的留言，讓孔云杉到他屋里頭睡。
聽到一聲很輕的敲門聲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從貓眼里往外一看，才看到在門口躊躇的周向陽。
周向陽不是去送他爸了么？
這么快就回來了？
而且他媽不是說他出去辦事，順路去送的么？
沈冬僑有些納悶，見他表情凝重，又要上樓去才開了門。
“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
沈冬僑開門一看才發現周向陽衣服都被汗濕了。
周向陽從樓梯上退了下來，隔著門就抱住了沈冬僑。
沈冬僑感覺到周向陽緊繃的身體，以為是發生了什么事。
周向陽很快就放開了他。
“對不起，冬僑，我……”
周向陽語氣有些急促，還沒有說就聽到后面傳來孔云杉的聲音。
孔云杉的聲音隔著房門傳出來，“誰啊，冬僑？”
“快遞，媽你繼續睡……”沈冬僑輕輕拿來門口的鑰匙，就拉著周向陽出了門，“外頭說。”
沈冬僑剛關上門，就有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走過的時候，還往他們這邊偷瞄了一眼。
周向陽側身擋了一下，把沈冬僑籠在自己的身后。
沈冬僑貼著周向陽的胸膛，近到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等人上了樓，周向陽才讓開了些，安慰道。
“沒事，別怕。”
沈冬僑心頭一暖，如果是曾經的他，確實害怕與人接觸。
如果像這樣在樓梯間遇到別人，他只會低著頭讓開，等人走了才會繼續走。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怕了。
“走吧，”沈冬僑拉起了周向陽的手，“去你樓上說。”
周向陽被拉著上了樓，站在門口時卻不動了。
“開門啊？”沈冬僑催促了一聲。
“沒……沒鑰匙，”周向陽摸了口袋摸了個空。
沈冬僑傻了眼，只得道：“那，我回去了。”
“等等……等等……”都上來了，周向陽哪里還能讓他走了，“我馬上去拿！”
周向陽飛快下樓，跑到一半又叮囑道：“你千萬別走。”
沈冬僑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已經忘記了剛剛為什么要跟著周向陽上來了，而是覺得周向陽這緊張的樣子又可愛又憨。
周向陽又跑了一個來回，終于把鑰匙拿到了手。
跑回二樓的時候卻沒看到沈冬僑。
他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沒有等他？
居然沒有等他？
忽然沈冬僑從樓上探出了頭來，然后踢踏著拖鞋又下來了，尷尬地指了指后頭，解釋道。
“剛你對門的人回來了，我就……”
周向陽把他拽了過來，另一手打開了門。
屋內窗簾拉著，望過去一片漆黑。
沈冬僑忽然有些“怕”了，剛他怎么就頭腦一熱，拉著周向陽上樓來了。
等周向陽回來的幾分鐘，沈冬僑確實有回家里的想法，但是又怕回去，周向陽會胡思亂想。
就偷偷往上面走了一層，想看看周向陽什么反應。
結果，就看到了剛剛一幕。
說實話，還挺心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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