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山全程看著,心中驚詫不已,面上卻強裝鎮定。

  這小子,還挺能忍。

  莊安晴無奈腹誹。

  她把碗筷擱下,收起溫柔神色,嚴厲道:“快吃掉,不準浪費!月丫頭可還病著呢,你這動不動就暈倒,怎么照顧妹妹?”

  提起妹妹的病,解云山心頭一震,緊抿著唇皺起小眉頭,內心似乎很是掙扎。

  不過他并沒掙扎太久,只磨蹭了一會兒就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下了床,坐到桌旁拿起了碗筷。

  結果第一口下去,他就驚住了。

  紅薯湯里紅薯綿軟,湯汁清甜,熱熱的一勺喝下,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喊著舒服。

  緊接著他又夾起餅子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

  接下來,他便進入了無意識的風卷殘云模式。

  看著孩子暴風吸入,莊安晴嘴角抽抽,心里卻很是欣慰。

  終于肯吃了,愿意吃她做的東西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正所謂,想要拴住孩子(尤其是熊孩子)的心,就得先綁住他們的胃!

  有她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不重樣的美食加持,她就不信收復不了這兩個小崽子。

  當然,除了美食,真心和真情是少不了的。

  這兩樣,她有,從她看小說得知他們遭遇的那一刻,她就有。

  莊安晴覺得自己的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心情美麗的她慈愛泛濫,忍不住笑著安慰道:“沒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是美食解決不了的,下次有什么不愉快了就吃點兒好吃的,心情就會好起來,我就是這樣。”

  一番話說完,又覺得沒說到重點,于是又語氣柔和地補充道:“下次有什么不開心就告訴大嫂,大嫂給你做好吃的。”

  解云山打著飽嗝,看著莊安晴,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這女人,為了賣他妹妹,這么能演的么?

  哼,演就演,他解云山奉陪到底。

  只是要賣他妹妹,做夢!

  莊安晴接收到解云山眼底射出的冰碴子,頓覺一腔真心喂了小奶狗。

  也罷也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她已經成功融化了冰山的一厘米,并沒有白做!

  莊安晴一秒做完內心建設,心情愉悅地捧著托盤出了西屋。

  等她洗好碗筷回到西屋時,屋里的解云山已經把自己擺到小床上睡著了。

  莊安晴滿意勾唇。

  剛才她的確在吃食里放了一點兒藥,只是放的不是毒藥,而是安神藥。

  隔壁的解云月還要再次輸液,為了可以順利給小姑娘治療,她只能讓解云山早點兒休息了。

  莊安晴走過去,給打著小呼嚕的解云山蓋好被子,隨后半點兒也不耽擱地拿上輸液設備和藥水去了解云月的屋子。

  只要一進入工作狀態,莊安晴整個人就會換了氣場,變得格外專注嚴謹又雷厲風行。

  她走到床邊,拿出聽診器仔細給解云月檢查了一遍。

  很好,呼吸已經平順了很多,再輸一次液,炎癥基本就清了。

  莊安晴收起聽診器,開始一頓麻利操作,一眨眼,液就給安排上了。

  孩子輸液起碼需要一兩個時辰,這段時間離不了人。

  干坐著等肯定會睡著,做些什么好呢?

  想到之前要做的折疊包包,莊安晴一下支楞起來。

  她跑回屋一通扒拉,終于在箱籠里扒拉出一件原主不要的舊衣服,隨后帶上針線回到解云月的屋子。

  白天,她已把自己屋里的一張小桌子和一張小板凳搬到了解云月屋里。

  她把抱來的東西放在小桌子上,三下五除二把布料裁剪好,開始一針一線縫了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她就把一個折疊購物袋,噢,不,是折疊薅藥袋給縫好了。

  另外她又做了一個小荷包,把折疊好的薅藥袋放進去,又把這小荷包系到了腰上。

  從今日起,這袋子將和她形影不離。

  她暫時還沒摸透藥房出現的規律,但從今往后,只要她隨身帶著小袋袋,不管藥房何時出現,她都能滿載而歸。

  一想到這,莊安晴瞬間內心充盈,安全感滿滿。

  做完薅藥包,莊安晴又去把解云山和解云月常穿的衣服拿了過來,把破掉的地方用碎布給仔細修補。

  目前她也只能先這樣湊合一下,等以后手上銀子寬裕一些,再給孩子做幾身新的。

  在現代,莊安晴很早就離家獨立生活,平常衣服有個破的壞的都是她自己修好,所以這點兒針線活兒倒真難不住她。

  無奈這倆孩子的衣服實在破的太多,她針線功夫雖然熟練,這樣補下來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這邊她剛把解云山的衣服補好,解云月那邊的液也快要輸完了。

  莊安晴趕緊把輸液設備處理掉,完了又小心翼翼地把需要的藥給解云月喂了下去。

  小姑娘雖然沒醒,卻依舊十分配合地把藥全都咽了下去,那強烈的求生欲望深深打動了莊安晴。

  這孩子肯定是很想活下去的吧。

  莊安晴感嘆,眼眶發熱。

  原書里,解云月是在今日病情惡化去世的。

  解云山她算是強行攔下了,至于解云月,她已給孩子治療,按理說這孩子得救不成問題。

  不過她第一次穿書,還真不確定自己能否徹底打破原書設定。

  這樣一來,今晚就是至關重要的一晚。

  只要過了今晚孩子能醒,孩子便是真的擺脫了原書夭折的結局。

  不行,今晚她一定要通宵守在這里。

  她是一個不信命的人。

  一個人選不了自己的出身,卻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她相信只要做對了選擇并足夠努力,路總能走好。

  故而,雖然她無法選擇自己的穿書起點,但她能選擇用什么態度在這里生活。

  她既已選擇了和原書的設定抗爭,那她就要足夠努力地去抗爭到底!

  莊安晴被自己的決心激勵得斗志昂揚,一屁股坐回到小板凳上,拿起針線奮力戳了起來。

  穿針引線間,村里已經傳來第三次雞鳴。

  莊安晴放下即將縫好的衣服,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現在應該到了深秋,天亮得越來越晚。

  莊安晴看了眼外面依然黑著的天色,站起來捶了捶又酸又硬的肩膀,走到解云月床邊仔細查看。

  她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查看一遍,解云月的氣色明顯一點一點有了好轉。

  莊安晴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孩子細細的脈搏上,凝神感受著。

  須臾,壓在她心口的大石終于徹底著了地——

  這孩子真的保住了!

  和原書設定的第二輪抗爭以她的勝利告終。

  莊安晴呼出一口濁氣,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軟的發絲。

  接下來,她還要繼續抗爭,直到徹底改變她這個角色在書中的結局。

  她給孩子仔細掖了掖被角,又坐回到小板凳上,打算把最后一件沒補完的衣服補好。

  只是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開,倦意就會排山倒海地襲來。

  莊安晴手中動作不斷,眼皮卻越來越沉。

  下一秒,她頭一低,磕在桌子上睡死了過去。

  ......

  日出東方,和煦的晨光刺破乳白的霧氣照進屋里。

  解云月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金色的陽光輕撫著她,暖暖的,很舒服。

  她睜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發現自己依舊躺在自己床上,只是身體已經不痛了。

  解云月伸出小細胳膊打算掀開被子下床。

  咦,衣服怎么換了,手也很干凈,好像被仔細洗過。

  還有這被子,又香又軟。

  這不是那個壞女人的被子嗎?

  怎么蓋在她身上了?

  難道是二哥給她蓋的?那二哥是不是挨揍了?

  解云月一急,立即坐起來下了床,結果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