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越來越遠,沈清芙的待遇漸漸有所改善。
清亮的米湯里開始有米粒了,從一天兩頓變成了一天三頓。
還能夠每天吃一個雞蛋。
但是有什么用呢?沈清芙表面平靜,內心抓狂,她還是餓啊!
她要吃飯,吃糖,吃鹽,吃油,吃肉!
“再給我吃一口吧?”她眼冒淚花,可憐兮兮地求小雨。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沈清芙已經摸清了,小雨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偶爾會心軟一下。
“就一口。”她嘴唇哆嗦著,看上去可憐極了。
小雨知道她是故意裝慘,但心里也有些同情,想了想說:“那就一口。”
“嗯嗯!”沈清芙頓時感激道,“多謝姑娘。”
小雨撇撇嘴,從包袱里拿出干糧,用力掰下一塊,遞過去。
“嗚嗚。”沈清芙接過硬邦邦的干糧,忍不住眼淚涌出來。
又心酸,又激動。
就這,干得透透的,一點水分都沒有的干糧,她居然聞到了香味。
掙扎著坐起來,捧著干糧,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用唾液慢慢化開,咽下去。
小雨冷眼看著,在她吃得一粒渣都不剩后,把水囊給她:“喝兩口吧。”
“多謝姑娘。”沈清芙感動地捧住,很老實的只喝了兩口,沒有多喝。
這是她今天的口糧,現在多喝兩口,下一頓就少兩口。
她寧愿省下來,晚上多吃口,這樣能睡得好一點。
“咱們還有幾日到燕京?”將水囊還回去,沈清芙問道。
小雨道:“沒有意外的話,三四日就到了。”
沈清芙想了想,說道:“你看,我跑也跑不了,能不能再給我點吃的?”
她表情很真誠:“姑娘,我真的跑不了。我身上的衣服,首飾,銀兩,都被你們收起來了,我現在身無分文,腿腳還虛弱,我真的跑不了。”
說著,她神色更真誠了:“就算每天給我吃兩個大饅頭,我都跑不了。”
小雨心說,才怪。
她看上去再老實,心里肯定還是想著逃跑的。
“不行。”小雨冷冷道。
萬一出了岔子,怎么向公子交代?
公子將任務交給他們,就是信任他們,一定不能大意。
“姑娘……”沈清芙央求道。
小雨別過頭,不跟她對視:“你不用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頓了頓,“再多說一個字,晚飯扣掉!”
沈清芙頓時住嘴。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道:“那,姑娘能陪我說說話嗎?就一會兒,一小會兒。”
小雨眼里劃過“我就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沈清芙不是要吃的,就是各種打聽。
“你又想問什么?”轉過頭,她道。
沈清芙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說道:“想跟姑娘打聽打聽,你們家公子的消息。”
她這些日子,打聽了好些事情。
大麗國的皇帝多大了,有多少妃子,寵愛誰。
太子是誰啊?
三皇子跟誰斗得兇?
大麗國的百姓們吃什么?達官貴人們平日里喜歡玩什么?
有用沒用的,打聽了一大堆。
聽上去就是為了說說話,但小雨懷疑她在打聽消息。
這個女人雖然善良,但很聰明,面對她時不能大意。
“我們公子?”小雨眼里劃過一道光,隨即輕哼一聲,“你打聽他?沒用的。”
“啊?”沈清芙好奇道,“為何如此說?”
小雨回想著自己見過的那個人,說道:“他非常聰明,心思莫測,你在他跟前,一個照面就會被他看穿。”
“想跟他耍心眼,討好他,都是不可能的。”說到這里,她瞥了沈清芙一眼。
沈清芙柔和的笑笑,說道:“我一個階下囚,能有什么心眼。”
小雨心說,那誰知道。
但這就不關她的事了。她的任務就是抓住沈清芙,秘密送往公子的面前。
其他的,與她沒什么干系。
“我一介女子,來到陌生的地方,身邊沒有熟悉的人,我心里慌得很。”沈清芙低下頭,輕聲道:“跟姑娘打聽這些,無非是求兩分心安罷了。”
小雨聽了這話,心里那股時不時就冒頭的不舒服,又浮出來了。
嘖。真煩。
但凡這女人可惡一點,她也不用時不時同情她了。
“行吧。”她道,“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
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小雨還是知道的。
“我們公子,常年戴著面具,很少有人見過他的臉。”
“但他說話的聲音很年輕,大約二十歲出頭。”
“他性子很溫和,但是你千萬不要以為他好說話,敢糊弄他的人,死的不知道多慘!”
說這話的時候,小雨的口吻帶著告誡。
“我記住了。”沈清芙感激道,“多謝姑娘提醒。”
小雨輕哼一聲,說道:“誰提醒你,我是怕你惹公子生氣!”
“那,不知道聞公子會因為什么生氣?”沈清芙又問道。
小雨這回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被公子救了性命后,就送去大梁了。跟在公子身邊的時間不長。”
“但你不聽他的話,擅自動小心思,肯定會惹他生氣!”
沈清芙點點頭:“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道:“那,姑娘知不知道,聞公子擄我是為什么?”
“這我哪知道。”小雨翻了個白眼,“你別問我,我連書都沒讀過,怎么懂得你們這些聰明人的彎彎繞。”
公子吩咐,她就這么做了。哪里知道為什么?
“你日后見了公子,也不要多話。”小雨警告她,“問你話就說,讓你做事就聽從,這樣還有兩分活命的機會。”
沈清芙面露苦笑,低頭道:“好。”
真是邪了門了。
綁她一個內宅婦人干嘛?
就是說,如果要影響戰事,綁個有分量的人不好嗎?
皇上皇后不好綁,皇子皇妃很難嗎?實在不行,綁個公主也行啊!
沈清芙想不明白,綁她一個侯府兒媳做什么?
是,打仗的首領是她公公。但武安侯又不是傻的,怎么會因為她,就影響戰局?
不僅她想不明白。
謝無憂亦想不明白,排除了許多可能后,才終于懷疑到這里。
“親家太太,是我們沒保護好芙兒,要打要罵,全憑你處置。”茶樓中,侯夫人面色憔悴,向坐在對面的人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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