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周向陽就連湯帶面吃了干凈，吃完了就半躺在草垛上哼唧。
“你就不能慢點吃么？又沒人跟你搶。”
沈冬僑勸不住周向陽，又見不得他難受，就躺在他身邊用掌心給揉著肚子。
其實周向陽一點兒也不難受，他就是惡趣味，就是想讓沈冬僑哄著他，寵著他。
他愛極了沈冬僑用那種軟糯糯的語氣嗔怪他。
每次都能讓他骨頭都酥軟下來，什么煩惱，疲憊都能拋諸腦后。
“誰讓你做的這么好吃呢？我還能再吃十碗。”
“也不怕撐壞了，”沈冬僑用力按了按他的肚皮，不讓他再胡說八道，“吃那么多，都不知道吃哪里去了？”
周向陽裝模做樣地哎呦一聲，繃緊了肚皮，沈冬僑越揉越生氣，上頭居然沒有贅肉，不像他，瘦歸瘦，可是吃飽了小肚子是凸出來的。
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疼，輕點揉。”
周向陽裝“柔弱”，按著沈冬僑的手在自己腹肌上游走。
他瞇著眼睛，回憶著沈冬僑剛看他的眼神。
誰不喜歡被自己媳婦看呢，說明他魅力大唄。
不過光看也生分了，他們的關系，怎么也得摸上一摸才行。
他知道沈冬僑害羞，他十分樂意主動一點。
沈冬僑原本還不帶一絲雜念地揉著，結果被周向陽帶偏了路，他的手緩慢地游走，從起伏胸肌，到下腹的人魚線。
原本單純的按摩也逐漸變了味道。
沈冬僑手掌因為摩擦變得滾燙，他的手指開始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松開，”沈冬僑紅著臉警告，“我不給你揉了。”
周向陽仰著頭看著沈冬僑紅透的耳根，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就知道他媳婦饞他身子，摸一摸就受不住了。
要不是晚點還有活干，他都想抱著他媳婦兒回去睡個“回籠覺”。
做了一會兒思想斗爭后，周向陽嘆了一口后，松開了手。
……
兩人又安靜躺在草垛上，望著天上的游云。
“向陽，你喜歡這里的生活嗎？”
沈冬僑枕著周向陽的胳膊問他。本來，他還擔心周向陽會不適應這里的生活，結果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周向陽不僅適應的很好，甚至十分樂在其中。
“喜歡啊，”周向陽叼著一根草梗，眼角眉梢都透著饜足，“怎么說呢……就像……”
周向陽指了指天上云，道：“就像那朵云一樣。”
沈冬僑順著他的手指，看著天上的云朵，又轉頭看著周向陽的臉。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自在，是他從沒有看到過的周向陽。
他也伸出手去描摹天上的云朵。
像云一樣啊，
他的老虎應該是說，終于找到了施展拳腳的天地了吧。
真好，在這里，他會更加耀眼……
……
其實周向陽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形容現在的感覺。
他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太舒坦了。
有需要馴服的烈馬，有一旁吆喝的兄弟，有美味滾燙的吃食，還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愛人。
雖然以前在村里生活也很好，可是那時候他過得很隨意，也沒啥目標。
說句自嘲的話，就是個耽于安逸的混子，既養不了什么家，還總是招人恨。
那時候，他總覺得沒人能理解他，也不屑于跟別人交心，別說是朋友了，連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喝酒打拳就是他全部的生活，整天過得渾渾噩噩。
他也沒覺得哪里不對，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虛度了不少時光。
如果沒有沈冬僑，或許他這輩子就這么著了。
好像一切都因為沈冬僑來之后變了。
他明白了，養家不是光拿了銀子回來就行了，還要揉面生火，細燉慢熬，衣服需要一針一線地縫補，屋頂的窟窿要一磚一瓦地堆砌。
也明白了被冤枉了可以義正言辭地反駁回去，明白了被人保護，被關心，被偏愛的滋味。
還有這次離開呼嘯村，加入祁家軍。
如果不是沈冬僑全力支持，就算祁碩再怎么勸，他都不會走上這條不一樣的路。
今天，他在馬上飛馳的時候，體會到什么叫暢快淋漓。
他不再是呼嘯村的那個異類，在這里有很多和他一樣的人，而且可以平等地交流和對待。
他喜歡這種感覺，也喜歡這樣的生活，就像是找到了歸屬感。
就像天上的云一樣，一朵朵分明，可是又能成群結隊的布滿天空。
“冬僑，你喜歡這里嗎？”
周向陽扣住了沈冬僑的手，十指交纏的姿勢拉過來，放在他的胸口處。
起伏的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是沈冬僑喜歡的節奏。
“喜歡啊。”
沈冬僑其實想要的很少，以前他只有一間小房子棲身，一貓一狗陪伴，一份穩定淡微薄的收入。
現在他有房有地，還有愛人，又有什么不滿足的。
他不奢求更多，只想要守住他現在擁有的。
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清除一些隱患。
“我要去一趟縣里買點東西，晚飯前應該能回來。”
“啊？”周向陽也坐了起來，問道，“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跟黃師傅說好了，就去買點東西，你放心好了，這里很安全。”沈冬僑不想讓周向陽分心，笑道，“你忙你的，等我回來……”
……
下午日頭火辣，沈冬僑帶上了白紗斗笠，背著一個箱籠，打扮得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
不過在湫水縣這樣的地方，什么樣的裝扮都不會顯得突兀。
甚至有很多異邦打扮的人也能看到不少。
越是繁華的地方，越是能包容萬象。
沈冬僑坐在板車上，看著湫水縣的城頭，跟著隊伍緩緩往前挪。
胖廚子趕車，王大寶打下手，三人結伴，一路也算有說有笑。
自從上次跟小舞來過之后，沈冬僑就知道這城里八成有小七的眼線。
小七能同意王大寶跟著，也說明這些眼線一直會跟著他們。
其實就算他一個人來，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到了大門外時，車上的王大寶開始左扭右扭，一臉不安地問道。
“我，我們這樣進去真的沒有問題么？”
“能有啥問題，你躲我后頭看啥？坐好了！”
胖廚子趕著馬，又往前挪了一米半。
王大寶哦了一聲，他穿著馬場小廝衣服，低下頭去抹自己衣服的褶皺。
沈冬僑有些想笑，知道他是害怕了。
土匪做久了，見了當兵的，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有些本能反應。
看他那么緊張，沈冬僑身手從懷里摸出一把燒熟的南瓜籽給他。
“沒事，吃吧。”
王大寶抬著眼看他，接過吃了起來。
“我們現在就是馬場小廝，跟緊黃師傅，不會有事的……”
王大寶像是被安慰到了，乖巧地點了點頭，磕起了南瓜籽。
一把南瓜籽磕完，也輪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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