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一怔。
她專門為他打聽?
他轉過頭去看向灶屋。
此時的她身上好幾個地方都纏著紗布,卻依然像只小蜜蜂般在灶臺前忙來忙去。
她似乎一直都是這么忙碌,不管自己多累多辛苦,她總是在為這個家忙碌著。
“我不辛苦,我挺開心的......我也想照顧你們,我們各做各的,一起為這個家努力,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你想開鋪子?”
“嗯,我想讓你和兩個孩子都能專心讀書,所以想找個穩定的營生。”
“你喜歡讀書,那去讀便是,哪怕最后不能進京科考,那又有什么關系?”
“路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沒準在這個過程中,你就能找對那個你一直好奇卻又無法得知的答案也未可知。”
......
某人說過的話一句接一句地在他耳邊回蕩,一股暖流漸漸從心底涌起,眨眼將他包裹其中。
原來她一直都在為此努力著,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默默為他奔走為他張羅。
然而自己又做了什么?
縮在這里練王八嗎?
解云湛漸漸握緊了輪椅的扶手。
宋謙益見解云湛突然看著灶屋出神,心里越發有些忐忑。
難道自己方才說錯了什么?
宋謙益認真復盤,可怎么也想不明白,想直接問個清楚卻始終不敢開口。
正左右為難之時,解云湛突然轉過頭來,眸中帶著審視道:“你方才說我娘子向你打聽長風書院的事?”
宋謙益不明所以,點頭道:“是的,她說是為了自己夫君打聽的,看起來對夫君去書院的事情特別上心,好像除了我,她之前還問過別人。
我剛開始并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你,后來聊著聊著才察覺到了,真沒想到金水鎮這么小,這樣都能碰到一起。”
說到這里,宋謙益想起什么,疑惑道:“對了,莊小娘子回來后沒有問你當年長風書院的事嗎?”
解云湛挑眉,“當年長風書院的事?”
宋謙益點頭,“是啊,就是你和盧院長之間的傳聞,對了,還有盧小姐病逝的事情,我......說......”
說著說著,宋謙益就感覺到身邊突然有殺氣襲來,剩下的話當即就被卡在了喉嚨里。
宋謙益咽了一口唾沫,把喉嚨里的話也一并咽了回去。
然而身旁的殺氣并沒有因為他的及時止損而稍有減輕。
他鼓起勇氣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向旁邊的人,當即就被某人眼中迸出的冰錐子射成了篩子。
老天,這學霸好可怕!
還有他突然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灶屋里一直摸魚的周掌柜將外面的風波盡收眼底,他湊到莊安晴身邊,看向外頭兩人道:“小莊,我怎么覺得你嫁的不是個人啊。”
莊安晴眼刀子飛來。
周掌柜觀戰觀得十分投入,并沒留意到旁邊飛過來的眼刀子,繼續接著自己的話道:“你嫁的簡直就是一頭狼啊。”
那眼神那氣場,哪哪兒都散發著一股子狼性,真是嚇死個人。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嫁了個怎樣厲害的人物?
莊安晴愣了一下。
周掌柜看人的眼光果然很準。
原書里這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解督公啊,不就是骨子里就藏了狼性么?
莊安晴默默收起眼刀子,望了望外頭。
“唔,是頭好狼。”
周掌柜:......
這么云淡風輕,你也真的是好虎。
最終,解云湛還是克制著沒有直接把自己的小白兔同窗給扔出門去。
殺氣漸漸退散,宋謙益當即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次沒被嚇得尿褲子。
不過這小心臟跳得厲害,不行,得喝杯熱茶壓壓驚。
他趕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然而杯里的熱茶早就變成了涼茶,結果驚沒壓成,牙齒倒是凍得一直發顫。
他小心思一動,當即提起茶壺,朝某人訕訕笑道:“茶涼了,我去換一下。”
說著,沒等解云湛同意,他便直接提著茶壺沖進了灶屋。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也只有在莊小娘子那里才是小奶狗,到了別人跟前一直都是頭呲著牙的狼。
接下來的時間里,周掌柜和宋謙益,主要是宋謙益自己,一直偷偷尋求莊安晴的庇護,終于有驚無險地吃完了今日份的午食。
之后他拿上自己大半個月的藥,火速拉上周掌柜咻咻咻地回鎮上去了。
看著倉皇逃離的兩人,莊安晴挑眉,聳聳小肩膀,“得,又嚇跑倆。”
她看向解云湛,沒好氣道:“看你做的好事。”
解云湛一臉無辜狀,“我可什么也沒做。”
說著,他溫柔一笑,伸手接過莊安晴手上的籃子。
籃子里放了三碗土豆燉野雞,都是中午做的,莊安晴做好后就先盛了三碗出來放到了籃子里。
她看了下被解云湛接過去的籃子,又叮囑道:“這一碗是給里正叔家的,這個是給素娘他們家的,還有這個是給孫老先生的,能記住嗎?”
解云湛點頭,“都記住了,娘子放心。沒其他吩咐的話,我這就去送。”
莊安晴搖了搖頭,走過去給解云湛打開家門,“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解云湛嗯了一聲,依依不舍地出了家門。
這一日,兩小只回來探望了一下自家大嫂嫂,見大嫂嫂沒有大礙才又各自回了暫住的地方。
解云湛今日也繼續了自己的奶兄日常,只是今日除了接送服務,還給弟弟輔導了功課,外加給妹妹打工鏟了今日份的雞粑粑,這一日下來可謂是相當的充實了。
等他洗漱完回到東屋,某人早已給自己換完了藥坐在桌旁等他。
見他進來,莊安晴朝他招了招手,“過來,我給你檢查一下腿上的傷口。”
解云湛十分聽話地驅著輪椅上前,來到她旁邊停下。
他目光掃過地上鋪好的被褥,詫異道:“娘子給我弄的?”
莊安晴一邊給他解開腿上的紗布一邊道:“不然呢?”
“哦,我看這褥子比昨日的厚。”
“我給你多加了一床褥子在下面,是我這邊多出來的,和你原先那一床一起鋪著可以厚實一些。”
解云湛一聽,心里立即美滋滋的。
用媳婦兒的褥子鋪床,四舍五入就算是蹭到媳婦兒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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