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啟的心頭頓時一個咯噔。
好家伙，果然如他所料。
聽到裴瀟御的話，本來還有嘈雜的交談聲，此時是徹底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了殷無緒。
鴉雀無聲，連風聲都能聽到。
江云啟：“......”
殷無緒平靜地看著裴瀟御，自然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江云啟。
漠然地點了點頭：“是。”
殷無緒如此直接的承認，讓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云啟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變得更加熾熱和銳利。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寬袖中的手緊緊攥握成拳頭。
面色有些蒼白，但是眸子依然淡然自若。
裴瀟御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殷無緒承認的如此直接。
落在江云啟身上的視線多了幾分探究與不解。
江云啟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眼中的不屑和不可置信。
好家伙，這是不能理解殷無緒為什么會喜歡他是吧......
裴瀟御的視線不停地在江云啟和殷無緒身上游離，似乎還想詢問什么。
仙主先他一步開口道：“好了，開始吧。”
說罷，便徑直掀開衣袍走向了高位。
裴瀟御見狀，也只能作罷。
只是在殷無緒路過時，看他的眼神格外陰冷怨毒。
他暗暗地開口道：“師兄，你們真讓人惡心。”
裴瀟御的嘴并沒有張開，用的是腹語。
且聲音極小，就只有路過他的殷無緒和江云啟能聽到。
殷無緒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當他是個廢氣似的，徑直略過他跟上了仙主。
然而，殷無緒不在意，但是江云啟可沒有那么寬闊的胸襟和氣度。
他扭頭看了一眼裴瀟御，有些不悅。
就這樣的人，怎么配當男主。
惡心的人，應該是他裴瀟御才對。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于赤裸裸，裴瀟御怨毒的視線從殷無緒的身上挪到了他的身上。
又或者是第一次見到江云啟，他還是沒有徹底暴露本性，朝著他溫和地笑了笑。
江云啟微微挑眉，看著那人蒼白如紙的臉色。
要不是他一直跟在殷無緒身邊，知道裴瀟御是什么樣的人。
或許也會覺得他是個病弱的漂亮公子，裴瀟御的長相，十分具有欺騙性。
換個詞來說，就是細狗......
一看就沒有很行的那種......
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在路過裴瀟御的時候，很認真很好奇地眨了眨巴眼睛。
頗為驚異地開口道：“這位道友，你怎么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身上有疾？”
江云啟這話一說出口，裴瀟御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江云啟。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病弱來說事。
他孱弱的身體和娘胎中帶出來的毒，是他的逆鱗，也是扎在他心底不敢觸碰的針。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江云啟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而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更是無辜。
媽蛋，比演戲，他又怎么能輸......
此時的江云啟，還真像是一個好奇寶寶。
裴瀟御一時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笑意徹底收斂了起來，陰翳怨毒的眸子緊緊地落在江云啟的身上。
雖然跟在殷無緒身邊，這個眼神他已經看了無數次了。
但是這一次正面對上，他還是有些發怵。
不太適應......
但是，他不能慫......
走在前面的殷無緒突然回過頭。
平靜地喚了一聲：“江云啟。”
江云啟抬起頭，對上了殷無緒那雙黑沉如墨的眸子。
莫名感受到了心安。
當即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一抹笑，假裝愉悅，蹦蹦跳跳地到了殷無緒的身邊。
殷無緒淡漠地看了一眼裴瀟御，只是那眼底，似乎多了幾分冰冷和警告。
裴瀟御有些意外，不由得再度多看了幾眼江云啟。
該說不說，他的師兄對這個弱小的修士，是真的挺上心的啊......
此時仙殿內的弟子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明明還什么都沒有透露，但是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殷無緒和江云啟的身上。
里面的吃瓜意味甚是明顯。
江云啟此時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心理強大。
不然，他還真沒有勇氣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淡定自若......
仙主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今日將諸位聚集在此，是想昭告一件事。”
說罷，仙主移眸看向了殷無緒：“無緒，你來說。”
不知為何，江云啟突然有些緊張。
不由得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只能聽到殷無緒好聽沙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今日還請諸位見證，我殷無緒收江云啟為徒。”
說是為徒，但是實際上是什么關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頓時，所有人看江云啟的眼神更是多了戲謔和嘲諷。
江云啟：“......”
藏在寬袖中的手攥得更緊。
媽耶，他活了那么多年，還從沒有這么尷尬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沒有關系。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既然決定幫殷無緒，就要做好面對一切風雨的準備。
就這么一點小問題，不會讓他退縮的......
“徒弟？”
“還真是有臉說出來啊......”
清脆的聲音響起，江云啟朝著聲音看去。
正是沈夢真，此時她嫌惡地盯著殷無緒和江云啟。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是修士，五感極為敏銳，還是能聽到的。
此時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對著殷無緒和江云啟指指點點。
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怎么不好意思說出來了，難道這位道友不是他人的徒弟嗎？”
“你師尊是否會對收了你這么一個徒弟而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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