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能,便讓陳大夫帶些藥材,往邊關走一趟。

  劉軍醫顯然已經拿這毒沒法子。雖然制作的解毒丸能壓制毒性,但到底不能根除。

  而陳大夫作為謝無憂的主治大夫,能夠吊著他的命這么些年,醫術很是高明。

  就算他解不了毒,至少有希望吊著弟弟的命,謝無憂是這么想的。

  沈清芙看著他出去,坐在榻上,一時心里慌慌的。

  謝不辭曾經跟她不和,但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們是一家人。而且,他還是云箋的丈夫。

  沈清芙自然希望他沒事。

  又想到原劇情中,并沒有這樣的情節,當時是侯爺中了埋伏受傷,謝不辭請纓主戰,然后大捷。

  “變得太多了。”她心里嘆氣。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馮云箋。

  謝無憂連侯夫人都沒有告訴,顯見是想瞞著家里。若非她看出來,他也不會同她說。

  瞞嗎?沈清芙若是侯夫人或馮云箋,她一定想知道真相。但……

  告訴她們,只會多兩個擔憂傷神的人。狠狠心,沈清芙硬是沒說。

  只是,到底被馮云箋知道了。

  “嫂子,不辭受傷了,是不是?”這一日,馮云箋急慌慌地來找她,神情急切。

  沈清芙一怔,說道:“你從何得知?”

  “他真的受傷了?”馮云箋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他傷得重不重?”

  說著話,她眼里便涌出水光。

  沈清芙雖然沒告訴她,但得知軍報的又不止武安侯府。馮云箋回了趟娘家,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滿臉急切和擔憂,沈清芙再不能瞞她,點點頭:“他受傷了,而且中了毒。”

  “什么?!”馮云箋頓時著急地道,“那,那他——”

  沈清芙快速道:“你大哥已經請了陳大夫,帶上藥材往邊關去了。”

  馮云箋聽了,嘴唇抿著,淚珠掉下來。

  沈清芙給她擦擦淚。

  拉著她,在榻上坐了:“不會有事的。”

  “嗯。”馮云箋掉著淚珠,點頭道。

  她們都知道,她的安慰很空白,但馮云箋也只能相信。

  她沒有追究沈清芙明明知道,為什么不告訴她。

  換了她,也會選擇瞞著。

  很快,侯夫人亦知道了這事。

  馮云箋都能知道,她的消息自然更靈通。

  她沒有落淚,叫過謝無憂,得知已經做了安排,她低下頭念了句佛。

  “早知道,何必瞞著。”私底下,沈清芙同謝無憂說道。

  也就瞞了少許日子,還是叫她們知道了。

  謝無憂道:“瞞得一日是一日。”

  晚知道一日,就好過一日。

  再說,能做的、該做的,他都做了。此時再叫她們知道,擔憂歸擔憂,不至于心神皆亂。

  如今只等著消息了。

  “母親,我想去燕城。”這日,馮云箋找到侯夫人,眼神堅定。

  侯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不許。”

  “母親,我等不及。”馮云箋跪在她身前,仰頭看著她,“我想親眼看看。倘若他身邊需要人照顧,我還能照顧他。”

  她和謝不辭成親,雖然不像楊子安和關姑娘那樣,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向。但,馮云箋覺得,他們也很好。

  嫁進來之前,謝不辭會在她遇著事情時,守在她身邊。會在元宵節時,應邀陪她過節,一起吃吃喝喝。

  嫁進來之后,對她也很尊重,沒讓她為難,沒讓她難堪過,她說的話他會聽,提出的要求他會答應。

  這足以讓她心甘情愿,遠赴燕城,親眼看看他的安危。

  “不許。”侯夫人看著她,神情不嚴厲,也不慈和,但十分堅定。

  “母親……”馮云箋晃著她的膝蓋,求道。

  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去又如何?你不是大夫,幫不上忙。至于照料,軍中自有人會照料他。”

  馮云箋被淚水打濕的眼眸,浮現出失望,又漸漸涌出堅定的光:“母親,我……”

  “你一定要去,是不是?”侯夫人沉下臉。

  馮云箋抿著唇。

  “你非要如此,那便去吧。”侯夫人淡淡說道,不等馮云箋欣喜,又說道:“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再給不辭娶一房就是。”

  馮云箋愣住了。

  才浮現的高興,僵在了臉上。

  “母親?”她大受打擊,頗為委屈。

  侯夫人垂眼看著她,說道:“此去燕城,路途遙遠,不乏強盜劫匪。你輕裝上陣,誰護你安全?多帶人手,便是肥羊。你有十分把握,能安然抵達燕城?”

  馮云箋如遭雷擊,表情變來變去。

  “還去嗎?”侯夫人問道。

  馮云箋低下頭。

  吸吸鼻子。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很快濕了一小塊。

  ……

  “母親說得沒錯。”沈清芙看著面前沒精打采的人,勸慰道:“咱們老實在家里等著,二弟會沒事的。”

  馮云箋沒去。

  婆婆的那番話,嚇到她了。

  居然要給謝不辭另娶?她出了事,謝不辭要另娶?這讓她甚至做了噩夢。

  可是,她又很明白,這是真的。謝不辭不可能為她守節,于情于理。

  癱在榻上,眼神一點光彩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她道:“只恨我不是男兒身。”

  如果她是男子,路上就安全多了。

  沈清芙不禁笑出聲:“你若是男兒,也就不會嫁給他了。”

  “倒也是。”馮云箋回過神來,捂住了臉。心煩意亂的,腦子都不轉了。

  沈清芙笑笑,拍拍她的手臂:“不會有事的。劉軍醫已經制作出解毒丸,陳大夫也去了,會好的。”

  馮云箋看著房頂,心里仍是亂。

  信上沒寫他傷在何處。但馮云箋知道,中毒之處的壞肉,是要挖掉的。

  想到這里,她就又心疼,又擔憂。

  沈清芙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每天多陪陪她。

  “假若是你,我應該去找你嗎?”夜里,沈清芙摟著老公的脖子,仰起臉,黑暗中望著他道。

  馮云箋要去燕城,她太理解了。換到自己身上,立刻就明白那感受。

  如果是謝無憂,受了傷,情況未明,她亦著急擔憂,想去親眼看看。

  “你的心飛來就好,人不要來。”謝無憂低頭親親她,說道。

  多危險啊。

  他曉得她愿意來,敢來,迫切想要看到他,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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