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之內的魔氣竟然對這東西極為忌憚，漸漸退了下去。它光芒亮得越來越甚，一陣地動山搖后，那陣法竟然直接破了。”
白雪靈思緒回到此刻，“再后來，那東西就飛了回來。”
云卿佞問：“那師兄呢？”
“那東西飛回來后，你師兄也就重新顯現出身影。那東西變為很普通的墜子，掛在你師兄的脖子處。”
白雪靈道：“江師弟已經昏迷了過去，他醒過來后，不記得當時的事，還問我是如何從陣法中出來的。”
云卿佞當即一愣，“所以師兄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特別？”
白雪靈搖頭，“他不知道，我也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我問過他脖子上的墜子是從哪里來的，他并不清楚，也從來沒取下來過。”
白雪靈停頓幾秒，聲音低落下來，“更取不下來。”
云卿佞再次給白雪靈添上茶，好奇問：“師姐是如何知道那是生滅碎片的？”
神器生滅化成碎片，并不會是它本來的樣子。除非是與生滅有些聯系的人，才能認出它。
當然，修為極其高的人，也能窺見。但是江師兄身上的那片碎片，似乎是遮掩住了它自己的氣息。
白雪靈說：“在破陣法的時候，那片碎片有一瞬顯現出神器生滅的樣子。回去后，我翻遍了藏書閣里的書，尋到了有關生滅的介紹。上面所畫的生滅模樣，與那時我看到的一模一樣。”
房間內重新變為寂靜，窗外吹來的寒風似乎越來越冷了。
云卿佞向后靠在椅子上，嘆息一聲。
白雪靈的聲音繼續傳來，“每一次師妹回到虛靈門，他都會與我說，感覺師妹越發得親近了，他也不知道為何，越來越想與師妹待在一起。”
白雪靈笑了笑，“不瞞小師妹，我為此還生過氣。”
都說江師弟有些呆，但呆到這個地步，她是真的很生氣。竟然將這樣的話說與她聽，不怕她吃醋嗎？
白雪靈看向小師妹，“后來想想，應該是師妹身上有其他碎片的緣故。”
云卿佞點了下頭，“是。”
以前江師兄說覺得她越來越親近了，她并沒有多注意。
后來青棘說，她曾感覺到江師兄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就那次進虛靈秘境前，江師兄被青尾傷到的時候。
想來那時候，因被青尾所傷，碎片察覺到危險想保護江辰安，不小心泄露了一絲神器的氣息。
青棘本體為神器，對其余神器的氣息會更加敏銳。即使只有一瞬間，還是被青棘給捕捉到了。
白雪靈問她：“現在師妹身邊有幾片碎片？”
藏書閣之中的書寫著，神器生滅分成七片碎片散落于世界各處，當有人尋到七片，生滅就會在五星連珠之日合七為一，持有者可擁有強大的力量。
云卿佞坦白道：“六片。”
也就是說，只剩下江辰安身上的那一片了。
白雪靈身子不由地一晃，她握緊手里的杯子，聲線顫抖，問出最想問的問題，“辰安他只是擁有最后一片生滅碎片是嗎？”
云卿佞無聲嘆了下，“師姐心中早就有答案的。”
江辰安不是擁有這最后一片生滅碎片。
江辰安就是最后一片生滅碎片。
也可以說，江辰安是神器生滅的主魂，藏于這最后一片碎片之中。
白雪靈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五星連珠之后，他會如何？”
云卿佞實話實說，“不知道。”
現在誰都不知道五星連珠之后會發生什么，也誰都不知道修仙界與魔族的結局會怎樣。
就算現在生滅在她和容夙手中，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就算現在殷祭沒什么行動，她也不會認為殷祭打算放棄生滅了。
不到最后一刻，誰知道呢。
云卿佞眼里沒什么波動，有的只是無盡的淡漠，仿佛江辰安如何跟她沒什么關系。
如此的她，卻讓白雪靈陌生不已。
不知白雪靈沉默了多久，才顫抖著聲音問：“他是你的同門師兄，你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如何嗎？”
云卿佞仍舊沒什么波動。
白雪靈苦笑一聲，“是了，你現在整日高興得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點也不擔心五星連珠日的到來。因為你快要拿到所有的生滅碎片了，等到五星連珠那日，你有生滅在手，你又需要擔心什么？還何須在意同門師兄的生死？”
云卿佞皺了皺眉。
白雪靈猛地站起身，“師妹，這次從魔族回來，你變了許多。”
有時候明明是和他們打趣鬧笑著的，而望進小師妹的眼里，里面卻是淡薄得厲害。
就算他們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這太過傷人心了。
“我們都感受得到的。”
她身影消失在門口，只留下云卿佞一人在房間內。
桌上的兩杯茶熱氣裊裊。
云卿佞緩緩閉上眼，她突然覺得有些累，她想小憩一會兒。
房間內的窗戶仍是開著，寒風不斷侵襲進來，雨早就已經停了，外邊的聲音多了起來。
她面容平靜，眉眼舒緩，外邊任何聲音都打擾不了她。
她將自己稍稍埋進披風之中，很快混沌地睡了過去。
過了很久，她都沒有醒過來。
她這方天地的寂靜，與外邊的熱鬧似乎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
酒樓的小二有過來過，見里面的姑娘還沒走，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便也沒有進去打擾。
...
低垂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云卿佞感受不到寒風了，寒風似乎是被隔絕在了外邊。
她緩緩睜開眼，剛睡醒的眸子里多了份迷茫。
四周暗暗的，除了窗戶外透進來的一些光。
窗戶已經被關上了。
原來已經這么晚了。
原來她睡了好久。
“乖，繼續睡。”容夙將她抱起后，發現她醒了，輕聲哄道。
他是隨著隱匿戒的位置到這兒的。
現在的時辰與平時容夙去虛靈門接云卿佞的時辰一樣，只是今日天氣本就不好，天色就顯得昏暗了許多。
聽到令她安心的聲音，云卿佞往他懷里靠了靠，后又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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