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理由？”
秦深翻看著手里的文件，上面每一頁都列舉著這幾十年來所有人的秘史，聽到這話輕飄飄地把文件丟到桌面。
窗外晚風吹來把紙張吹得翻動沙沙作響，每個人的心都心如刀絞一般忍不住戰戰兢兢，隨著紙張的翻動也不由得期待或是恐懼著什么，簡直是人生百態。
“54年7月，秦楠在燕郊二號銀行與外商商談貸款一事，收受賄賂五千元整，外加，五條煙五瓶茅臺。8月，將銀鋪收入做假賬，私吞錢財一萬元整，甚至一直到了今天，銀鋪里用的還是兩套賬。9月，和上一任燕郊區長勾結，把秦安安排進財政局……”
“夠了！”
秦楠坐不住了厲呵起來，“夠了……”
整個人呆愣如雞，他沒想到秦深知道得這么清楚，那一年也正是他下定決心的一年……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認錯時候又道，“難道，這些我不應該得到嗎？我勤勤懇懇，為秦家勤勤懇懇工作了幾十年啊，奉獻了自己的一輩子，難道我的孩子都要在你們的控制下討飯吃？我不服！”
現在眼看著就要功成身退了，秦深為什么就不能睜只眼閉只眼呢？
他一輩子的名聲啊！
被點到名的秦安也如臨大敵，抓緊了凳子陰沉著臉不知想些什么，他進財政局已經有幾十年之久，在時間的磨練下早就成了一根老油條，爸爸做的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一開始他也怕也勸，但后來嘗到甜頭后才慢慢開始助紂為虐，反正也抱著僥幸的心理，他們隱藏得很好不會有人發現的。
而且外面把這些世家的能力傳得神乎其神，你看，他們家做了這么多的事幾十年過去還不是沒有被發現？
這是新時代了，不再是以前的封建社會！
這些世家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沒有錯漏，他承認古時候的世家的確有這個本事，但現在他們想獨立出來了，不想再受他們的控制，他們也不貪心，只拿他們該拿的！
他們應該響應時代的號召，這種封建思想不可取應該盡早撇除，最好的結果就是把這些現有的資產分一分，這樣大家都還是姓秦，皆大歡喜。
都是秦家的子孫，憑什么就只有他們被稱為主家？
他們要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主家！
“不服？”
秦深沒有那么好說話，“那幾間銀行和店鋪都在我名下，唯有我可以驅使它。你不會忘了吧，這些資產不過是給你代為管理，你沒有所有權。既然你不愿意再管理那幾個店鋪，我便讓有能力的人接任。明天一早你把手頭上的東西交代一下，以往收下的那些錢財就不用再拿出來了，我既往不咎送給你。”
又翻翻最后一頁看了看，“算下來這些年你也收了不下二十萬吧，夠你頤養天年的了。”
不下二十萬？
就是再想給他求情的人也忍不住暗罵一句，秦楠這個老狗夠貪！
二十萬啊，這樣算下來他們每個人能分到多少？
想想秦家也算是忠厚人家了，這些他們管理得來的收益主家每年只抽取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會平分給在場的每一戶。
算一算，每家能分到的錢財也都不少，因為產業多啊！
不像其他三個世家，主家得抽取七成，剩下三成才讓他們跟野狗一樣搶食，沒點能力的一年到頭估計都剩不下什么，這樣看來秦家的確做的不錯了。
秦楠還想辯解，但有人就不滿了，“秦楠你夠了，主家不追究那是給你面子，二十萬啊，你好大的胃口！哼！”
“難怪平日里的穿著和吃食都不像我們一樣，原來人家是有底氣的！二十萬，呵呵，也不怕噎到了！”
他們雖然也貪，但是從來沒有貪過這么大的數目，秦楠簡直是膽大包天！
“要我說就應該吐出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算打賞給他了，不是自喻自己辛苦嗎？每個月幾千塊的工資可沒少領呢！”
幾個老家伙自知比不上秦楠的地位，但秦楠領的工資也不少啊，一個月幾千塊，跟其他世家的同齡人比起來不應該滿足？
也是秦深仁慈，要他們當家肯定讓秦楠一點不剩地吐出來！
秦楠滿臉凄涼，看著周圍亂糟糟的議論聲討伐聲笑得有些蒼涼，“哈哈哈哈……”
“好好好……我貪，我貪，但是誰不貪？你們不貪？你們確定自己不貪？在場的有誰不貪？殺雞儆猴啊，各位，你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現在一片寂靜，他們哪里不想貪，沒機會罷了，也怕！
“你們是沒本事！我有本事為什么不能貪？還有秦安，如果我不早早地把他安排到財政局，是不是就跟他們一樣要上戰場做個短命鬼？憑什么？好處我們拿不到卻要這樣賣命！問問你們自己如果是你們，你們愿意把孩子送上戰場嗎？愿意嗎回答我！”
“不然呢？”，秦老太太滿臉失望和悲痛。
“不然你以為秦家還能存活到現在嗎？你還能站在這里夸夸其談嗎？”
老太太滿目悲涼，她沒想到，她們付出的這些會被人當作笑話來看！
“你放眼看去，其他三家的男孫又還有多少？你們總以為秦家家大業大沒人敢動，那不過是我兒我秦家祖先拿命換來的！前幾年，要不是我和老頭子撕下臉皮請求，你們的家主秦深也不會再坐在這里，功高蓋主啊！”
上面的人不愿意讓他們成長起來，只能不斷地修修剪剪把那些枝葉都給修齊咯，不管是誰，只要是冒尖兒的都不會被放過，這就是制衡！
但是，沒有其他幾家的助力上面也沒有辦法，他們沒有那么大的權利，所以大家心里都門清兒著呢。
這些年的助紂為虐每個人雙手都沾滿了鮮血，現在的平靜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
他們讓秦深下場也不過是拋光養晦，讓他們爭去吧，秦家現在是爭不起了。
“我知道讓秦深退下來你們都有意見，但我只能說秦家的功勛夠了，往后就安分過日子吧。不過是一點東西就讓你們搶得這么熱鬧，還能做點什么？”
秦老爺子閉目養神，很多事情他已經當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只有老太婆還有心情跟他們一點點掰扯，他累了。
說話間秦深已經把文件都看完了，沒人知道那文件里寫的什么，不過肯定是不好的東西就是了。
“都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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