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僑眉開眼笑地送走了村長,就開始打包早飯。
他揭開另一口鍋子,里面居然還煮著粥。
不同的是,粥里面加了剁碎的青菜和肉泥。
最近的青菜帶著甜味,和酥軟的肉泥配在一起,聞著十分誘人。
周向陽鼻頭煽動,覺得剛剛的小米粥不香了。
“為啥他們可以吃這個?”
“這是給病人吃的。”
沈冬僑哭笑不得,這都能嫉妒上?
他把粥都舀進罐子里密封好,又裝了饅頭和過粥的小菜。
周向陽悶悶哦了一聲,故意咳嗽了幾聲,表示他喉嚨也還不舒服,希望他媳婦兒不要太厚此薄彼了。
沈冬僑斜了他一眼,這剛剛說話都好好的,現在裝給誰看呢?
哎,周向陽感嘆媳婦兒不“疼”他了,轉頭就去端了藥來“疼一疼”他媳婦兒。
好心提醒一下沈冬僑,喝了藥再走,才得勁兒。
沈冬僑嘴角抽抽。
周向陽做什么事都不太積極,唯一堅持不懈,積極到今天的事就是喂他吃藥。
沈冬僑端著黑漆漆的藥碗,聞到了依舊上頭的味道。
捏著鼻子仰頭一口氣干了。
放下藥碗,心里就親切地問候了陳志高一百遍。
不是說換了藥嗎?
不是說裝裝樣子嗎?
怎么又這么苦?!
……
周向陽見沈冬僑喝完了,才把手里的飴糖塞進他嘴里。
沈冬僑嘗到甜味,含著糖沖著周向陽笑。
“你什么時候偷偷買的糖?”
周向陽哼哼道。
“就你昨天騙小孩的時候。”
“我才沒有騙小孩,我真的會給他存。”
“好好,我信,我信,我跟你一起存。”
兩人又鬧了一會兒,早上那點兒小插曲就算一笑泯恩仇了。
沈冬僑就挎著籃子讓周向陽去穿外套。
周向陽看著那板車有些若有所思。
“今天,我們走去好不好?”
“啊?……哦……行吧……”
沈冬僑屁股都挪上去了又下來了。
也是,今天二墩直接被胖姐帶去集市了,他一個人坐著也怪無聊的。
而且他的腿早就好了,走去也不成問題。
周向陽見他答應了,就主動接過籃子,又牽起了沈冬僑的手。
沈冬僑總覺得今天的周向陽格外“粘人”。
不過,他還是挺高興他們能這樣手牽手一起走走的。
村里的環境很好,綠色無污染。
這新鮮的空氣是多少現代人可望而不可求的。
他們牽著手,慢慢走。
看看路邊還有帶著露水的小花兒。
聽聽枝頭小鳥從初生的翠芽里嘰嘰喳喳叫喚。
不用上班,沒有社畜,沒有九九六。
他也離開手機的控制,不用再熬夜拍視頻剪輯了。
生活慢得如同春日里的小溪,潺潺不斷,細水長流。
沈冬僑喜歡這樣的簡單的生活。
他像個孩子一樣搖著手臂。
“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以后我們空了就來散步吧!”
周向陽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握著沈冬僑的手緊了緊。
他以前沒想過能活到九十九,不過可以從今天開始努力。
什么泡腳包,養生茶,
他都愿意試試,只要能每天這樣牽著他媳婦兒的手,一直走下去。
……
邊走邊聊,時間過得格外快。
到集市的時候,那邊店門也開了大半了。
兩人走到醫館前時,門卻是關著的。
木牌子翻著。
上頭寫著“出診”兩字。
“這么早就出診去了?”
沈冬僑嘀咕著,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可是也只能等一等,他怕籃子里頭的早點冷得太快,又把布塞嚴實了些。
那瘋子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哎,只能等陳志高回來再說。
“冬嬌姨,這邊~”
忽然二墩的小腦袋從藥鋪的墻邊探了出來。
還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
確定沒有其他人后,又朝著沈冬僑和周向陽招手。
“快來,快來~”
沈冬僑納了悶了,疑惑地走過去,就看到店鋪的小門開著,二墩兒正引著他們往里頭走。
這是干嘛?大白天跟做賊似的,大門不走,走小門。
兩個跟著二墩進了門,才去問他。
“你怎么在這里?陳大夫呢?”
“我今天來得早,就先來找陳伯伯了,是他讓我等著你們的。”
說完,二墩還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里頭。
此時,藥鋪里的門窗都緊閉著,只靠著燈光照明,有些昏暗。
沈冬僑和周向陽往里走,最后在一間隱蔽的小房間里,找到了陳志高,還有正在喝藥的“瘋子”。
“來了?”
陳志高給兩人搬了一個長凳子,示意他們坐下。
這是在干嘛?
秉燭“夜”談?
“他跟你們說吧,我說不清楚。”
陳志高懶得解釋,他臉色不太好,好像十分疲憊。
“瘋子”手腳上綁著的繩子都解開了,雖然頭上還是那副“印度阿三”的經典造型,可是神色卻已經與昨日大相徑庭。
他正拿著藥碗,看著兩人。
最后視線落在了沈冬僑臉上。
“我記得你,是你從火里把我救了出來,真是十分感謝。”
沈冬僑瞪大了眼睛。
居然清醒了!
陳志高牛啊!沈冬僑默默在心里給他點了個贊。
“不用謝,你醒了就好。”
沈冬僑還是很欣慰的,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原本不信鬼神,現在倒是信了些。
他也不求回報,就當是給自己積福吧。
“這份恩情,我俞文柏一定會銘記于心,來日銜環結草,以報恩德。”
“瘋子”原來叫俞文柏啊?
沈冬僑反應了一秒后,臉色就變了。
俞文柏,湫水縣,田部吏?
“你是俞文柏,那那個人又是誰?”
周向陽比沈冬僑反應更快些,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俞文柏捂住嘴,輕咳了幾聲,他的嘴唇泛著奇怪的紅,甚至帶著些黑。
“我才是真正的俞文柏,半月前,我委任到呼嘯村來處理田稅事宜,但是半路卻被山匪劫持……”
俞文柏說話很慢,但是條例清晰。
他被山匪擄上山,強行拷問,還被搶走了隨身攜帶的“印章”。
非人的折磨讓他失去了神智,成為了一個“瘋子”。
沈冬僑恍然,他口中一直喊著,叫著,要找的“影子”并非影子,而是“印子”。
就算是瘋了,他依舊把自己的“任務”放在首位。
沈冬僑不敢細問,能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那樣,肯定非常之殘忍。
周向陽接著提問。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是秋夫人放了我……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是山寨里唯一對我施以援手的人。”
俞文柏在那段不堪的回憶中,唯一的溫暖就是這個“秋”夫人。
不僅給他吃的,還給他上藥,讓他不至于死在饑寒交迫和嚴刑拷打之中。
“假扮你的人……是山匪。”
周向陽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俞文柏捂著嘴點了點頭。
他的口中忽然又嘔出了鮮血。
“陳大夫,你快來……”
沈冬僑壓著聲音,又急又怕地叫著陳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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