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著,反正溫意已經死了,這鍋甩給她,也算是死無對證了。
溫莞莞聽得很是無語。
【為什么要原諒?又不是圣人,你差點把人家害死了還要人家原諒你?什么道理?】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暴君也太慘了吧,真是個小可憐啊!】
溫莞莞往前踏了一步,下意識地將男人護在了身后。
夙淮堇挑眉,琉璃色的眼眸有些訝異,隨即以手抵唇。他這是被保護了?
溫莞莞姣好的容顏露出淺淺的笑意,眼底卻帶著熊熊怒火:“太后娘娘,您說您這些年一直在尋找蠱毒的解法,請問找到了嗎?”
赤裸裸的質問,太后臉色驟然一僵。
她身邊的嬤嬤不滿道:“溫姑娘怎么能這般對太后娘娘講話?也太目無尊長了吧。”
夙淮堇含笑地看向嬤嬤,就像看一個死人:“一個奴才,也敢來指責主子了?”很明顯是在維護溫莞莞。
太后見他臉色不對,沉著臉拉了拉嬤嬤的衣袖。
嬤嬤不甘心地垂下了頭。
她雖是奴才,卻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跟普通的奴才不一樣。后宮其他嬪妃之前還要看她臉色呢。
太后看向溫莞莞,目光立即變得和善起來。她沒有正面回答,顧左而言他:“你就是溫姑娘吧,果然是一個標志的小姑娘。原是你剛到宮里,很多規矩不了解,這不怪你。
你能如此關心皇兒的身體,哀家很欣慰,這后宮,也算是有一個能體貼他的人兒了。”
不過是換了一套委婉的話術說溫莞莞不守規矩。
溫莞莞也不介意,笑著說:“所以,找到了嗎?”
太后沉沉嘆了一口氣,有些沉重道:“沒有,這些年,哀家一直在找尋解毒的方法。”
溫莞莞不得不佩服,這太后,又是一個演技派。
“你能把蠱毒拿出來下給皇上,卻用幾年時間找不到解毒的辦法,請問您是真的找了嗎?”
仿佛被傷了心,太后目光有些哀傷地看向帝王:“哀家自然是找了,蠱毒是別人給哀家的,他沒有跟哀家說從哪里得來的,自然是難找的。”
然而帝王連鳥都不鳥她,站在溫莞莞身后,把玩著她銀色柔順的長發,似乎很享受被人保護的感覺。
在他看來,小姑娘的頭發更有吸引力。
溫莞莞接著問:“誰給你的啊?”
搞了半天,蠱毒不是太后自己弄來的,是有人給的?這件事也太復雜了吧……
太后搖了搖頭,看起來很誠實:“哀家沒看清他的面容。”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就只有太后自己知道了。
攤上這樣的太后,溫莞莞很心疼暴君。
“你連蠱毒從哪來都不知道,就貿然下給皇上,是壓根沒想過給他解開吧,你確定你有拿過他當自己的孩子?”
若是真如她面上這么和藹可親,愛夙淮堇如自己的兒子,就不會心狠手辣地干出下蠱毒這種事。
溫莞莞記得,夙淮堇身上的蠱毒并沒有徹底解掉,只是蠱蟲暫時陷入了沉睡。
太后反駁道:“哀家怎么沒拿他當自己的孩子?這些年哀家一直……”
夙淮堇直接懶懶地打斷她:“好了,別演了,說出你來這里的目的。”
太后身旁的嬤嬤看不下去了,她上前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個精致的白瓷碗,用蓋子蓋著。
她語重心長道:“皇上誤會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只是想您了,來給您送一份粥。”
“您忘了,您以前最喜歡吃她做的銀耳紫薯粳米粥了。”
白瓷蓋打開,呈現出精致細膩的粳米粥。粥應該是現做的,還冒著熱氣,加了白糖和紫薯,彌漫出香醇甜膩的氣息。
嬤嬤將粥呈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這是要開始打親情牌了?】
溫莞莞記得暴君是不喜歡吃甜食的,喜歡吃甜食的是她。
所以,這份關心未免有些諷刺,她根本就不知道夙淮堇真正想吃什么。
看著香甜誘人的粳米粥,溫莞莞感覺唾液在分泌,沒忍住吞了吞口水,但還是克制住自己的吃貨本能。
她撇了撇嘴:“你都下過蠱毒了,誰敢喝你們送來的粥。”
嬤嬤一看就是老成干練,聽到質疑后直接當場找程公公要了一根銀針放進去查驗,拿出來后銀針并無異樣。
夙淮堇悠悠道:“誰跟你說過朕喜歡喝甜粥了?”
