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不好了,威亞松動了——”
道具組的人在奮力調動威亞,想把沈郁燈拉回來。
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臉色都變了。
聲音凄厲的喊了一聲。
顧長青本來臉色就蒼白,聽到這一句,人差點跪在地上。
這次和《江山》那次可不一樣。
那次劇組下方是有安全措施的,最壞的可能性是沈郁燈摔傷。
但現在,沈郁燈人被那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白布在峽谷風力的作用下,人吊在半空,
她的下方。
是萬丈深淵。
這一但掉下去,必死無疑。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顧長青從業這么多年,見識過大大小小的風浪不知幾何。
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
絕望又無助。
天色暗沉了幾分,懸崖從下往上吹來的風猶如地獄之門開啟。
陰冷刺骨。
上方的沈郁燈像是一個被拉扯住的白色蝴蝶。
隨時可能隨風而去。
白布之中沈郁燈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山中的風比她想的要大的多。
腦海中,系統聲音都嚇變形了,【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還沒死。”沈郁燈甚至有心情和它開玩笑,“風力太大,威亞要撐不住了。”
快要到威亞承受的極限了。
而沈郁燈被困在白布中沒有任何視野,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具體在什么位置。
可能下方就是懸崖。
也可能下一秒威亞拉不住之后,撞上附近的山石上,直接一命嗚呼。
【宿主,你要干什么!】系統尖叫起來。
著手拆著威亞松動那一側的沈郁燈聞言頓了頓,“自救,我需要用尖銳的東西,打破這布帶來的阻力。”
隨著她徹底打開,沈郁燈整個人向下一墜,只靠著另一側的威亞繩吊在半空。
系統緊張的看著。
沈郁燈丟掉不需要的,握著威亞繩的鐵鉤尖銳處,狠狠一刺。
外面。
負責調威亞的工作人員發現了不對,還沒來得及匯報。
就見那在天空張開的白色大布一側從內,撕開了一道口子。
猶如天光乍泄。
白色之中溢出一抹墨色的點,而后,越來越大。
“天哪!”
“快看!郁燈姐!”
“郁燈姐加油!”
顧長青揚起頭,這一刻他被震撼的無與倫比。
那長發的少女。
衣衫襤褸,卻又光芒萬丈。
明明她是黑色的,渾濁的,被所有人踐踏瞧不起,卻在那代表純潔、正義的白色幕布中,迸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一刻,她既是沈郁燈又是嫦鳯。
直到沈郁燈被救下后,顧長青還沒緩過神。
“郁燈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嗚嗚嗚我們嚇死了,剛剛一句話不敢說,生怕嚇到你。”
沈郁燈安撫了眾人,走向顧長青。
“導演,你還好嗎?”
顧長青復雜看著沈郁燈,良久,笑開:“我好的很!你這丫頭,真是讓我震驚。”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臨危不懼,想出自救的辦法。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顧長青眼圈一紅,十幾年沒哭過的老頭,忽然就哭了。
沈郁燈被他嚇了一跳,“導演,你這是干什么!”
“嗚嗚嗚你沒事我高興,要是你嘎了,我于心不安啊,是我推薦來公主山的,結果差點害了你。”
沈郁燈伸手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跟您沒關系。想害我的人,我就是在劇組他們也有辦法。”
話是這么說。
但在劇組,有監控的地方,那些人也不敢囂張。
如今沈郁燈是沒事,但這荒郊野路的沒有監控沒有證據,更不知道到底誰干的。
委屈白受了。
顧長青心里恨啊!那些躲在暗處的陰溝里的老鼠。
太過分了。
視法律與無物。
沈郁燈瞥了一眼周圍,演員們還好,工作人員們臉色都是驚魂未定。
如果她今天出事,這些人未來別想吃這口飯了。
“機位好像一直開著,老頭快去看看別浪費膠片。”
那玩意可貴了。
顧長青一聽立馬跑回自己的機位,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所有機位都沒來得及關。
沈郁燈出事那一幕便被完完整整的拍了下來。
全方位,無死角。
時間倒是不長,大約十來分鐘。
但十來分鐘耗費的膠片足以讓顧長青心痛不能呼吸。
“浪費了,浪費了啊!!”
