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預料到了玉懷錦的結局,但是卻沒有料到玉懷欣的。
孔綺梅當場就昏厥了過去,沈春凝在側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沈冬僑和陸存遠幾乎同時快步走到了孔綺梅身側。
陸存遠當場就給孔綺梅施針,而沈冬僑側身握住了孔綺梅的一只手。
她的手心冰冷,而且都是汗水。
握住都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和難過。
很冬僑第一次這么近地觀察曾經的“太后”娘娘,現在的……娘,其實驚大過于喜。
一夜之間,他竟然又變換了身份。
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人生也好像又要調轉方向。
……
“哈哈哈!”
忽然,下頭的鄭達站了起來。
他用殘臂托舉著手里的陶瓷罐,像一只老鴉一樣狂笑起來。
“終于死了,大當家你看到了嗎?”
“你看看,那兩個害死你的人終于死了!!”
“都死了,都死了!!!”
鄭達抱著陶罐想要往前沖,想讓他手里的“大當家”看得更清楚一些。
祁碩攔在了他的面前,讓兩個祁家軍把已經瘋癲了的鄭達拖了下去。
周向陽還想跟上去,祁碩卻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和這人的賬可以慢慢算,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剛剛是“清君側”,那么現在才是重頭戲,認祖歸宗。
這是沈冬僑還要過的關卡,他需要周向陽在一旁“護駕”。
周向陽眼神幽暗,看著被拖走后依舊狂笑不止的鄭達,深吸了幾口氣,轉身去了沈冬僑身后。
大局已定,祁碩和許鹿回的任務也已經完成。
他們帶著祁家軍還有錦衣衛,從大殿內退了出去,連同玉懷欣還有玉懷錦的尸體一并抬了下去。
沈冬僑看著玉懷欣的尸體從身側被抬走,頓時百感交集。
準確的說,玉懷欣是沈觀止的兒子,也是他“恩人”的兒子。
也是他的“姐姐們”的親弟弟。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已經遠遠超乎他的想象,他面色愧疚地看著另一邊的沈春凝。
沈春凝像是看穿了沈冬僑的想法,哀傷地朝著他一笑。
“冬僑,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這個名字。我現在還是你的姐姐,聽姐姐的話,不要怪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命運弄人。”
沈冬僑還沉浸在命運弄人這四個字中,背后忽然貼過來一個胸膛。
是周向陽。
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沈冬僑身后,讓他半靠著,這種時候其實說什么都不重要,陪伴他消化這一場“壽宴”帶來的變革才是最重要的。
周向陽也需要消化和接受很多事情。
他的小蝴蝶自帶金身,而且是多重金身。
剛開始他以為他只是一個落了的鄉野“丫頭”,之后是好人家的“小姐”,接著搖身一變成了富甲一方的“少東家”,最后直接沖上云霄成了大盛的準“陛下”。
簡直讓他望塵莫及。
現在他雖然頂著“北蠻王”的頭銜,沈冬僑卻依舊是他夠不到的小仙官。
原本還想著直接把人“搶”回北蠻做“王后”的,現在……
他強行入個贅不知道行不行……
……
在陸存遠的施針下,孔綺梅終于悠悠轉醒。
她望著空蕩蕩的龍椅,還有上頭未干的血跡,依舊淚如雨下。
可是她需要做到事情還有很多。
大殿上的所有人還等著重新認主。
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國君也需要“驗明正身”。
孔綺梅用帕子擦干了臉上的淚,轉身面對身后的所有人。
她牽起沈冬僑的手,讓他站在了正中。
“好孩子,哀家給你的簪子你可還帶著身上?”
沈冬僑一愣,連忙點頭,從袖中取出了一直珍藏的簪子。
這次是太后的壽宴,沈春凝在書信中就提到一定要帶著這個簪子。
沈冬僑那時候還不知道她們的用意,只認為是這是太后贈與他的信物。
“記注官何在?”孔綺梅又問道。
被點到名的尹湘躬身走了出來。
“這是哀家初入宮中,陛下給我親手打造的,并贈與哀家的信物,請核查。”
尹湘連忙開始算日子,并讓人從找出了當年當月的那一本記注,盯著那簪子反復對比。
“對得上,對得上!是先帝送予太后您的,樣式也一模一樣。”
孔綺梅松了一口氣,她輕輕轉動簪子上頭的梅花,然后露出了里面的蝴蝶印章。
“當初為了留有皇子的線索,我在離開前親手燒紅了這簪子,在我兒的腳上燙了一個印記。”
孔綺梅說完,就有宮人走了過來,應該是要脫沈冬僑的鞋當場驗證。
周向陽卻不肯了,先一步已經單膝跪地,握住了沈冬僑的右腳放在了他自己的膝蓋上。
“北蠻王”獻殷勤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么半跪著卻是第一次。
就算面對玉懷欣的時候,他也只是行扶額禮。
現在居然跪在了大盛“新帝”的面前,為他提鞋。
這讓下頭的文武百官又喜又憂。
喜的是“北蠻”臣服了“大盛”,憂的是這“北蠻王”對大盛的新帝“賊心不死”。
周向陽沒急著脫鞋,先抬頭看向孔綺梅。
其他人可是沒覺得什么,但是孔綺梅卻蹙了眉頭,因為她沒有說那個印記在哪只腳上。
怎么這北蠻王這么熟門熟路。
只是現在她也不好多問,只能“將錯就錯”。
“有勞北蠻王了。”
孔綺梅同意后,周向陽開始鄭重地給沈冬僑脫鞋脫襪。
這事兒他可會了,畢竟誰也沒有他脫的多。
幾下就把沈冬僑的白嫩腳丫剝干凈握在手里。
還盯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把沈冬僑的腳給記注官看。
尹湘頂著周向陽虎視眈眈的目光,還有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幾乎看成了斗雞眼。最后,用力點了點頭。
“對得上,都對的上!!”
剎那間,大殿里人都松了一口氣,甚至有些人開始歡呼雀躍。
特別是剛剛拍了沈冬僑不少“馬屁”的文士們。
這可是他們的高光時刻,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先發現了“沈冬僑”這座“真佛”。
“大盛有望了!”
“先帝啊,您終于能瞑目了!!”
底下的人又開始歡呼雀躍。
沈冬僑其實也想表示一點什么,說點什么。
可是他坐在椅子上,伸著腿,露出一只快要抽筋的腳丫子。
這么嚴肅莊重的時候,周向陽還對著自己笑得見牙不見眼。
然后偷偷叫著他。
什么媳婦兒你腳好白,
什么寶貝你真棒,
然后在眾人歡呼之中,
低頭啃了一口他的腳背。
嚇得沈冬僑身側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小舞,陸存遠還有王大寶忙不約而同地側身圍住他們兩,試圖用身體遮擋視線,但是還是被其他人看到了。
于是“討伐”北蠻王的新一輪的罵戰又上演了。
“北蠻小兒,放開吾等陛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先帝啊!”
“無恥,無恥之尤!”
聽著下頭的批判,周向陽繼續裝聽不懂,反正他的人設就是聽不懂大盛話。
沈冬僑則羞恥得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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