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安晴把藥放下,手指頭摸著自己的耳垂散熱,點頭道:“昨晚不是給你說了今晚要給你治腿么?喝了這藥,治腿的時候就不會那么疼了。”

  解云湛定定看著她,莫名覺得她摸著耳垂的小模樣很可愛。

  他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道:“好。”

  說罷,他拿起碗,仰頭將藥一飲而盡。

  莊安晴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這么好說話?

  她還準備了一籮筐說服他的話,看來這下全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解云湛放下碗,抬手去抹唇角的藥汁。

  要命,這人怎么做個小動作都那么地勾人。

  莊安晴連忙別開眼,從懷里掏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手帕帶著她的體溫,還有她身上的香氣。

  解云湛接在手里,指尖都在微微發燙。

  心里頭那股陌生的情緒又開始涌動起來,他努力克制著,用手帕把嘴上的藥汁擦干凈,然后把手帕遞了回去,道:“接下來我要做什么嗎?”

  莊安晴收回手帕,道:“不用,你躺著就行,我去把藥箱拿過來。”

  藥箱是她去鎮上新買的,解云湛見過,但還沒見她用過。

  解云湛不疑有他,道了聲好,然后乖乖躺到床上,把自己擺好。

  等她從東屋拿了藥箱回來,床上的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事情竟然會這么順利,莊安晴簡直不敢相信。

  這人心機深沉,還會武功,方才自己在給他下藥時自己還忐忑得不行,生怕被他聞出來什么把藥給倒了。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配合。

  配合就好,接下來就要看藥房會不會也這么配合了。

  然而,藥房不知抽了什么風,不管莊安晴默念多少回,就是遲遲不現身。

  咋了?最近她也沒有亂薅藥啊,難不成是這個情況不夠危急?

  莊安晴急得快要跳腳,這么難得把解云湛迷暈了,可不能白白浪費這樣的機會啊。

  還好,之前給甄老夫人做手術時,那些工具她給昧下了,沒有還給藥房,后來也沒見藥房對她怎么樣,于是她就給那些工具消了毒藏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些治傷的藥,之前也剩了一些。

  看來這次指望不上藥房了,只能先這樣來了。

  莊安晴拿定主意,跑回自己屋把那些工具和藥全都翻了出來,又抱著它們重新返回了西屋。

  她所不知道的是,至始至終都有一雙眼睛在偷偷觀察著她。

  沒錯,某人根本就沒有昏迷。

  就在方才,解云湛還偷偷看著莊安晴回到東屋翻找東西。現在,他又悄悄睜開了一條眼縫,偷偷看著莊安晴把翻出來的包袱打開,又看著她從里面拿出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工具。

  這些東西是他前所未見的,就像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一樣。

  不過,這又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同。

  他原本想象的是莊安晴會飛身而上,進入天界,然后再返回來。

  畢竟,在他之前做的那個夢里,他親耳聽到那些聲音從天上朝他發出。

  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離奇,可他以前在書里看過類似的故事,所以漸漸地他就有了這樣的判斷。

  解云湛一邊想著一邊偷看著,心中的那個謎團就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無論如何,今晚他都必須要得出真相。

  解云湛暗暗下了決心,繼續偷偷觀察。

  然而雖然他的決心很強,肉體卻開始不聽使喚。他能感覺道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眼前也漸漸出現了重影。

  怎會這樣?

  方才他明明確認了那碗藥沒有異味才全部喝掉的。

  解云湛試圖努力掙扎,可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其實他又怎么知道,他再厲害也只能分辨出古代的迷藥氣味兒,莊安晴給他下的可是現代的藥,他當然是品不出來的。

  那邊解云湛的偷窺計劃徹底泡湯,這邊莊安晴終于準備妥當打算開干。

  她走到解云湛床邊,伸手查看他的傷勢。

  突然,她眼前一晃,終于進了藥房。

  噯,方才千呼萬喚不出來,這會兒姐都打算單干了,你就出來了?

