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政安推了下眼鏡,識趣地把手里文件放下,走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各方打探的眼神立刻悄悄縮了回去,但空氣里彌漫著的八卦氣味卻難以消弭。
不用說,五分鐘之內,全公司都得傳遍。
許政安嘆氣。
室內,秦頌遙聽到門關上,立刻就直起了身。
動作之間,頭發再次從薄司衍肩上撩過。
男人眉心微收,正要說話,聽到她說:“我演的怎么樣?”
演?
他力道不輕不重地蓋上筆蓋,沒有好臉。
秦頌遙也不介意,她走到餐桌邊,將餐食一一打開。
“你要的菜,一道不少。”
薄司衍看了一眼,有些不信,“你做的?”
秦頌遙面色正經,篤定道:“親手做的。”
十六個菜,得準備多久。
她這一上午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只在家里給他做午餐?
男人那張臉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好像有些不爽,下一秒又有冰雪消融的跡象。
他在餐桌前坐下,掃了一眼面前的“果盤”,抬頭,睨了一眼秦頌遙。
說是果盤,主要是因為,所謂十六個菜,全都在一個類似九宮格的餐盒里,每道菜只有那么幾口。
秦頌遙眨眨眼,“嘗嘗呢。”
薄司衍夾起一塊雞腿肉,皮笑肉不笑,“這是什么?”
“鹵雞腿。”
“你鹵雞腿就只鹵半只?”
秦頌遙臉不紅氣不喘,說:“出鍋前我嘗了嘗,順便還幫你剔了骨,最完美的那塊肉就在你面前。”
薄司衍輕哼,又掃了掃其他菜。
當他傻呢?
他拿起餐盒邊上的一張便簽,隔空丟給了秦頌遙。
秦頌遙低頭一看。
三十一位。
哦,廣告卡。
她面不改色地拿過來,說:“隔壁還有一家四十的,你要是嫌棄三十的不好,明天我斥巨資,給你吃個新鮮。”
薄司衍:“……”
他放下筷子,身子后靠,眼神幽幽地看著她道:“現在讓你做個菜,很難了,是嗎?”
她一天到晚,也沒個正經事做。
求他庇護,還敢糊弄!
秦頌遙很淡定,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放進嘴里。
“我記得很清楚,你說過,不喜歡吃我做的菜。”她微笑著看過去,說:“所以薄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為難你的胃。”
她也放下筷子,跟他對視,一字一頓:“我做的菜,永遠都荼毒不了您了。”
換句話說,這輩子都不打算給你做菜了。
薄司衍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沒說話,片刻后嗤了一聲。
“記性這么好,那就順便也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哪天如果再求我吃你的菜,就自己識趣地先扇耳光。”
秦頌遙聳聳肩,下巴抬著。
不可能了。
婚都離了,她絕不會為他洗手做羹湯。
短暫的安靜后,薄司衍直起身,重新拿起了筷子。
秦頌遙詫異,她以為他不會吃的。
男人打開一次性筷子,用礦泉水洗了洗,皺著眉夾菜。
他冷冷開口:“不愿意做,就讓家里阿姨做,否則就別來送了。”
給誰添堵呢!
秦頌遙不語,悄無聲息地把廣告卡給丟了。
本來就是阿姨做的,三十一位的菜,把他那矜貴胃吃出毛病來,她可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