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鳴眨眨眼：“是。”
沈半夏：“……你沒被風刮跑真是好運氣。”
今日風大，想也知道山上風會更大，嚴鳴居然穿了一身大袖衫。
不過沈半夏想了想，又覺得可惜：“早知道你今日穿這一身，我就與你同去了。”
大袖衫容易被風刮跑，但被風吹起的時候視覺效果更強，加上嚴鳴生的美，想也知道那畫面多好看。
嚴鳴聞言，眸中笑意加深，上前兩步，牽起她的手：“夫人若是想，改日為夫與夫人一同出游便是。”
沈半夏想也不想就點頭：“行。”
而后，她從美色里回神，想起自己等嚴鳴的主要目的，拉著嚴鳴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我聽說我忙的這幾日，沈家人挺倒霉，這事你知道嗎？”
嚴鳴：“知道。”
沈半夏轉頭看他一眼。
嚴鳴面不改色，笑著說道：“是我做的。”
沈半夏聞言，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一邊看著前面，一邊問道：“為什么？”
嚴鳴：“夫人不喜歡他們。”
沈半夏：“你是說，你是為了我？”
嚴鳴點頭：“自然。”
沈半夏捏了捏他的手，雖然有些懷疑這話的真假，但不可否認，不論真假，這話她聽著心里高興。
不過，沈半夏還是說了一句：“我對沈家人沒什么好印象，不過也沒多少感情，愛恨都沒有。”
意思是嚴鳴也不用多給這些人眼神。
嚴鳴安靜了一會兒，拉住沈半夏，停住腳步。
沈半夏轉過身，抬頭看他，問道：“怎么了？”
嚴鳴與她對視片刻，抬手扶正她頭上的白玉簪，眸色溫柔：“我知道夫人灑脫，也不耐煩在不在意的人身上花費心力，如果不是因為岳母的緣故，想來以夫人的性子，是懶得搭理那些人的。”
沈半夏聞言，干脆點頭：“你說的沒錯。”
嚴鳴笑了笑，空出的那只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見沈半夏沒有閃躲，眼里笑意更深。
而后，他緩緩道：“只夫人不在意，是夫人心性豁達。我卻不同，我一貫就是個愛計較、小心眼。”
“若是不知道便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他們讓夫人不快了，便就看不得他們過的高興。”
沈半夏聞言，挑眉：“小心眼？”
嚴鳴點頭。
沈半夏：“那你做了什么？”
嚴鳴：“也沒做什么。”
見沈半夏目露好奇，嚴鳴笑了笑，緩緩說道：“我并未親自動手，不過是在別人出手的時候，幫著掃了尾巴，讓事情沒鬧大罷了。”
原來，在沈半夏忙的這幾日，因著在旁人眼里她與嚴鳴感情好，所以之前沈半夏安排出去調查沈家人的那一批人手，在被嚴鳴主動詢問起進度的時候，沒怎么掙扎就把調查出來有關沈家族人的一些事跡給說了個七七八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還有一句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聚集在一起，欺負沈母與師清夏的，能是什么好人？
村子里也不只沈家一族的人，不然那村子就該叫沈家村，而不是清湖村了。
住在一起，接觸多了，難免就會遇到一些磕磕絆絆。
雙方性格好，講理的，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但要是性子歪點兒的，不當場鬧出來，背后也要生事，無非就是當事人有沒有發現罷了。
像什么晚上偷偷把鄰居家的雞圈捅一個大洞，導致第二天起來雞跑了大半損失慘重那都是小事。
村子里曾經起過一次大火，連著燒沒了幾戶人家的屋子，也燒死了幾個沒及時逃出來的人。
幸存者這些年一直以為是意外，然而沈半夏帶來的那些人卻查出來，這事是沈家族人中的一人跟那幾戶人家里的年輕人起來齟齬，懷恨在心，故意放的火。
至于怎么查出來的……
自然是因為這事其實有目擊者，只是那目擊者膽子小，見大家都以為是意外，他也不敢得罪村子里的大戶沈家，這么多年一直不敢往外說。
要不是沈半夏的人拿錢撬開了那張嘴，這件事可能會被他瞞一輩子，帶到地底下去。
另外，這件事沈達也知道。
或者說，事情發生的時候，很多人是真以為意外。
但過個幾日，那放火之人發現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難免在親近的人面前露臉行跡，只不過發現的人都沒說出來罷了。
嚴鳴不過是把這些事，或明或暗的直接透露給了受害者，然后在這些受害者對沈家人動手的時候，幫忙解決了一些小問題罷了。
嚴鳴：“我這也算是行俠仗義了，對吧，夫人？”
沈半夏聽完他簡單敘述完，眉頭皺起：“放火那件事，證據確鑿？”
嚴鳴：“人證有了，物證……事情已經過了幾年，即便有物證，如今恐怕也找不到了。”
“……若真有這樣的事，幾條人命就這么沒了，當時官府沒動靜？”
嚴鳴搖了搖頭，說道：“那村子里的村長就是姓沈的，既然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意外，恐怕也沒報官。”
沈半夏皺眉。
嚴鳴輕輕揉了揉她的眉心，緩緩說道：“夫人放心，如果那幾個人想報仇，我會幫他們的。”
沈半夏：“……沈家就沒一個干凈的？”
嚴鳴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倒也不是。”
只不過，在同一個環境里，人很容易就會被同化。
這就好像一個人，在一群沒有道德的人群體里生活，道德底線就會被拉低，要堅持是很難的。
不是說沈家沒一個好人，只不過好人可能會無法在這個群體里待下去，選擇去其他地方。
畢竟清湖村周圍也有其他村子，再不濟還有個九安城，不會把人困死。
沈半夏都有點無語了。
不過后來她親自把調查的人叫到跟前來，從頭到尾聽了一遍，發現情況也沒那么遭。
沈家族人也不是全員惡人，像是嘴巴碎、喜歡占小便宜這種，其實不少人都有同樣的毛病，在大環境下也不算是錯了。
但是害死人，還不止一個人這種情況……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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