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天您還得過來一趟，我這么有誠意您也不能落后不是？大家都是生意人，我有賺的同時也希望我的伙伴有飯吃，價格的事您需要再想想。”
說著又拿起筆寫下一個數字，看似是隨意寫的于洪瞄了一眼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這個數，您同意就帶著合同過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住在城東紅星招待所，明天期待您的到來。”
邱小娥莞爾一笑落落大方，“今天還得益于齊小哥的帶路，于廠長，這份功勞是他的。”
說罷全都站了起來，四人作勢平靜握了一遍手心里卻是百轉千回。
林二全程沒有說話，而是注意琢磨著談判雙方的神情和每一句話，日后總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是了，要是這單談成了指定得給這小子記一功！”
于洪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個價格的確是低了點但還是有的賺，方才他給的價格也的確是業務員底價，但要那么多的貨他還是得好好想想……
“來，我讓車送你們，”，于洪已經恢復了往日精明的模樣，送兩人出門時齊小寶也陪同在身邊。
此時距離下班還有一點時間所以廠里并不熱鬧，等看著車子走遠才轉身回了辦公室，“你跟我講講，怎么遇到這兩人的。”
專車送就送了，一來是為了表示尊敬，二來是為了摸清她們的落腳處。
若是真的，這么大的客戶可是能撐得起一個廠的！
“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于洪不清楚，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出口這件事？
不然怎么會把價格壓得這么低？
但是又不像，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瞞著的知道的人并不多，況且，能吃下這么大的量價格打得這么低也是正常。
齊小寶肅著一張臉，“您說的是什么事？”
于洪在他臉上來回轉悠，齊小寶一副鎮定的模樣倒是騙了他，“沒什么。”，摸了摸胡茬，“明天你跟我跑一趟。”
“您同意這個價了？”，齊小寶高興，“那我提成是不是能拿了？能拿多少？”
“哈哈哈……你這小子，”，于洪隔空點點他，“我跟廠委再商量商量，少不了你的好處！”
齊小寶咧嘴直笑，正巧聽到下班鈴聲響起，“那我回了？明天準時過來！”
“去吧。”，于洪抽著煙辦公室里煙霧彌漫看不清神色。
齊小寶看了幾眼才轉身離開關好門，輕吐口氣整個身體垮下，總算是混過去了！
他就說嘛，這招自家老頭都看不出來于洪怎么可能看得穿？
聳聳肩輕快吹著口哨走了，這回米姐和他有著落了，下鄉的事得再擱淺一下，要是那兩人真吃下了這批貨以后他就是中間人了，每出一批他就得到一筆提成那么大的量提成肯定不少，省著點花都不用上班了！
辦公室內，于洪輕笑出聲，這小子還真以為他沒看出來？
不過是看他沒有多壞的心眼才放過一馬，加上這批貨的確讓他頭疼，劉宇那小子還想著用這批貨拿捏他呢。
這個價格可以出，有的賺只是賺得少，現在能把庫存清空于洪也是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齊小寶這小子的確是幫了他一回，只是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這么兩個人？
想了想拿起電話撥通了辦事處，“對，讓小張過來……”
這邊，邱小娥兩人再次引得招待所內一陣喧鬧，這兩人一天坐了兩趟車回來！
看著司機畢恭畢敬的模樣又感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等兩人進了招待所司機才駕車回廠，一回來就到辦公室匯報情況去了。
國營飯店內，邱小娥開了一壺桂花酒給自己和林二倒了一杯，拿起嗦了一口被辣得嘖嘖作響。
北方是不限制女人喝酒抽煙的，光是扶陀屯抽老煙的阿奶都占半數。
烈酒不僅解乏還暖身，在沒有吃食的年代就靠著這一壺烈酒得過且過了。
“有酒有菜人生得味！”
林二挑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里，“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個女生。”
邱小娥覷了他一眼，“不是女生是什么？”
“嘿嘿嘿嘿嘿……你看看你哪里像女生？”
除了長得像那心眼是大大的壞！
邱小娥直接上手撈起一個大豬肘啃起來，豪邁的樣子讓周圍關注的人暗暗叫好，是他們東北的娘們兒！
“明天還要干啥？”
“嗯……”，邱小娥沉吟，“得跑一趟工商，看看商標的事有沒有弄清楚？還有包裝的事，鎮上的加工廠不知道能不能吃下那么大的量？等會兒給公社去個電話吧，讓他們問一問，能吃下最好。”
既解決了勞動力的問題又拉動經濟，只要公社給個準話這事她就放手給他們做了。
她總歸是大半個嶺東鎮的人，能看著他們好起來也是一件幸事，賣他們一個好也不是不行，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打交道的事還多著呢！
林二松了口氣，“沒想到你心腸這么軟，嶺東鎮有你這財神爺在真是燒了高香了。”
“互相成就罷了。”
邱小娥不好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有些事知道就知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突地又想到明年春天的事，“你說這里還有機械廠？不知道這廠里都生產什么東西？”
“拖拉機，汽車，卡車，大型設備，就什么都有咯？干嘛？你又想摻合一腿？”，林二瞄了她一眼，“咱們可沒有這方面的途徑和人手。”
“有沒有犁地的機器？抽水機這些？”
她實在不想動彈了啊，那么硬的凍土一鋤頭下去鋤頭都得禿瓢兒那得是廢多大的力氣？
一想到滿手的水泡邱小娥就哭喪臉，她什么都能干就是干不了體力活兒……
“等加工坊做起來你去不去干活都一個樣，說不定到時候扶陀屯的村民都不用看天吃飯了。”
只要她手抖一抖漏一漏家家富裕那都不是事兒！
“那不成，糧食乃農民根本之基，這是活路也是退路，我傻了才讓他們把退路砍斷？”，瞟了他一眼，以后這可是北大倉！
“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么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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