  早干嘛去了?!

  莊安晴奶兇叉腰,控訴藥房君的玩忽職守。

  不知怎地,莊安晴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委屈巴巴的氣息。

  怎么?你還委屈上了?

  莊安晴繼續表達自己的不滿。

  藥房表示很無語很心累。

  女人,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長了一百個心眼的男人吧。你不怕掉馬,我還怕自己的藥被惦記上呢。

  莊安晴并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今晚的機會絕不能錯失。

  如是想后,她暫時放下對藥房君的不滿,立即進入工作狀態。

  藥房這會兒也很是配合,一秒變身手術室,狠狠把莊安晴驚艷了一把。

  看著四周齊全的設備和藥物,莊安晴心里十分滿意,決定原諒藥房偶爾的掉鏈子行為。

  樂于寬恕的莊安晴全副武裝走向手術臺,無縫切換成了原來的拼命三郎莊醫生。

  解云湛這回是真正徹底昏迷了,全程毫無意識地接受著莊醫生的切割捶打,直至次日才幽幽轉醒過來。

  醒來后的解云湛太陽穴微微發痛。

  記起昨晚自己要做手術,他連忙往傷腿看了一眼。

  只見原先受了傷的右小腿已經用白紗布纏著,他見過這種包扎方式,只是那包扎手法比之前他見過的都要好上許多,看起來很是工整美觀。

  他嘗試動了動自己的腿。

  嘶......

  鉆心的疼痛從傷處傳來,他的額頭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莊安晴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見他這般,連忙嚴肅道:“別亂動!”

  她放下托盤,走到解云湛床邊,問道:“你是想起來嗎?”

  解云湛忍痛微微點了下頭。

  莊安晴伸手,使出吃奶的勁將解云湛這個大塊頭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又豎起他的枕頭讓他半靠在床頭坐著。

  最初的疼痛過去,解云湛蒼白的臉色慢慢好了一些。

  他看了眼一旁的莊安晴,道:“你對我的腿做了什么?為什么會比之前還痛?”

  莊安晴走到桌旁,把方才捧進來的幾個小瓷瓶打開,一邊倒出藥丸一邊答道:“也沒做什么,就是在你的腿上打了釘子。”

  解云湛臉色一白,“打——釘子?你不是說要給我治腿的嗎?”

  “是啊,這是其中一種治療方法。你的腿之前連續兩次受傷,骨頭已經長歪了,我只好先打斷再接上,然后用專門的釘子給骨折的地方定位。”

  她說的云淡風輕,解云湛卻聽得肉跳心驚,心道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治療方法?骨頭上打釘子,以后還能走嗎?

  莊安晴把藥備好,用手掌拖著,一手拿起那碗溫水走到解云湛的床邊。

  她看穿了解云湛的心思,平靜道:“放心,以后還能走。你身體素質夠硬,想必骨頭的恢復速度也會很快,照你的情況等個一年半載可以把釘子取出來。”

  解云湛一愣,道:“怎么,還要等一年?”

  莊安晴點頭,道:“一年后去掉釘子,但是這一年內你可以好好復建,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當然,上山打獵就別再想了。”

  正說著話,解云湛的腿又一陣疼痛傳來,他緊抿雙唇,眉頭緊緊皺起。

  莊安晴趕緊把藥遞過去,道:“先把藥吃了吧,這些藥可以鎮痛,也可以防止傷口感染。”

  解云湛把手伸過去,讓莊安晴把藥悉數倒進他的手掌。

  他收回手,把那些形狀奇特的小藥片仔細看了又看,道:“這些都是什么?盛國從來沒有這樣的東西。”

  莊安晴心如擂鼓,臉上卻平靜如水,雙手平穩地把那碗溫水遞過去道:“天大地大,你就保證自己什么都見過?”

  解云湛沒有去接那碗水,道:“我是不能保證,但你又是如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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