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會兒話,沈清芙才知道,馮云箋是馮家二房的姑娘。
她父親在任上做知府,她是閑著無聊了,帶著丫鬟和嬤嬤回京來玩。
沈清芙跟她挺聊得來的。
這位馮五小姐,性子很是灑脫,又因為常年跟著父親在任上,江河湖川見了許多,眼界見識都不俗。
“有一回,我們去廬州,途中下起了暴雨……”
夫人們聊著含蓄的天,沈清芙就跟馮云箋閑話兒。
她原還有任務在身,那就是打聽一下馮家是為哪位小姐說親,以及那位小姐的性子、喜好等。
只是,不知道是馮云箋話術高超,還是她太能聊了,沈清芙居然一直沒插上話。
直到告辭的時候,沈清芙也沒打聽出什么來,暗暗叫苦。
“沈姐姐,我這樣叫你吧。”馮云箋一臉落落大方的模樣,“我還要在京中待一段時日,改天我去找你玩吧?”
沈清芙喜歡馮云箋,馮云箋也喜歡她。
能跟她聊得來的同齡人,并不多見,馮云箋對她一見如故。
沈清芙自然是點頭:“好,我是個閑人,隨時歡迎你來。”
馮云箋聽了,頓時笑容燦爛:“那就說定了。”
一番辭別過后。
沈清芙和侯夫人上了馬車。
“母親。”她率先低頭,認錯道:“我沒能打聽出來。”
侯夫人見她這么實誠,不禁好笑道:“這有什么,且別放在心上。”
馬車轱轆轆駛出慶王府。
侯夫人活動了下肩膀,然后往車廂壁上倚去:“那位馮五小姐,倒是個心眼明亮的。若是另外幾位馮小姐也是這般性子……”
說著,她忍不住笑了。
沈清芙明白她的未盡之意——若另外幾位馮小姐也是如此,這事就成了。
不成也得成,時間緊迫,她哪有那么多閑心慢慢相看?
逮著一個好的,娶回家!
“應當差不離。”沈清芙說道,坐過去,給她捏肩膀。
侯夫人見她如此孝順,心中更愛一分。不禁想道,算娶了老二媳婦,她心里最愛的也是芙兒。
人心都是肉長的,五指有長短,她先跟芙兒親近了,以后必然更偏重她。
回到府中。
“你去歇著吧。”侯夫人擺擺手,帶著霜露往主院去了。
沈清芙目送她走遠,才抬腳往玉蘭軒行去。
進了院子,留守的下人輕聲道:“大奶奶回來了。”
“大爺睡了多久了?”沈清芙放輕腳步,往屋里走。
秋葉走上前,站在門口打開簾子,小聲道:“已有小半個時辰了。”
沈清芙點點頭。
進了屋子,又問:“大爺好好吃飯沒有?”
秋葉答道:“奴婢瞧著,比平時似乎少吃了幾口。”
哦?沈清芙眉頭微挑,看向她道:“你知道大爺吃多少?”
秋葉抿起唇,低頭小聲道:“奴婢的職責便是伺候大爺和大奶奶,大爺和大奶奶平日里愛吃什么,吃多少,奴婢都看在眼里的。”
喲!沈清芙不由得笑了,說道:“很好。”
秋葉一聽,不禁抬起頭來,眼睛發亮。
沈清芙道:“以后勤快些,別總是在外頭玩,多來屋里走動走動。”
“是,大奶奶!”秋葉激動不已,兩眼放出光,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沈清芙點點頭:“嗯,去做事吧。”
秋葉喜不自勝,福了福身,下去了。
拾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大奶奶?”
沈清芙坐在軟榻上,喝了口茶,說道:“怎么?”
“您,您讓秋葉進來伺候?”拾翠震驚,慌亂,著急,“那,那我呢?”
大丫鬟的位置就兩個。
玉盞是大奶奶身邊的第一人,把誰攆出去,都不可能把她攆出去。
拾翠只想著,大奶奶是不是嫌棄她了?因為她只會梳頭,別的都做不好?
想到這里,她眼圈兒一下子紅了,委屈地扁起嘴。
“你什么?”沈清芙道。
拾翠眼眶發熱,淚水差一點兒就噴出來:“奴婢,奴婢也想在大奶奶身邊伺候。”
她委屈又傷心。
為什么呀?她想在大奶奶身邊伺候一輩子的。
秋葉機靈,可她不會梳頭呀!她有她的優點,大奶奶別趕她走呀!
“沒有嫌棄你。”沈清芙放下茶杯,抬眼看著她說:“是我有別的事情,要交代給你,而且只有你能做。”
拾翠擦擦眼淚,看著她。
“你忙起來了,屋里就少了個人伺候,我不叫秋葉補上來,難不成把你劈成兩半?”沈清芙又道。
聽到這里,拾翠終于安心了幾分,問道:“大奶奶要叫奴婢做什么?”
見危機解除,玉盞把手帕遞過去,叫她擦臉。
“我名下有個綢緞鋪。”沈清芙慢慢說道,“我打算叫你去,教人梳頭。”
拾翠聽得一臉懵:“啊?”
賣綢緞,和梳頭?
“大奶奶,您就是嫌棄我了。”眼淚唰的沖了出來,如果不是顧忌著謝無憂在里間睡著,她都要哭出聲了。
沈清芙便笑道:“哪有的事?你別急,擦擦眼淚,聽我跟你細說。”
她雖然穿成了富婆,名下的產業幾輩子都花不完,但沒人會嫌錢多,是不是?
何況,名下的企業效益一般,這就很考驗她的忍耐力了。
換而言之,看不過去啊!
“凡購置二十兩銀子以上的客人,你就教給她們梳一個發式。”
“凡購置一百兩銀子以上的客人,你每個月教給她們一個新發式。”
“累計購買達到五百兩銀子以上的,隨時可以派人來跟你學梳頭。”
金額暫定如此。
計劃大致就是這個意思,那就是買綢緞,送服務。
刺激消費,創造話題,鞏固客戶的忠誠度。
拾翠聽在耳中,不禁目瞪口呆:“大奶奶,奴婢,奴婢沒這么多發式教給人。”
她雖然會梳頭,但給沈清芙梳頭時,也不是天天都不帶重樣的。
那么多人都來跟她學……
拾翠感到頭一下子大了。
沈清芙微微笑道:“你鉆研呀。你這么聰明,是不是?”
拾翠下意識搖頭。
她娘說了,她就是個大笨瓜。
“你可聰明了。”沈清芙又道,“你看,每次下棋、打牌,我總是輸給你。”
拾翠慢慢張大嘴巴。
“你嫌這個差事不好?”沈清芙挑了挑眉,似漫不經心道:“有分紅的。以從前的盈利為基準,多出來的那些,給你半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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