他看著太后,笑得耐人尋味:“朕從不喜歡喝甜粥。”
說完,他擺了擺手,對著程公公道:“撤下去吧。”
程公公趕忙將桌案上的粥連食盒一起拿到了外面。
嬤嬤不可思議,聲音有些痛惜:“皇上,這是太后準備了幾個時辰……”
夙淮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中戾氣又涌了上來:“怎么,你想逼朕吃不喜歡的東西?”
太后趕忙道:“既然皇兒不喜歡,那就不吃了。”
嬤嬤這才如夢初醒,趕緊退了下去。她怎么能跟暴君反駁呢!
夙淮堇不耐煩道:“好了,沒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太后多少有些難堪,但今天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她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哀家也是想來看看哀家的兒媳婦,聽說溫姑娘要學規矩,想著如今既然是哀家暫時代理后宮事務,可以手把手教自己的兒媳。”
溫莞莞:……
所以繞了這么大圈子是想來管她?
她差點就信了太后沒目的,真是來上演感化暴君的親情戲碼的……
夙淮堇點頭:“對了,朕想起來了,太后老了,該頤養天年了,這后宮的事務就直接轉交給朕的皇后吧。”
溫莞莞瞬間瞪大眼睛。
太后笑容越發僵硬,快要維持不住了。
“皇兒說的是,后宮自然是交給兒媳打理,不過兒媳來宮中時日尚短,還不懂宮中規矩,貿然移交給她,怕是一下子吃不消,要不還是先跟著哀家學習,哀家慢慢將事務移交給她?”
“不用,朕讓其他人來教她。”
溫莞莞眨眨眼,想說什么,卻還是憋住了。
太后臉色徹底僵住,這是要徹底架空她在后宮的權力。
之前她幫助皇后協理后宮,自從皇后被廢后,后宮事務一直都是她在打理,她從未徹底放權。
所以來這里一趟,什么好處沒占到,倒是把后宮大權給丟了……
她可是太后!
夙淮堇不理她也就算了,一個屁大的丫頭片子,也敢欺負到她頭上來了。不過是仗著有夙淮堇撐腰罷了。
這后宮能有什么真心?她倒要看看,溫莞莞能蹦噠多久。
太后僵著笑,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心不甘情不愿:“好。”
她僵硬地轉身,臉上的笑意頃刻消失。
帝王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朕最后勸你一遍,你有一雙好兒女,為了他們,好好頤養天年,不要再動什么歪心思。”
背對著帝王的太后眼神微暗,露出兇狠的目光。
就是為了她的孩子們,她才不能就這樣頤養天年。
如今皇帝登基不過五年,對她便已經是這個態度,她又怎能保證以后,他能善待她的孩子?
……
送走了不速之客,溫莞莞終于不再憋著了,她轉過身哀嚎道:“你真要將后宮交給我管?”
夙淮堇睨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你能放心我嗎?”
夙淮堇唇角微勾:“有什么不放心的。”
溫莞莞:……
【好叭,是我不放心我自己……】
她往軟榻上一躺,像咸魚一樣生無可戀:“啊,為什么我這么快就要管理后宮!”
【我還小,我才十八歲!我好累!】
夙淮堇跟著她坐到軟榻上,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臉,別有深意道:“十八歲,不小了。”
溫莞莞瞬間不想說話了。
夙淮堇見她不說話,微微垂眸,淡淡道:“若你真不愿意幫我管理后宮,那就……”
溫莞莞最見不得他這可憐的模樣,一個鯉魚打滾從軟榻上爬起來,抱住男人的腰:“哎呀,我沒有說不想啊,不會我學習就是了。”
夙淮堇倏然抬頭,擼著小姑娘的發頂,鳳眸中映著點點笑意:“這才乖嘛。”
溫莞莞:……
【我感覺自己被誆了……】
她妥協地問道:“那你想讓誰教我啊?”
夙淮堇笑著看她:“徐慕雪怎么樣?”他記得小姑娘可是隔三岔五去找那女人玩。安排徐慕雪教她,她應該是高興的吧。
溫莞莞想著徐慕雪擼起袖子下地種菜的模樣,有點擔憂她到底會不會這種事務……
“不用擔心,她以前管過,這些事務她還是知道的。”
溫莞莞一下子更擔憂了。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芯子都換了……】
夙淮堇眸光中略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溫莞莞立刻笑著看向他:“沒什么意思,我覺得你這個決策簡直英明神武!”
能跟雪雪一起玩!那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
徐慕雪一臉懵逼地被叫來紫宸的偏殿,自從選擇回來后,因為跟溫莞莞關系不錯,她就被帝王大發慈悲地從冷宮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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