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山村,解家。

  不知不覺,解云湛已經回家三日了。

  除了剛回來時解阿蓮找上門來這么一件糟心事之外,其余時間都過得十分平靜。

  后日是莊安晴給泰安樓送蘑菇的日子,她照例一大早去后山采了蘑菇,順便也采了些草藥回來給解云湛治療。

  至于手術的時間,莊安晴已經在默默尋找機會,她相信應該很快就能安排上了。

  想著想著,莊安晴終于回到了家。

  今日找一種藥草廢了很多時間,這下到家已經過了午食時間。

  早上她已經做好了午食,等中午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莊安晴放下背簍走進灶屋,看著冷鍋冷灶,心里打起了鼓。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兩個孩子會幫著熱飯。

  兩個孩子呢?

  木棍輕觸地面的聲音傳來,莊安晴轉身,解云湛拄著拐杖走進灶屋。

  他看了眼灶臺,道:“兩個孩子還沒回來,天涼,我想著等你們回來后我再開始熱飯。”

  今日云山帶著妹妹去了冬子家,平常這個點他們早回來了。

  莊安晴擰眉,“云山云月還沒回來?不應該啊。”

  “會不會是冬子娘留兩個孩子吃飯?”

  莊安晴搖頭,“不會的,兩個孩子出門前就說好了會回來吃飯,他們既然說了就肯定會回來的。”

  解云湛一怔,實在沒料到莊安晴會如此深信兩個孩子。

  “不行,我得去冬子家看看。”莊安晴說著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剛回來,還是我去吧。”解云湛跟著走了出去,試圖超過莊安晴。

  莊安晴伸手攔住了他,道:“你腿還傷著,你就在家等我們吧。”

  解云湛還想往外走,莊安晴小臉一板,嚴肅道:“我是郎中,你得聽我的,我不允許你浪費我的勞動成果。”

  看見某人似乎真動了氣,解云湛只得放棄了掙扎,乖乖目送她快步跑出了家門。

  莊安晴很快就跑到了冬子家,得知兩個孩子并不在那里,于是她又急忙往回趕。

  快到家時,解云湛迎面走來。

  他是出來找莊安晴的。

  莊安晴看見他,心里一喜,“是云山云月回來了嗎?”

  解云湛臉色沉重,走到她跟前道:“云山云月出事了。”

  “什么?”莊安晴頭腦轟隆一下,捉著解云湛的胳膊,焦急道:“你再說一遍?孩子怎么了?”

  “剛才狗蛋來過,他在村外的林子里爬樹掏鳥蛋,看見有一輛舊馬車駛過那邊的山路。馬車跑得很快,風吹開了車窗簾,他看見有兩個孩子暈在了車廂里,看起來像是云山云月。”

  莊安晴眼前一陣眩暈,解云湛連忙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狗蛋是村里的小惡霸,向來都是欺負云山他們的,他怎么會這么好心過來報信。”

  狗蛋當然不會那么好心,他是上門來訛銀子的,揚言一兩銀子換一個消息,可是某人用了些非常手段讓他無法得逞。

  “我用了些方法逼他開口。”解云湛淡淡說道。

  莊安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狗蛋有沒看清是誰捉的云山他們?”

  解云湛搖頭,“那人蒙了面,不過按狗蛋的描述,那人應該就是我表哥。”

  “表哥?你是說前兩天來的那個姑母的兒子?”

  解云湛點頭,“我只有這么一個表哥。”

  王八蛋!

  過來要銀子要不到就打起了孩子們的主意!

  這是什么狗屁表哥,簡直就是畜生!

  莊安晴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立即將人揪出來剮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立即追回兩個孩子。

  可是馬車已經走了一段時間,現在去追肯定追不上了。

  兩人商議,最終打算一人去鄰村找人,一人去縣衙報案。如此一來,萬一在解阿蓮家找不著人,也能有官府的人介入幫忙。

  主意一定,兩人便立即去找高全,打算坐他的牛車出發。

  陳金桂惦記兩個孩子,很快也找了過來,半路上就遇到了莊安晴夫妻倆。

  一聽事情經過,陳金桂立即道:“我堂弟是縣衙里的捕快,我這就去找他,讓他也一起幫忙找人。”

  幾人商議之時,陸續有鄉親經過,紛紛得知了兩個孩子的遭遇。

  圓山村大部分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另有一小部分是逃荒過來的,比如解云湛一家。雖來自不同地方,但一村子人相處至今,雖小事上偶有摩擦,大事上卻很是團結。

  消息一經傳開,村里便有越來越多的人趕過來幫忙。

  里正很快也趕了過來主持大局。

  他讓自己兒子趕上自家的驢車,帶著解云湛和另外幾個村民一起去解阿蓮家要人,高全則帶著莊安晴和陳金桂兩口子去縣衙報官。

  另外,里正又安排了大牛留在解家等著,其余人等繼續在周邊找一找,看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發現。

  幾撥人得了安排,立即就開始爭分奪秒地行動起來。

  高全拉著莊安晴等人從狗蛋說的那條路趕去鎮上。

  這條路不算寬敞,平常少有人走,一路走來,路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莊安晴心頭莫名地慌,這種慌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就像是世界即將要坍塌的感覺。

  她真的很害怕兩個孩子會因為這次遭遇永遠在這個世界消失。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她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兩個孩子還是逃不掉悲慘的結局。現在的她滿腦子都在想,如果可以讓這兩個孩子繼續活下來,她愿意自己這個角色立即在這本書里灰飛煙滅。

  可是她說了不算......

  這一刻她充分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是那么渺小無能,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和她在意的人只得乖乖被所謂的既定結局吞沒。

  牛車拐出林子,駛上了大道。

  正傷心著的莊安晴余光掃過地面,忽地就被一個東西捉住了眼球。

  “全叔,你停一下,我好像看到月兒的東西了。”

  高全立即剎車。

  還沒等車停穩,莊安晴便急匆匆地跳了下來,差點兒就崴到了腳。

  “妹子,你慢點兒。”

  陳金桂著急道,也跟著跳了下來。

  莊安晴沖了上去,彎腰撿起了一個頭花。

  “這是月兒的頭花,是我在鎮上成衣店給她買的。”

  陳金桂看了眼,發現頭花的樣式就是很大眾的那種款式。

  她想了想,擔心道:“這頭花應該很多地方都有賣的,會不會是別人不小心掉了的?”

  莊安晴搖頭,“不會,這頭花之前脫線了,我親手給縫過的。你看,這就是我給縫過的地方。”

  陳金桂一看,還真是如此。

  “應該是孩子想辦法扔下來的,馬車應該就是從這邊過去了。”莊安晴判斷道。

  陳金桂的男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立即道:“云湛他們怕是要撲空了,這條路是去鎮上的。”

  說著,他指了指后面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道:“那邊那條才是去圓河村的。”

  圓河村就是解阿蓮夫家的村子。

  高全聽了,說道:“還好剛才商量過了,如果他們在圓河村找不到人的話,就趕去縣衙和我們匯合。”

  確定了方向,幾人也不再耽擱,重新趕上牛車前往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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