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季本就少雨,有些春旱。
昨夜下了一場雨,山上的匯集而下,水渠也終于滿了,正好可以灌溉山下的小麥。
小麥苗才一尺多點高,看著都有些懨不拉幾。
沈冬僑往田地里一看,
好家伙,
這水渠靠近他們的一邊被死死堵住了。
老爺子挖了一個“堤壩”把水全部都引進了自己的田里。
真是不講武德。
更過分的是,那老爺子在自家田頭種上了不少東西,就連兩家中間的田埂也不放過,正賣力地貼著邊墾地,往里頭撒種子。
這以后種子下去了,長出來的東西肯定是會長到田埂上的,走不了路不說,說不定還會擋著他家那邊的小麥。
連公攤面積都想霸占了,這算盤打得真是叮當響。
沈冬僑心中感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怪不得胖姐一定要跟來理論。
“老爺子,你種的是什么?”
沈冬僑決定先禮后兵,先一探究竟看,他其實挺怕那些不講道理的老人家的。
萬一一言不合就躺下就麻煩了。
李老頭正埋頭苦干,冷不丁聽到有人叫他,嚇了一跳。
沈冬僑笑容可掬,周向陽橫眉冷對,二墩懵懂無知。
柿子當然是撿軟的捏。
老頭子眼珠子一轉,假笑道:“我倒是誰家呢,是周老太家的孫媳婦兒啊?”
沈冬僑心道,他居然認識他。
“種的是豌豆啊,你們都不種地不懂。”
沈冬僑笑了,這是他們不懂,還是欺負他們不懂?
豌豆長大了,還要插竹柵欄的,到時候肯定插在田埂上,那高度也有一米多高,會影響周邊小麥抽條。
“我最愛吃嫩豌豆了,姨,等豆子熟了,給我燒豌豆飯吧。”
小胖子拍著手興奮地說道。
李老頭臉皮子一抖,臉上就不好看了。
“這可是我家的豌豆,憑什么給你吃?去去去……”
李老頭擺擺手。
這豆子都還沒長出來,就已經在護食了。
很好,非常好。
沈冬僑轉頭問周向陽:“你想吃豌豆飯嗎?”
對于吃的周向陽就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他緩緩抱著手臂,鼓起兩邊的肌肉鍵子,點了點頭。
“那行,那我家也種點怎么樣?照著這個樣子,也種一排正好。”
沈冬僑的這一招用魔法打敗魔法還是跟周向陽學的,有些時候講道理是不行的,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老爺子一聽,不樂意了。
“不行!”
他胡子一翹,周向陽的眼睛就橫過去了。
嚇得李老頭子手里的豌豆種子都撒了出來,又改口道:“種就種,別越過我家的地兒?”
沈冬僑的話題已經成功把人帶進了溝里。
“行啊,這樣,我家的豌豆如果長到您家那邊就歸您,您家的超過了就歸我。不過,我今年第一年種,不太會,估計收成不會很好。”
沈冬僑半開玩笑地說著。
對付小氣的人,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讓他覺得自己吃了虧。
這話一說,李老頭的臉都漲紅了,想著自己的豌豆以后要分給沈冬僑他們家一半去,頓時就不干了。
收了種子就要走。
“向陽,這下頭的地和再再下頭的那塊都是誰家的啊?”
沈冬僑問了句。
“不知道昂。”
周向陽哪里知道,回的理直氣壯。
“那你去村里頭喊一喊,溪水下來了,可以挖渠灌田了,這春雨貴如油,錯過了,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行。”
周向陽滿口答應。
李老頭走了沒幾步,又轉頭回來,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把堵住的渠給挖開了,又氣呼呼地走了。
“爺爺,你不種豌豆啦?”
二墩朝著李老頭離開的背影喊了句,把老人家氣得又跺了跺腳。
沈冬僑看著身旁的一大一小,這配合打得完美。
舉起手掌道:“來,擊個掌!”
二墩:“雞掌?”
周向陽:“記賬?”
都什么跟什么啊?
“舉手。”沈冬僑喊道,然后分別朝著兩人的手掌都拍了一下。
兵不血刃,完美解決,還剩最后一道就收官。
“去把田邊挖個道兒出來,然后咱們就回家。”
“我?”
周向陽指著自己鼻子問道。
沈冬僑點了點頭,他們這里還有誰能干這活?
反正周向陽的衣服已經臟成了這樣,也不差下去再“玩”會兒泥巴。
“挖好了,中午就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
“那我呢,我呢?”
小胖子急了,連忙邀功。
“好,犒勞你們!”
周向陽嗯了一聲,點點頭,屁顛顛下去挖渠了。
沒幾下,溪水就灌進了地里。
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上。
沈冬僑覺得今年應該能有一個好收成。
三人上車繼續往家里趕。
一夜沒有回家,沈冬僑一跨進門就驚了。
堂屋地上有不少的積水,找了一下,才發現是周老太屋里的房頂破了個洞,水淋濕了床鋪,又流到了屋里頭。
這屋頂年久失修,照理早該翻新了,沒想到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給沖垮了。
幸運的是洞口不大,補補就行,但是這床不能睡了。
怎么辦?
計劃好的分床計劃,瞬間就泡湯了。
沈冬僑望著上頭的藍天有些怨念了。
再用同樣的表情看向周向陽。
周向陽哪里知道沈冬僑在想什么,覺得這是媳婦兒又在向他求助。
很好,你看,這個家沒他真的不行。
地里的活兒也要靠他,修房子也要靠他。
責任感瞬間爆棚,搬梯子就上房去了,還拍著胸口保證。
“修理屋頂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
沈冬僑哦了一聲,身心疲憊地開始整理周老太的房間。
把濕透的被褥晾了起來,又把屋里頭的積水掃了下。
窗子全部打開,通風才干得快。
二墩也沒有閑著,跟在沈冬僑屁股后頭,跟個小尾巴似的,當個人形障礙物。
整理得差不多了,沈冬僑就搬了兩個板凳,讓二墩在院子里寫作業,先教了他一遍基礎,再讓他自己練習,等全部完成就休息玩一會。
大致估摸著四十分鐘一節課的時間,要保護視力,勞逸結合。
沈冬僑邊監工,邊干活。
拿出了新買的布料,開始縫被套,床墊,還有床幔。
以前他做這些都是用縫紉機的,效率極高,現在要全部手縫,可能要做好幾天。
不過,現在他有的是時間。
他抬頭看著屋頂上敲敲打打的周向陽,又低頭看看邊上字寫得逐漸“變形”的二墩兒,就像看著自己以前養的一貓一狗。
真是……歲月靜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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