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穿越鄉村,我和惡霸鎖死了 > 第102章 先行一步
  沈冬僑站在甲板上,

  他嗅到了濃重的泥腥味。

  這里的河水不再清澈,而是呈現出一種渾濁的黃褐色。

  兩岸的風景也已大相徑庭。

  大片赤紅色的裸露山脊,只有低矮的灌木點綴其中。

  地處的草野上,偶爾能看到被驅趕過來喝水的牛羊。

  這就是邊界,

  是大盛最北邊的風景。

  寬闊,荒涼,貧瘠。

  這里也是沈家船隊的終點。

  這里的兩岸水土流失嚴重,河床淤堵,河水已經快不能足夠承載沈家這樣的大船了。

  走到另一邊,看到北河碼頭。

  碼頭上黑壓壓地站了很多人。

  他們整齊劃一,穿著盔甲,為首的人騎著戰馬。

  是大盛的士兵。

  船員合力拋下船錨固定船只,又放下跳板。

  在河水的拍打聲中,沈冬僑終于看清了對面的人。

  來人身材高大,須眉濃重,眼神中帶著些嗜血的戾氣。

  “請問是哪位副官,”彥文濯從沈冬僑身后地船艙內走出,徑直下了船。

  “我是崇明,奉龐將軍的命令來此運糧,”

  崇明聲音粗啞,說話時也沒有下馬,甚至語氣中還帶著些微的不耐煩。

  彥文濯放下手,站直了身體,仰望著馬上的人。

  “不知龐將軍身在何處?下官有事相商。”

  “將軍軍務繁忙,你有什么事跟我說也一樣。”

  崇明垂頭斜看了一眼彥文濯,態度輕慢,像是根本不把彥文濯這個來使放在眼中。

  彥文濯臉上依舊帶著笑,眼神卻一點點冷了下來。

  “這恐怕不合適。”

  崇明的馬在原地踢踏著,發出陣陣濃重的哼鳴聲。

  “什么合不合適?你一定要見大人也行,”崇明舉著馬鞭指了指遠處,“呶,看到那座沙丘了沒,你只要能自己過去,就能見到龐將軍。”

  彥文濯蹙眉遠眺,他們只有人,沒有馬,根本走不了這么長的路。

  分明是要為難他,給他一個下馬威。

  “副將是奉命,我是奉旨,你理該護我前往。”彥文濯收了笑,也不再用敬語,語氣不善地說道,“若是耽擱了朝廷派下來的要務,你怕是擔不起的。”

  崇明不說話了,拉著馬繩的手捏著吱咯一聲響。

  揮了揮手道。

  “要走就走,我又沒攔著你……我是怕你吃不了邊境的苦,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崇明說完就轉身,騎著馬,去后面的船上催促船員裝糧了。

  絲毫不顧忌彥文濯的顏面。

  彥文濯站在原地,被馬后蹄揚了一身的塵土。

  文臣武將,自古就是有些微妙的對立。

  在朝堂,武將會被排擠,而在外,文臣沒有話語權。

  彥文濯背后有齊王,就算他官職不大,但是頂著送糧大使的名頭,誰都會給他幾分顏色。

  可是卻不包括這些軍中“地痞”。

  剛剛這個崇明就是,

  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彥文濯臉上蹦跶。

  沈冬僑作為“局外人”,

  這戲是看得他十分“爽快”。

  難得看到彥文濯吃癟,不忘上去補個刀。

  “看來,彥大人,也不是什么人都熟。”

  沈冬僑從跳板上,緩緩走到了彥文濯的身側。

  彥文濯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又拂去發上沾染的塵土。

  “沒辦法,為朝廷辦事哪有事事順利的,高低會遇上幾個不長眼的。”

  彥文濯一向明嘲暗諷的多,很少這么言辭激烈。

  看來是記仇了。

  沈冬僑看了一眼遠處的崇明。

  得罪了這樣的狐貍,這位副官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了,

  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扒一層皮。

  他們說話的時候,崇明到了最后那艘船前下了馬,

  然后被人引著上了船。

  沈冬僑疑惑,正要去看看是什么情況,就被彥文濯身邊看護攔住了去路。

  “冬僑,現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免得惹火燒身。”

  沈冬僑神色一變。

  “彥大人,你不會不知道那船上的貨是我沈家的吧。”

  彥文濯笑而不語,與沈冬僑并立,看到崇明已經上了了甲板,才又說道。

  “崇明要看的,也許不是貨?”

  “你這是什么意思?”

  沈冬僑語氣有些急促,卻被兩人抓住了手臂。

  “沒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淺淡的笑又爬上彥文濯的臉,他微微抬頭,用狹長的眼盯著沈冬僑,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他片刻后的反應。

  兩人都不說話,等了幾個呼吸,

  就看到崇明從船上下來。

  他手里揚起了馬鞭,把一個護衛抽倒在地。

  雖然隔得遠,依舊能依稀聽到護衛的慘叫聲。

  還有幾個船員快步朝著這里跑來。

  “大人!人……人不見了。”

  船員跪倒在地,話還沒說完,彥文濯臉上的已經變臉。

  他轉頭看向已經神色如常的沈冬僑。

  “人呢?”

  “彥大人說的,是誰?”

  沈冬僑明知故問。

  彥文濯神色陰沉地盯了沈冬僑一會兒。

  “我真是小看你了……糧草交接完成,冬僑功不可沒,你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彥文濯這是要趕他走,明明說好一起運糧到前線。

  “這和我們當初說的不一樣。”

  “什么是一樣,什么又是不一樣?”

  彥文濯往崇明的方向走去,而沈冬僑被人往跳板上推。

  走了幾步后,彥文濯又轉頭說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冬僑,你對我也還不夠熟。送少東家上船!”

  沈冬僑被推搡著往后。

  “我自己能走!”

  沈冬僑重新站在了甲板上。

  他眺望遠處地江面。

  昨晚,他就讓曲春波把周向陽他們幾個用小船送上了岸。

  彥文濯果然發現周向陽他們。

  一直隱而不發,就是為了把他們送到軍隊的手上。

  何其歹毒又縝密的心思。

  如果不是他們先走了一步,

  周向陽和白熊他們或許就成了階下囚。

  如果彥文濯再用兩人的身世做點文章,

  就會成了大戰的另一個導火索。

  想到這里,沈冬僑就一陣后怕。

  但是,現在彥文濯不讓他跟進送糧,

  就意味著,接下去的路,周向陽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愿向陽,平安順遂!

  沈冬僑心中默念著。

  ……

  “周爺,我們往哪邊走?”

  王大寶背著厚重的行囊。

  周向陽捏著地圖,手指指向北邊的昏黃。

  “先去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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