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云氏染坊換掌柜了？”一個穿著富貴的男子走進了鋪子里，身后還帶著兩個小時，一看就挺有錢的。
鐘洲熠撥動著算盤算著賬，看看店鋪里虧空了多少，聞言抬起頭：“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男子把一張契書拍到鐘洲熠的面前：“我是來提貨的，你們這里準備好了嗎？”
鐘洲熠把契書拿到手里看了看，第二等的染料每樣定了二十斤，今日是提貨的最后一天，若是無法提貨，將十倍賠償。
看到手里的契書，鐘洲熠的心里沉了沉，以楊衡的性格，十有八九沒有準備。
“請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貨。”鐘洲熠讓男子坐到客房里，然后去染料房的庫房查看。
這一看，他的心頓時沉了，這庫房里空空如也，如何給人家發貨。
鐘洲熠一時茫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想了想，趕緊去找染布坊的沈若曦，一起想辦法。
沈若曦聽了之后，這才想到應該先解決店鋪里的訂單問題，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準備客人的貨物。
沈若曦反應迅速道：“洲熠，你去其他染料房買下訂單里的染料，然后趕緊拉回來，我去染料房看看，能不能自己調配出來。”
鐘洲熠驚奇：“你會調配染料？”
沈若曦：“我試試。”
鐘洲熠抱了抱沈若曦，真是他的福寶，什么都能解決的樣子：“那我們分頭行動。”
沈若曦笑笑：“好。”
接著二人就忙開了，鐘洲熠去別的鋪子買染料，沈若曦去了染料房。
然而染料房的一切出乎她的意料，這里竟然直接都荒廢了，一些配置染料的材料胡亂地堆放在地上，雜七雜八，亂糟糟的，而伙計一個都沒有了。
楊衡到底干了什么，把這么好的染坊給干垮了？！！
沈若曦忍不住冒火，楊衡，給她等著！
緩了緩怒氣，沈若曦去看自己的好感值，她計算了一下，差不多可以換到訂單里的染料，只是換了的話，她的好感值將一個都不剩了。
她買辦法做到置之不理，罷了，好感值再繼續攢吧。
當下不再耽擱，她把染料全部兌換了出來，然后轉移到染坊專門裝染料的罐子里。
與此同時，鐘洲熠也回來了，不過臉色卻不太好：“若曦，我們的染坊可能要關門大吉了。”
“怎么了？”沈若曦從染料房里走出來，“發生什么事了？”
鐘洲熠無可奈何道：“那些人都知道楊衡的事，所以不愿意買染料給我，不過倒是想買我們家的染坊。”
沈若曦拍拍手，輕松地說道：“沒關系，我配出來了。”
“配出來了？”鐘洲熠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沈若曦，“真的？”
“你進來看。”沈若曦笑著說道。
鐘洲熠快步走進染料房，一看，三十個瓶瓶罐罐裝得滿滿的，正好是男子的訂貨量：“若曦，你怎么做到的？”
沈若曦輕輕松松道：“配染料就跟配藥一樣，原理差不多，我一看就上手了。”
鐘洲熠抱住沈若曦，激動地說道：“若曦，你真是我的福星。”
沈若曦任由鐘洲熠抱著，溫和道：“客人等很久了，快拿去交貨吧，不然又要讓我們賠償了。”
“我馬上去。”鐘洲熠去把鋪子里的唯一一個伙計叫來，兩人一起把染料搬到鋪子里去。
男子確實已經等得不耐煩，要是鐘洲熠再不把貨搬出來，他大概要鬧起來了。
鐘洲熠和伙計把貨全部搬到了鋪子里：“這位掌柜，請點貨吧。”
男子看了看鐘洲熠，這滿頭大汗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別處買的，罷了，管他去哪兒拿的，只要能讓自己提貨就成。
抱著這個想法，男子叫上自己的伙計去清點貨物，三十五種染料，一種二十斤，等級為第二等。
一番清點，準確無誤。
男子付上尾款，讓小廝把貨物運走了。
第二等級的染料二兩銀子一斤，男子這批貨七百斤，算下來就是一千四百兩，對方付了四百兩的定金，剛才給了一千兩。
沈若曦計算了一下，驚出一陣冷汗，若是沒有把貨叫出來，十倍賠償，那就是一萬四千兩，把這店鋪賣了都不夠。
幸好幸好，幸好自己有系統，不然這次肯定賠慘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皆松了一口氣。
鐘洲熠把賬記下后，把店鋪交給沈若曦，他要回去找楊衡算賬，這貨不是好人，之前吞店鋪的銀子他全要討回來。
沈若曦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畢竟跟楊氏打交道，你一個男子有時候不好說話。”
鐘洲熠想想，若曦的顧慮是對的，于是把店鋪交給云德，夫妻倆一起回了家。
……
楊氏住在澍德堂，這是鐘家第二好的院子，可見鐘明對她很不錯。
夫妻二人回家之后，直奔澍德堂。
楊氏在廚房里訓丫鬟，一臉的怒氣，看到二人，更加沒有好臉色：“你們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們。”
