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將軍,風沙太大了,我們的馬走不了……”
“下馬,步行!一定要趕在更大的沙塵暴來之前到達驛站。”
祁碩讓所有人下馬,并用繩子牽引著慢慢走。
他們日夜兼程,馬不停蹄。
終于趕到了大盛和北蠻的邊界。
卻被一場沙塵暴擋住了去向。
所有人都用布蒙住了臉,在沙塵中艱難前行。
風聲在耳邊呼嘯。
沙土無孔不入,充斥著人的口鼻。
祁碩側身走在陸存遠前面,替他擋住了大部分風沙。
他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趕路,十分危險。
但他們已經缺水斷糧,如果再找不到驛站,就是死路一條。
天色越來越暗,
天地的界限也已經分不清,沙塵把萬物都籠罩住了。
觸目所及都是一片昏黃。
所有人都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祁碩手上一重,繩子一抖,是后頭陸存遠摔倒了。
祁碩往后跑了幾步,去攙扶癱倒在地的陸存遠。
他拍打著了陸存遠干燥的臉頰,喚著他的名字。
“存遠,你怎么樣?”
陸存遠沒有反應。
祁碩就擰開自己的水壺,托著陸存遠的下巴,小心把水要往他嘴里倒。
“快,喝一些。”
陸存遠說不出話,只是搖頭,水只剩下最后幾口。
祁碩見他不喝,仰頭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貼著陸存遠的唇給他灌進去。
他用額頭抵住陸存遠的。
“再堅持一下。”
“祁碩……我真的,走不動了。”
陸存遠渙散的意識終于回來了一些。
“我背你。”
祁碩把陸存遠背了起來,拉緊繩子繼續往前走。
“祁碩……”
陸存遠趴在祁碩的背上,閉著眼睛輕聲喊著他的名字。
“我在。”
祁碩望著茫茫的天地,吐出嘴里的泥沙,繼續邁步。
腳下的路好像沒有盡頭。
忽然,昏黃之中,終于有了不一樣的顏色。
祁碩用力拽了繩子,讓后頭的人保持原地不動。
他抽出長刀,橫在身前。
一點昏黃的燈光搖晃著靠近。
還有馬蹄聲從前面傳來。
越來越近。
是敵?
是友?
四目相對的剎那,對方的第一反應卻是轉身逃跑。
祁碩沒有猶豫,把手中的長刀當成長槍擲出。
在對方即將消失在風沙中的霎那,刺穿了他的胸膛。
……
幾人把剛剛死去的男人翻了個身。
拉下了黑布面罩,下面是一張死不瞑目的臉。
“將軍,是漢人?”
“怎么會是漢人?”
“會不會是老將軍的人?”
“不可能,祁家軍沒這么孬的?看到人就逃跑?”
幾個祁家軍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
祁碩喘著粗氣,在一邊指揮道。
“搜身,看有沒有腰牌?”
“找到腰牌了!”
片刻后,有人一聲高喊,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祁碩也是一愣,難道他真的殺錯了自己人?
“將軍,你看這是什么?”
另一個小兵又像是發現了什么,讓祁碩過去。
祁碩把陸存遠放了下來,走近細看。
小兵拉開了男人的衣服,指著他胸前的一個紋身道。
“這東西,和呼嘯村那些山匪身上的一樣!”
“是鷹目。”
熟悉的圖案,瞬間讓祁碩想到了什么。
“他們怎么會有我們的腰牌?”
一個跟著祁碩打過山匪的祁家軍回道。
祁碩緊緊捏著腰牌,冷聲道。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找個人換上,其余人跟著那匹馬,咱們去會會這群狗娘養的!”
……
驛站外,幾個山匪正在巡邏。
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口哨聲后,就朝著聲音的方向叫罵了一句。
“真實懶驢上磨,死去哪里躲懶了?耽誤我換班知不知道?”
馬蹄聲不緊不慢。
火光慢悠悠地晃蕩著,男人的身形從沙塵中顯露出來。
“跟你說話呢,快一點行不行,井水打來了么?”
拉著馬的男人依舊沒有回話。
等不及的兩人跑了過去,想要將馬背上的水囊卸下來。
一把冰冷的刀刃就橫在了他們的咽喉處。
“里面多少人?重器藏在哪里?”
祁碩的刀緊貼在對方的頸側。
男人口中嗚嗚兩聲喉頭滾動,正要喊人。
就被祁碩捂住了嘴,割斷了脖子。
他把刀刃指向另一個被塞住嘴的。
“他不說,你說?”
另一個說不出話,
只能用力點頭。
……
馬道的驛站內。
一群人正在喝酒吃肉。
為首的山匪一只腳踩著凳子,灌了一碗酒。
開始扔骰子。
“大大大!”
一群嘍嘍圍著小桌大喊著。
“一二三小!”
“哎呦,臭死了,輸了輸了。”
男人把身前的幾個腰牌往前一推,拍著大腿說不玩了。
“別介啊,說不定下一局就贏了呢?”
“用這破玩意兒玩,真沒意思。”
卸下偽裝的山匪,有些身上還穿著祁家軍的常服。
他們埋伏在相親隊伍會晤的地點。
當祁昭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重器的炮口對準了正在舉行儀式的新人。
祁家軍沖在最前頭,但是肉體凡胎怎么抵得住重器的轟炸。
一時間,地動山搖,尸橫遍野。
肉眼所及之處都是人間烈獄。
而這些腰牌,就是他們從那些粉身碎骨的祁家軍身上找到的戰利品。
玩骰子身上沒有錢,就有人想出來用這些腰牌當賭資。
“這可是上等的銅,你回去融了賣給鐵匠鋪,都值不少錢。”
另一個人從懷里拿出幾個腰牌扔了過去。
“借給你,接著玩!”
賭癮上頭的山匪伸手一撈。
繼續開局。
“媽的,這群祁家軍也不過如此,說了那么玄乎,還不是被我們給轟成了渣滓。”
“就是,還有那個常勝將軍祁昭,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
“我看也不用找了,估計已經死在風沙里了……”
山匪們一陣哄笑。
為首的山匪繼續吹牛。
“以后等我們回去,也能跟大人……”他打了一個酒嗝,“要個將軍當當。”
山匪拍著身邊人的肩膀。
“到時候,你們都是我的副將。祁昭不是有東升西林么?咱們就來個南升北林!”
被點名的兩個男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拿著酒盞互碰了一下,道。
“哈哈哈……好,我是南升,他是北林!咱們也能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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