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莞笑容的弧度更大了。
姐姐?她今年才十八歲,她最煩比她年紀大的女人叫她姐姐了。
溫莞莞用純摯的語氣,特真誠道:“阿姨你叫我姐姐,可是你看起來比我老多了噯。”
舞女神色一僵。雖然她聽不懂“阿姨”是什么,但她聽懂了“老”這個字眼。
她沒有看溫莞莞,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置身事外的帝王,可憐又無助:“皇上,民女仰慕您已久,真的只是想給您倒一杯酒而已。”
一聲皇上喚地百轉千回,像個狐貍精似的,又平添了小白花的委屈。
那可憐的眼神,仿佛在控訴溫莞莞的無理取鬧。
夙淮堇沒有回她,依舊慵懶地靠在椅座上,琉璃色的鳳眸專注地看著溫莞莞,眸底深處帶著戲謔。
他的手指隨意敲擊著扶手,看起來心情不錯。有溫莞莞在身邊,他會收起自己的獠牙,給人一種他并沒有那么可怕的錯覺。
舞女壓根不知道,沒有發話的帝王比溫莞莞要恐怖一百倍。
要不是按耐著性子想看小姑娘護夫的模樣,按照他狠戾殘暴的性子,眼前的這個人早就進了狗肚子。
溫莞莞笑瞇瞇道:“我在跟你說話,你卻是去叫皇上,還叫的這么嗲,還說你不想勾引他,口是心非都被你玩明白了。”
“就你這長相還敢來勾引人,你是覺得自己長得很好看嗎?后宮比你美的可多了去了,都沒你這么自戀。”
“倒酒需要你?你是宮女嗎?要來這里搶宮女的活?還是你看是上了我們這里宮女的職位,想棄舞做宮女?那你早說嘛,我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一通連珠炮彈將舞女懟得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么。
原本已經接近尾聲的舞蹈早已經跳完了,眾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只見溫莞莞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虛弱地靠到椅子上,看起來似弱風扶柳。
夙淮堇立刻緊張起來,他身體坐直,問道:“怎么了?”
座下的蕭沂琛身體微微前傾,默默垂下了眼瞼。
溫莞莞看向帝王,睫毛纖長,澄澈的眼眸露出小鹿般的委屈,嬌柔道:“皇上~這宮女的長得太丑了,臟了我的眼睛。”這聲音,這神態,好一番矯揉造作。
比剛剛舞女那拙劣的勾引看起來自然又舒服多了。
讓人明知道她在裝,還是忍不住憐愛。
私下里小手卻頑皮地勾了勾帝王的掌心。
夙淮堇唇角微勾,深邃的眼眸溢出寵溺的笑意。
他看向舞女時,眸光陡然冷厲起來,聲音森寒:“來人,將這舞女打發到掖庭去做宮女。”
掖庭,是整個皇宮干活最累的地方了。
舞女臉色陡然一白,險些跌落到地。此時她終于想起了三皇子,無助地蘭濯池。
誰知蘭濯池立刻站起身撇開關系:“國君勿怪,此舞女行事純屬自作主張,并非我的授意,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竟如此膽大包天,簡直是我們苗疆之恥。不如由我現在結果了她,以給您一個交代。”
舞女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沒想到三皇子不僅不幫她,還要殺她……
夙淮堇懶懶地擺了擺手,懶得追究。
在舞女被拖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高座上的少女惡劣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蠻夷皇子酒喝的有點多,似乎被溫莞莞吸引了興趣。
他突然拍了拍掌,哈哈大笑道:“早就聽聞滄瀾國女子很是巧舌如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如此伶牙俐齒的女子,想必才藝不俗,我很期待,皇上,不如讓皇后來給我們展示一段才藝?”
眾大臣:……
皇后恐怕就不是她們滄瀾國的女人……
讓她表演才藝?先不提她有沒有才藝,單說一個蠻夷皇子,讓滄瀾國皇后來表演,就很狂妄自大。
溫莞莞直接回懟:“你這提議好生無理輕狂。我是未來皇后,又不是賣藝的,緣何要表演給你看?”
蠻夷皇子爽朗一笑:“皇后勿怪,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著,既然你是滄瀾國最尊貴的女人,想必才藝也是最出眾的,單純想欣賞一下滄瀾國的才藝而已。”
裴遇此時笑吟吟道:“蠻夷皇子這提議委實唐突了,我們滄瀾國皇后才藝自然是出眾的,但又豈是可以隨意給別人表演的?你這提議置我們顏面于何地?”
原本話語有些嚴厲,但他話鋒一轉,又突然和善起來:“蠻夷皇子若想看什么表演,提議便是,我們每種才藝都有最頂尖的樂妓,也能看出我們滄瀾國的才藝水平。”
蠻夷皇子碰壁以后,還想再說什么,他身后的使臣卻出手拉住了他,他這才作罷。
溫莞莞循著聲音,不由多看了裴遇幾眼。
她發現這個男人是真的蠻特別的,長得好看,有話是真敢說。
突然,她瞥見男人的袖口上竟然繡了蘭花。
溫莞莞掏出手絹一看,發現那蘭花竟然跟淑妃繡的一模一樣,只是他的看起來更為繁復用心。
溫莞莞心中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腦子一下子靈光起來。
【所以,淑妃姐姐喜歡的少年郎就是裴遇?】
溫莞莞頓悟了。
【難怪我上次看到淑妃覺得很眼熟,搞了半天我確實看過她,就在小樹林里……】
跟裴遇約會的女人就是淑妃。
夙淮堇好笑地看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傻不傻,現在才看出來?”
溫莞莞不以為然:“你也沒跟我說嘛,還是我自己發現的。”
她湊近笑著說:“別說,我覺得他倆還是蠻般配的。你這一出棒打鴛鴦,搶了淑妃,直接拆散了人家小情侶,要不,你直接成全他們吧。”
夙淮堇含笑道:“你覺得是我在棒打鴛鴦?”他的眸光有些許危險。
他恐怕是最天下奇葩的帝王了,看著自己的妃子有私情,不僅不懲罰,還跟自己的皇后討論妃子們的私情。
溫莞莞想了想,好像也不是。
夙淮堇從來都沒有要求過誰入宮。
讓她們入宮的,有的是家族的自私與貪婪,有的是自身的身不由己。
她們,都是政治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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