沈郁燈卻說:“不浪費,我覺得這一段完全可以用嘛。還真實。”
原本他們設定的是沈郁燈吊著威亞在懸崖邊一掃而過。
后期會找幾個看上去凌空在懸崖上方的角度。
實際人是在陸地上空。
但這意外一出,添了真實度和兇險度。
“你這樣一說,那我覺得最后你用威亞鐵鉤出來的那一幕也得放上。破繭成蝶,和我們最初想展現的東西一樣。”
顧長青摸著下巴,又回想起看到沈郁燈破布而出那一幕。
絕對震撼。
“可以。”
沈郁燈思考了下覺得沒問題,點頭。
兩人商量的時候,周圍工作人員在忙活。
其中一個眼神閃爍,故意貼近想聽聽他們二人是不是商量如何抓兇手。
沒想到聽到這么一句話。
那人眉心一皺,這兩個人是膽大還是妄為啊!差點死了一朝,居然還在討論這些畫面能不能作為戲份加上去。
他端著東西,前方有人攔住了他。
“副導,您找我?”那人立刻擺出討好的打工人笑意。
副導演瞇了瞇眼,“李魁,把你手機交出來。”
“怎么了嗎?”李魁假裝不解,但聽話的遞過去手機。
副導演從電話記錄到微信等各個頁面都看了一遍,沒看到什么可疑的東西。
神色疑云慢慢消散。
“沒事了,理解一下,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們需要確保工作人員里沒有問題。”
李魁笑呵呵的:“理解理解,當然理解,郁燈姐險些出事也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不然以后混口飯可難了。”
副導演嗯了一聲,要把手機交還給他。
就在這時——
一雙玉白的手在李魁前頭拿到了那手機,“只是這樣查不行,歹徒不會蠢到留證據的,肯定都刪了。”
李魁身形一僵,很快恢復:“郁燈姐,我肯定不是壞人的!”
沈郁燈轉眸看了他一眼,面向憨厚,但一雙眼銳利暗藏殺意,嘴角微微下撇代表他平常并不是喜歡笑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
一點繭子沒有,他是負責道具組重活的,干習慣的人,怎么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沈郁燈沒多說,拿著他手機走向顧長青那邊,“導演,借你電腦一用。”
……
貝家。
貝蘭心起來后迫不及待去找了貝永兵,追問事情辦的如何。
得知失敗了,她臉上閃過不信的表情。
“怎么會失敗?為什么會失敗?”
貝永兵也想問為什么。
派出的那個人是他的心腹,辦事能力極強。
按照他們制定的計劃,沈郁燈必死無疑,而且是尸骨無存,警察查都沒辦法定性是殺人,只能說是意外的那種。
卻沒想到,這都失敗了。
貝蘭心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大喊道:“是不是你根本沒有做,沒錯,一定是這樣!”
“我有必要騙你嗎!”貝永兵皺眉。
“那為什么失敗了,你告訴我,為什么失敗了!”
“你冷靜點行不行,這次不成我們還能有下次……”
貝永兵上前想抱貝蘭心,手被她狠狠打開。
“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你有兒有女有老婆,真的會在意我們母女的死活嗎!我的星兒已經死了,她死了!!”
貝永兵有些不耐煩了,
“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信……”
“好哇,你兇我!”
“我沒有!”
兩人爭吵之際,門被敲響。
貝永兵壓低聲音警告貝蘭心:“別亂說話!”
貝蘭心眼神冷冷的。
門打開,不是貝夫人,而是——
“媽,您怎么來了?”
貝永兵趕緊把貝老太太請進書房。
老太太哼了一聲,“在外頭就聽你倆大呼小叫的,這是要做什么?”
“媽媽!”
貝蘭心撲進老太太的懷里,“大哥欺負我。”
“乖寶別怕,和媽媽說,媽媽替你教訓他。”老太太把貝蘭心摟在懷里,一陣心肝乖寶的叫,扭頭指著想坐下的貝永兵,“你站著,不許坐。”
貝永兵無奈。
“媽——”
“我剛都聽見了,既然要幫蘭心報仇,就該有誠心。”
貝永兵面色一變,“媽!你都聽見了。”
“哼,你們吵那么大聲想不聽見都難。”
“那別人……”貝永兵臉色發白,老太太斜他一眼:“你媽我還沒那么糊涂,自然人都打發走了才來。至于你媳婦,她都一天沒回來了吧。”
貝永兵啊了一聲,露出迷茫。
“怎么,你媳婦沒回家你都不知道?整天都在做什么!啊?”
貝永兵面色尷尬:“媽……”
“媽媽,這件事和大哥有什么關系,難道不是明雨欣有問題嗎?徹夜不歸她是干嘛了!”
貝蘭心攔住貝老太太,一邊撒嬌一邊給明雨欣上眼藥。
貝老太太一想也是,“的確,她以前不這樣,永兵啊,該不會她外頭有人了吧?”
“不可能!”
貝永兵斬釘截鐵的道。
明雨欣嫁給他二十多年一直對他愛慕體貼。
貝蘭心撇嘴,“怎么不可能,要不是有問題怎么會一夜沒回來……”
貝永兵被貝蘭心說的臉色發綠,甚至也開始懷疑起來明雨欣是不是真的在外有人了。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跑進來,那臉色,像是被雷劈了。
“先生,外面圍了一群記者上門,吵嚷著要見您。”
“見我?”貝永兵眉頭微蹙,“見我干什么,”
管家一看就明白貝永兵他們還沒看到網上的事。
正想說什么,又一個傭人跌跌撞撞跑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先生,外面來了幾輛警車,說有故意兇殺案要找先生和二小姐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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