“我們也不想來，但是有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鐘洲熠把手里的賬本揚起來，“楊衡那染坊里的錢卷走了，現在下落不明，你是他的姑母，我們理應來找你。”
楊氏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要是鐘洲熠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的責任肯定要由她擔著，人是她安排進染坊的。
楊氏不愿意相信剛才鐘洲熠說的是真的：“不可能，楊衡是個可靠的孩子，他不可能干出這種事。”
鐘洲熠把賬本重重地甩帶桌上：“我會說話，賬本不會說話。”
楊氏半信半疑地把賬本翻開來看……
在他看的時候，鐘洲熠又說道：“楊衡不給鋪子里的伙計發工錢，伙計都走得差不多了，染料房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了，剛才客人來提貨，什么都沒準備，要不是若曦，現在鋪子都被人收走了。”
楊氏還是不相信：“不可能！”
鐘洲熠特別生氣：“可不可能你自己去鋪子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楊氏已經看到賬本里被挪用的賬目了：“楊衡呢？”
鐘洲熠開門見山道：“早就跑沒影兒了，我和若曦來找你，是想讓你把鋪子里楊衡挪用的銀子補上，如果你不管，那我們就只好報官了。”
楊氏想也沒想道：“不、不能報官，一報官，楊衡一輩子就毀了。”
鐘洲熠克制著怒氣，現在還算好脾氣：“那你就賠銀子，也不讓你多賠，就把他挪用的賠了就行了。”
楊氏肯定是不想賠的，這挪用的起碼有五六千兩，這錢賠出來，能讓她元氣大傷：“鐘洲熠，我可是你二娘，你這么不念情誼？”
鐘洲熠怒道：“我可以不讓你賠，但是楊衡也是我二娘？也是我的家人？”
楊氏撇撇嘴：“她是我侄子，跟你不是一家人嗎？”
鐘洲熠眉頭緊緊皺起：“你怎么好意思說這樣話？”
楊氏倒打一耙：“鐘洲熠，這賬是不是楊衡做的還不一定，萬一是你做的假賬呢？”
鐘洲熠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婦人，這最嘴生來就是顛倒黑白的吧：“行，我做的，那你就別怪我了。”
楊氏有些害怕：“你想干什么？”
鐘洲熠深吸口氣，他不跟一個婦人見識：“報官吧，我懶得跟你扯，我也沒空去找楊衡，你自己看著辦吧。”
鐘明走了進來，呵斥道：“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
沈若曦拉了拉鐘洲熠，把剛才在店鋪遇到的事告訴了鐘明。
鐘明一聽楊衡挪用了那么多錢，頓時大怒：“這就是你的好侄子？”
楊氏趕緊道：“老爺，此事還沒有證實，你別聽他們胡說。”
鐘明確沒有聽楊氏的：“你那侄子就是一個不安分的，我早讓你別讓他干了，現在好了，拿了店鋪里的錢消失了。”
楊氏低下頭，不敢說話。
鐘明看向鐘洲熠：“剛才若曦說的話都是真的？”
鐘洲熠擲地有聲道：“句句屬實。”
鐘明不是很喜歡沈若曦，但是卻是相信她的，他知道沈若曦是向著鐘家的：“楊氏，你怎么說？”
楊氏斷然否認：“老爺，絕對不可能，楊衡雖然是混了些，但是知道分寸，不可能這么干的。”
鐘洲熠冷淡地道：“爹，那就報官吧，偷拿了五千兩以上，起碼一百鞭笞，再流放三千里，苦役十年。”
鐘明看了眼楊氏：“那報官吧。”
楊氏趕緊叫住兩人，心里一片慌張：“別、我愿意賠。”
鐘明上下看了眼楊氏：“不能拿鐘家的銀兩賠，不然算什么，你自己回娘家籌銀子，要是籌不夠，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楊氏心顫了顫：“……”
在錢財方面，鐘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著鐘家，就是楊氏都要靠邊兒站：“三日內把銀子賠來，不然就把楊衡送去官府，留著也是禍害。”
楊氏弱弱地應道：“是，老爺。”
有了鐘明出面，鐘洲熠就沒有再說什么，帶著沈若曦返回了染坊。
沈若曦詢問云德：“云叔，染料房的人怎么走得一個都不剩了？”
云德擺擺手：“楊衡苛待眾人，那邊已經四個月沒發工錢了，早就在一個月前那邊就沒人了。”
鐘洲熠問：“現在還能把人找回來嗎？”
云德不太確定：“可以去試試，染料房有幾個伙計相當不錯，你們把這幾個人請回來，染料房就有救了。”
鐘洲熠誠懇地道謝：“云叔，我們知道了，這就去請人。”
云德點點頭：“去吧，染料房這么好的地方，就這么沒落下去真是太可惜了。”
鐘洲熠告別云德，帶上鐘祥，買上一些禮物，去上門請人了。
沈若曦留在了鋪子里，查看最新的訂單，別像今天這樣，臨到頭了才知道有訂單這事兒。
沈若曦去把云嫦叫過來幫忙，沈素紅識的字不多，不夠幫忙，也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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