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金漫帶著洛川在東梅苑里到處溜達,看看格局,看看房間和房間。金漫本來想著讓洛川自己挑選中意的房間,走了兩三圈,洛川也沒開口說自己到底喜歡哪處,金漫索性給他指了一處大屋,誰知道這孩子死活不肯點頭,只推脫說這里不好,那里不好。
看出金漫有些不悅,洛川垂下眼,手指悄悄勾住自己的發帶輕輕松了松,果然他束好的發就松散了些許,垂在一旁。
“你要住哪里?”洛川故意走到金漫前面的位置,散開的頭發掃過金漫的肩頭。金漫下意識伸手一摸,觸手潤滑冰冷。
“這么大的人了,怎么束發還束不好?過來。”金漫扭斷了掛在主屋上的鎖頭。
那里曾經是她父母住過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雖然去世多年,但金申命令下人每天都來打掃,掃過就要上鎖,防火防盜防梅若。
房間幾乎保留了原貌,以至于金漫進去的瞬間,一些隱藏的模糊的記憶從腦海里爭相噴涌而出,像是潮水要把她淹沒。一些晃動的從前的殘影,出現在眼前。金漫慌忙按了按眉角,將那些恍惚的場景從眼前甩開。
“金二爺他并不像表現的那么冷酷。”洛川看著房間整齊又干凈的樣貌,忍不住說道,隨即瞟了一眼神游天外的金漫,“你早就發現他是個好人了,是不是?”
金漫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他要是像梅若那樣,反倒容易了。”
“你……”洛川欲言又止,“金申人多,我們二對一也打不過這里所有人。你清醒一點。”
金漫在待客花廳的圈椅里坐下,招呼洛川坐在自己近前,洛川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從善如流的坐過去,背對著金漫。
金漫給他解開發帶,手指從他濃密的黑發中間穿過,嘴里叼著發帶的一頭,兩只手忙著給他的長發整理好,一邊含混不清的說著,“所以,做人還是不要做好人,你看看,金申心里是個好人,所以他就注定被金家拴住,一輩子累死累活,為了名譽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活著。真倒霉。”
“而且我打定主意,要狠狠欺負二叔,你說他倒霉不?”金漫笑得見牙不見眼,手里的發帶纏繞著,不一會兒就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身上有一種好聞的味道,在她身前坐著,洛川時常躁動的心情就能得到平復。見她這么快梳好了頭發,洛川有些戀戀不舍的起身。聽她說要欺負二叔,他心里莫名一動。
被她欺負,會是怎樣的感受?
又聽金漫說道,“對了,雖然有金申替我撐腰。但是,咱們也得配合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你在府里就叫我姐姐吧。”
金漫想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洛川乖乖的對著自己叫姐姐,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躍。
行吧,她果然對乖巧帥氣時候的洛川有些懷念。
想到這兒,金漫忍不住朝他招了招手,洛川從善如流的低下頭看她,“嗯?”
金漫的手落在他的頭上,在剛剛束好的頭發上順著發絲摸了又摸,“沒什么,有點想你小時候的樣子。”
洛川噎了一下,“我遇見你的時候,也沒有很小了。”
“不管,反正你小時候超可愛的。”金漫懷念似的捏了一下他的臉。
這孩子越發長得出挑,帥氣是翻倍的長,但卻沒有一點小時候的可愛了。
洛川啞然失笑,他從京醫館出來的年紀,不管怎么樣,都不可能被稱為“可愛。”
“我看過了,主屋外有個偏房,我就住這里。”洛川直起身,他看中了旁邊的那個小房間,和金漫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
“這?這房間不會太小了嗎?”金漫無語的走到那個小屋子,看那巴掌大的地方只能放一張床。
“你喜歡這兒啊?”金漫托著下巴,“那我叫人來拆了重新蓋大一點好了。”
“好。”洛川點頭,忽然把手放在了金漫的頭頂上。
金漫一愣,抬頭看他,“不要摸我的頭啦,會長不高”。
“現在剛好啊。”洛川笑了起來,少年一笑,便如雪嶺上的冰花盛開,晃得人心里冰雪燦爛一片。
“什么剛好?”金漫忽然想起,一把拍開他的手,“搗亂鬼,我都忘了去找賬房提銀子了,今天的零花錢還沒著落!”
“你自己找身衣服換了,在我回來之前沐浴更衣哦!”金漫邊走邊叮囑。
“郡主,連梅若夫人都被趕出來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大侍女紅蓮對著藏在門外偷看的金丹說道。
但是金丹的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洛川的臉上。
她剛才怎么沒發現,這少年竟如此俊美。尤其是在笑起來的時候,唇角的弧線像是兩把帶著勾子的劍,勾住了她的心角。
那么多年沒有動過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但隨后,她便看到金漫嫌棄的拍開了洛川放在頭頂的手,轉身出去。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么好看的弟弟……
金丹怕她發現自己,立刻帶著紅蓮走了。
而在她背后的洛川俯下身,一只手似乎捏起別人的下巴一樣動作,輕輕吻了吻空氣。
“如此,剛好。”洛川輕聲道。
早晚,他會讓她知道他倆的身高差,有多天衣無縫。
之前金漫在大街上和一眾大姐大嬸們聊的火熱,金家大小姐,那個名副其實的大郡主回來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很快在京城圈子里傳了開來。
皇城之中,也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
白公公站在一地的白瓷碎片里,看皇后娘娘將又一只精美的茶碗,砸了過來,躲也不躲,徑直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眉骨落了下來。
“金漫怎么能活著回來?小白子,你糊涂了。”皇后娘娘一手提拔起了白公公,用的還是從前的稱呼。
“她八字與太子相克,從前她在的時候,你忘了太子是如何日日病榻纏綿嗎?”皇后氣的紅了眼尾,但是看起來更有風韻,配上那一身的鳳樣長裙,既風流又端莊。
但白公公卻一眼也不敢看。
“小白子,你如今做事越來越不像樣。”皇后忽然哀嘆了一聲,語氣轉為幽怨,“你忘了,你從前做事有多得本宮的心意,還是說你如今翅膀硬了,不打算聽哀家的話了。”
白公公跪倒在地,毫不在意那些瓷片。他在地上跪行著,到皇后的腳邊,慢慢把頭靠了過去,貼在她的小腿邊,一只手脫去了皇后的靴子,撫摸著她的玉足,“奴才,永遠是您最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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