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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3章了斷殘念2

    他不想在那樣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了,動不了也咽不下氣。

    對他來說,了斷殘念就是解脫。

    嚴青云看著牛崽,只覺得他是可信的。

    牛崽笑意溫暖,他看著嚴青云說道:“答案就在心中。”

    嚴青云苦笑的搖搖頭,他覺得眼眶酸澀,他無奈,苦笑著說:“我要是知道,我又怎么會那么痛苦。”

    他就是在求一個答案,但這個答案他也不知道誰能給他。

    牛崽伸手,指著嚴青云的心口,他緩緩開口:“不信,便自己看吧。”

    嚴青云還想說話來反駁,但下一瞬間,牛崽就離他越來越遠,所有的濃墨都朝著牛崽侵襲過去,瞬間把他包裹住。

    一切開始倒退,嚴青云也在瞬間啞然,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讓他震撼的一幕又一幕。

    年少時候的他,少年時候的他,青年時候的他,中年時候的他……、

    他自己都忘記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像是破開了封印,又重新到他心頭來。

    原來,原來答案真的就在心中。

    原來,他竟然早就做過準備了。

    只是他忘了。  但現在,他又想起來了,答案就在嚴志遠二十七歲的時候,他第一次發現嚴志遠走錯了路,他第一次后悔推嚴志遠入官場,那一次,他心力交瘁的為他掃平

    了危難,那時候的他,冥冥之中就覺得嚴志遠可能會闖禍。

    所以他留下過密函一封,準備等著他實在是兜不住嚴志遠的時候,遞交給皇上親啟。

    他為官時,努力的做政績,就是想著到時候功過相抵,他在做好準備,但心里也存下一絲希翼,萬一嚴志遠幡然醒悟了呢。

    可在后面的十來年里,反復累積的只有失望,只有痛徹心扉的很鐵不成鋼。

    今年他突然倒下,是他沒有料到的,他以為臨終前還能安排好,卻不想一時出事,竟然是沒這個機會。

    而他,急火攻心,也忘記自己曾經做過謀算了。

    那些讓他痛苦的記憶一幕幕過去,嚴青云嘆了口氣,他這一生,是極其失敗的。

    “緣人可有答案了。”

    四周恢復濃黑,牛崽也重新走了出來,他面帶著溫暖和善笑容,輕聲的問。

    嚴青云嘆氣點頭開口:“有答案了,但我放不下的,還有一件事。”

    他望著牛崽,緊張極了。  牛崽淡淡一笑開口:“世間事,是是非非無人能堪透,緣人所憂心之事大可不必,嚴家因你而起,一切因你而來,你走帶去,曾經的嚴家如何,現在之后便是

    如何,后輩之緣,那又是另一種命數了。”

    “是,是這樣嗎?”

    嚴青云心頭發顫,他想起了記憶中破敗的房屋,想起了那食不果腹難捱的日子,嚴家人,要回到那樣的日子嗎?

    他兜兜轉轉幾十年,竟什么也改變不了。

    他們都是**貴習慣的,一朝什么都沒有了,能習慣嗎?怎么活下去啊,兩個曾孫還能入學學知識嗎?  在那樣艱苦的日子,還會有女子愿意嫁么,還會有如同他娘一樣送孩子讀書認字的女子嗎?最后的最后,嚴家是不是永遠都出不了頭,只會淹沒在歲月里,

    成為所 ;成為所有平凡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百姓,籍籍無名淹沒在歲月的塵埃中。

    嚴青云嘆了口氣:“也罷……也罷……能保全性命,已經是最大的圣恩了。”

    好歹能活著,說不定他們,也如同蘇三郎和趙氏一樣,用勤勞的雙手把日子過起來來了呢。

    人最怕的不是窮,而是懶惰和偷奸耍滑的劣根性啊。

    嚴青云只覺得有一行滾燙的熱淚滑過臉頰,他視線開始模糊,非常的模糊。  他艱難的轉動眼珠,視線落在嚴志遠身上,嘴里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他又回到了這死去的身體,嚴青云無奈的嘆息,他以為自己說不出話來,心結解開

    ,他就知道自己放下了。

    最后這一口氣要散了,這一次,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會再活過來了。

    “爹,爹——”

    嚴志遠好似心有所感,他抬起頭愧疚的看著嚴青云。

    嚴青云一聲嘆息,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出了話來:“勤奮-正直-踏實——記,記住啊——”

    嚴青云咽了氣,這是他最后的臨終遺言。

    嚴志遠哽咽的哭著:“孩兒記住了,孩兒這次一定記住,銘記于心。”

    嚴志遠回頭還對著兩個兒子下令:“你們快對你們爺爺說,你們也記住了,快說啊。”  嚴于然和嚴元安都還沒搞清楚,但不敢忤逆嚴志遠,只以為這是嚴志遠為了讓嚴青云走的安心說的話,他們立馬連忙說著‘爺爺,您放心去吧,孫兒記住了’

    。

    說實話,嚴青云是他們的爺爺,他們本來又敬又怕,知道他拖著這口氣怎么都死不了,他們也都怕死了。

    今天看著嚴青云這個樣子,他們都怕的要命,哪有這么可怕的人啊。

    嚴志遠大哭著,看起來很悲痛。

    嚴于然和嚴元安也表明孝心,跟著一起哭。

    這一次,嚴青云再也沒有活過來。

    他死了,真的死了。

    嚴志遠握著如同白骨一樣的手都感受到在漸漸變冷。

    他眼淚絕提,讓人不知他到底是為誰哭。

    牛崽去將嚴青云藏著的密函取了出來,交給嚴志遠,嚴志遠精神都有些恍惚。

    牛崽淡淡開口:“這是能救你犯下錯的東西,把這個送進宮里,自招認罪吧,如以往一樣,你的父親都為你兜下來了。”

    嚴志遠眼里有了絲希翼光彩,抹了一把老淚,拿了密函對著嚴青云磕了幾個頭說:“爹,您放心,兒子這一次絕對不讓您失望。”

    嚴志遠說完就起身,立馬進宮請求面圣。

    牛崽也從嚴家離去。

    他出了嚴府不遠,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喚他。

    “師弟,我來接你回家。”

    蘇小鹿走向牛崽,看著牛崽安然無恙,她松了口氣。

    牛崽露出明媚笑容說道:“好,謝謝師姐。”

    牛崽伸手,拽住了蘇小鹿的一片衣角跟隨她回家,他對蘇小鹿說起了嚴青云的事情。

    “德行不正,走的再遠最后也一切成空,道,就是這樣嗎?”

    蘇小鹿沉吟之后說了這句話。

    “對。”  牛崽笑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