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到現在,到你身邊去的人,試圖對你好的人,一定全都被你趕走了。”
“我不欠你的!婚都離了,我沒義務看你的臉色!”
“我想象不出,誰能忍受得了你。”
說完最后一句。
秦頌遙明顯發現,薄司衍眼神都變了。
那股殺意,就像那天晚上,他在韓凌家動手打人時的狀態,她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會對她動手。
她握緊了拳頭,迎面接住了他的眼神。
從拿離婚證到今天,她還是一直在吃他的情緒,是,她是有求于他,可說白了,他不是也利用了她嗎?
互相利用的關系,他憑什么這么對她!
周圍是黑暗的,憑借著門口那點光,彼此卻都能看清對方眼里的簇簇火苗。
許久的僵持和較量之后。
薄司衍渾身的殺意逐漸轉冷,看著秦頌遙的眼神,也終于變成看陌生人的涼薄冷淡。
“出去。”
沒有那個“滾”,連負面情緒都不再有。
只有冷漠。
秦頌遙抿唇,不發一眼,拎起了藥箱,徑直走了出去。
她踏出黑暗,順手也關上了門。
屋內,就只有一片漆黑。
男人站在沙發前,身體繃直,仿佛一尊雕塑。
秦頌遙面部麻木地走出去,從離婚到今天,這才算是他們最激烈的爭吵,她剛剛清晰地感受到,薄司衍聽到她說完最后一句后,在盛怒之前,閃過一抹無措。
沒錯,她確定。
原來用語言傷害一個人,自己并不會高興。
她會反復復盤,去思考,說出的那句話,到底有多大殺傷力。
最近還是特殊的日子,他也是孤身一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因為一些話,就聯想到父母,尤其是“怪不得你沒人愛”、“活該你一個人”之類的話。
房間里已經被李媽收拾好了,花花也安靜了,正蜷縮在走廊一角。
秦頌遙把雞拎回了她的“狗窩”,發現雞腳好像折了。
“誰讓你撓閻王爺呢,只是骨折,算你命好了。”
花花:“咯咯咯——!”
聲音還是高昂的。
秦頌遙有些懷疑,“你別是公雞吧,怎么總是打鳴?”
雞沒給她反應,抖了抖腦袋,活動了下爪子。
秦頌遙嘆了口氣,找了一個小布條,給它把爪子綁上了。
“實在不行,明天我就把你物歸原主了,你換個地方生存吧。”
她自顧自說著,收拾完了,準備把雞弄出去。
可外面傳來動靜,似乎是薄司衍回房間了。
她不想出去了,只好找了一個購物袋,把花花放了進去,免得它拉屎拉尿。
睡意全無,她的床很矮,她坐在床沿,就像是坐在小板凳上,完全能和往外探頭的花花對視。
沒人說話,她就自言自語。
“我這回估計真把他得罪死了,明天,還不知道怎么過呢。”
“咯咯咯——!”
秦頌遙忍不住笑了,覺得世界真玄幻。
她看了下四周,誰敢信,她大半夜住在衣帽間的休息室里,跟一只雞對話。
涼意起來,她抱緊自己。
忽然,也有點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