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高濟恒面色鐵青,怒著就要站起身來。

  “高郎君莫急啊,我說了,我是來促成你們好事的,不是來對付你的。既然是為好事而來,那我自然也會奉上促成好事的銀子。”

  高濟恒一頓,臉上怒氣變成了不解,“銀子?什么銀子?”

  女子輕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才不疾不徐地道:“如高郎君和莊娘子能成好事,日后高郎君科考的一切開銷將由我來資助。怎么樣?高郎君對我這隨禮可還滿意?”

  資助......所有開銷?

  高濟恒當即僵住,頭腦一片空白,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姐為何——”

  女子打斷了他,平靜道:“我為何要這樣做,高郎君無需知道,你只需知道我是真心實意想幫你便是。”

  高濟恒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真心實意幫他?

  美人銀子籠絡他——一個尚未嶄露頭角的窮書生?

  誰信?

  他心中思緒百轉,臉上露出疑慮,“我怎么知道小姐的確真心實意而不是單純哄騙?”

  話音一落,垂簾后隱約可見那女子朝一旁的人打了一個手勢,接著之前出現過的面紗女子便拿著一個匣子走了過來,當著高濟恒的面把匣子打開。

  霎時間,銀光閃閃,刺得高濟恒差點兒就睜不開眼。

  垂簾后的女子再次發聲,“這是一百兩銀子,先給高郎君當個零錢花花,待你事成之后,其余承諾自會兌現。”

  一百兩?

  高濟恒活到現在可從沒親眼見過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擺在自己面前。

  然而那女子說讓他把這一百兩當零錢花花?

  天爺,這口氣,簡直了!

  高濟恒心中翻起駭浪。

  輸人不輸陣,他努力壓住心中震驚,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小姐可能不知,這莊娘子其實對我并無任何情意,這事怕是小姐誤會了。”

  “她對你有情無情,我誤會還是沒誤會,這些重要嗎?我只是說,你和莊娘子要是成了,我就照方才承諾地隨上一份禮,高郎君難道沒聽明白?”

  高濟恒一愣,終于明白個中含義。

  也就是說,如果他想得到資助,就要想辦法辦成這件事。至于怎么把人弄到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且對方方才似乎只說要成事,并沒說真要成親,所以......

  高濟恒不禁又想起那日在長風街遇到莊安晴時的場景,她那迷人笑顏,還有那雙冷靜又清澈的眼眸再次清晰閃現眼前。

  “高郎君,這便是我邀約商談的要事。高郎君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懂得如何抉擇會對你自己最有幫助。對了,這桌菜高郎君可是一口未吃,那我就不妨礙高郎君用膳了,告辭。”

  言罷,女子站起身往門外走。

  高濟恒手指一點點捏緊,目光再次落在那滿滿一匣的銀子之上,“小姐請留步。”

  女子頓住,回頭,“高郎君決定了?”

  高濟恒抿抿唇,問道:“我下次如何聯系你?”

  “高郎君無需擔心,我這邊自會有人前去找你。”

  說著,女子的身影徹底在垂簾后消失。

  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高濟恒當即起身,抱著銀子離開房間。

  榮升樓很大,每一層皆有兩三處樓梯可通上下。

  正值到了午食時辰,酒樓里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高濟恒抱著匣子融入人中,快步下了一樓。

  另一側樓梯上,一白衣女子頭戴帷帽婷婷而下,身后跟著一個同樣戴著面紗的年輕婢女。

  榮升樓是本地最高檔的酒樓,時常有不同的大家千金出入,有定居本地的也有路過本地的,女子這身裝扮在一眾客人當中并不扎眼。

  眨眼的功夫,主仆兩人匯入人群而去,沒有人留意這兩人到底從哪個雅間出來,也沒有人會去在意她們將去往哪個地方。

  沒多久,一輛馬車從榮升樓專供停放馬車的地方駛了出來,隨后拐進了旁側的一條大街。

  高濟恒捧著匣子從另一側的墻角出來,視線一直追隨著馬車遠去的身影。

  他已經看見隔壁屋出去的那兩個女子登上了那輛馬車,而那輛馬車他以前見過。

  只是,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

  高濟恒認真回想。

  對了,是長風街的寶華齋。

  他在那附近碰見過這輛馬車兩次,兩次都沒看見車上坐著的人,卻每次都看清了車廂上雕著的梅花圖案。

  至于這輛馬車的出處,只要進寶華齋站上一會兒便能聽到不少消息。

  甄府甄大小姐,甄員外唯一嫡女,金水鎮才貌雙全的可人兒,最愛他們寶華齋的風雅之物,時不時就會派個丫鬟前去添置些珍貴物件,一回拿了上等徽墨,還有一回拿了白鹿宣。

  商家嘛,偷偷拿甄大小姐的事情宣傳,以至寶華齋名聲日漸響亮,價格翻了又翻。

  之后,這種小道消息便開始在各大書院傳開,引得想當贅婿的學子前去寶華齋附近等候偶遇。

  只不過他們每次遇到的也只有甄府的馬車和馬車上每次都不同的丫鬟,至于甄大小姐,倒是一次也未能遇上。

  如今,這從未被人遇上的甄大小姐卻主動找上門來,威逼利誘讓他除掉一個女人。

  高濟恒冷嘲一笑。

  果真傳聞不可信啊。

  明明就沒有多柔弱嘛,也明明沒有多聰明。

  高濟恒掂了掂手里的匣子。

  語氣也狂得讓人厭。

  ......

  此時的甄府馬車早已駛遠,車上的甄如玉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完全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識破。

  坐在一旁的碧云低頭替甄如玉捏著手臂按摩,一副勤勤懇懇的模樣。

  碧云和當初的翠兒不同,翠兒莽撞傲慢光有忠心,碧云則是小心敏銳只想上位。

  跟了自家小姐這一兩個月,碧云早就摸清了甄如玉的脾氣,清楚知道此時小姐的心情很好,是自己可以拍拍馬屁的時候。

  她眼珠子滴溜一轉,一臉心疼地道:“小姐今日親自跑這么一趟,還真是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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