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與師清夏的腳步齊齊一頓。

  二人對視一眼,沒吭聲。

  緊接著,就聽到另一道聲音細細響起:“你話別說的這么難聽,萬一被聽到了,不妥。”

  之前那聲音道:“我說的是事實啊,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嗎?做那起子掩耳盜鈴的事,有什么用?”

  “要我說,如果我家出了這種事,藏著掖著且還來不及呢,誰跟師家一樣,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樣,真不嫌那泥腿子丟人現眼呢。”

  沈半夏松開師清夏的手,悄無聲息地順著聲音尋了幾步過去,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細細回想,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只見偏廳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三人站在一塊兒,一人穿著鵝黃色衣裙,手里撕扯著什么東西,沒吭聲;一人穿著粉色衣裙,手里捏著手帕,擋在唇前,正開口像是在勸正對著的另一人:“你少說兩句罷,咱們今日也是跟著一起來赴宴的,這樣說主人家的事,真的不妥。”

  是那道細細的聲音。

  那聲音很細,很低,如果不是沈半夏耳力超過普通人,恐怕都聽不清她說了什么。

  而她對面那人,穿著一身湖綠色衣裙,正好側對著沈半夏的方向,叫她能看清半張臉。聽到同伴的話,張口便道:“這有什么。是師家主動邀請我家來的,他們自己不覺得丟臉,我說說怎么了?”

  “要我是那二人,今日保準就沒臉出來了!師家的千金又怎么樣?在外面養了那么多年,我聽說民間不少百姓十一二歲就當娘了,誰知道那泥腿子……”

  沈半夏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來人!”

  偏廳門口本就守著人,之前便看到了沈半夏與師清夏了,本打算過來迎接,正巧看到沈半夏悄摸摸往那邊看,便見機停了動作。

  這會兒聽到命令,連忙上前,躬身道:“小姐。”

  沈半夏這一開口,聲音可不小,一下就把那邊三人給嚇了一跳,齊齊看了過來。

  正正好好就與沈半夏對上了視線。

  沈半夏冷笑:“咱們家今日開門待客,沒想到還招來了惡客!你去找個人,問問母親,這張口閉口叫姐姐泥腿子,叫我野種的,還算不算我家的客人!”

  師清夏慢慢走到她身旁,皺眉看著那邊幾人,道:“上門做客還對主家指指點點,不知幾位是哪家的姑娘?”

  方才那口出惡言的最先反應過來,慌亂了一瞬,隨后像是想到什么,高聲道:“你、你可不要胡亂攀咬人,我們方才也不過在這里放放風罷了,哪里就說什么了?!”

  沈半夏冷笑:“怎么,剛剛不說的挺痛快嗎?這會兒又不敢承認了?”

  隨后,她又道:“不巧,本小姐記憶力不錯,聽過的東西一遍就能記住,需要我再給你復述一遍嗎?”

  那小姐頓時面色難看,咬牙道:“你、你別胡說,我可沒說什么,是你自己聽錯了!”

  粉裙的姑娘面色也有些白,柔柔弱弱地上前一步,也勸道:“師、沈小姐,都是一場誤會,今日是師家四小姐的喜宴,咱們、咱們還是別鬧的太過了……”

  剛剛沈半夏聽到這人勸人的話就覺得不大舒服,這會兒又聽她過來勸自己,頓時就笑了:“哦,你不會是想說:沈小姐,你如今不是師家的千金了,這時候要是鬧出事來,會叫師家覺得你事多,會嫌棄你的,你還是少生事端,對你最好……”

  沈半夏笑容一斂,冷冷看著她:“你是這個意思吧?”

  粉裙姑娘:“……這、我、我沒這個意思……”

  沈半夏聽到身后也有動靜,回頭一看,原來是原本在偏廳里的一些姑娘們聽到動靜,陸陸續續出來了。

  她皺眉,正想著這事得趕快掰扯清楚,她要真跟著幾個人在這里糾纏,才是真丟了師家的臉。

  這時,一道身影繞過人群走出來,穿著錦衣華服一身貴氣,幾步就到了沈半夏跟前,輕聲道:“四、四妹妹,沈妹妹,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負你們?”

  來人身形比一般女子要高挑一些,比沈半夏高了一個頭不止,故而沈半夏這會兒不得不抬頭,反應了一會兒,才認出面前這個俏臉含煞的是誰。

  是師清瀾。

  她們的大姐。

  師清瀾之前來過一回,按理沈半夏與師清夏應當是認識她的,只不過當時師清瀾并沒上什么妝容,今日里也算是盛裝打扮了,著裝也與上次不同,故而沈半夏第一眼沒認出人來。

  見到大姐,沈半夏頓時就跟找到了家長的小孩一樣,嘟起嘴委屈道:“大姐姐,你不知道她說話多過分!我跟姐姐剛到偏廳這兒,正想著要找你呢,就聽到什么泥腿子什么野種的,那話說的可難聽了!”

  師清瀾眼神一厲,掃向那邊三人。

  沈半夏告狀不可能只告一半,接著又道:“還有那邊那個穿粉衣服的,她把我當傻子哄呢,明里暗里讓我不要鬧事。三叔公都說我還是咱們家的女兒了,怎么還要她來教我怎么做師家女?”

  眾人紛紛看向那所謂的“粉衣服的”。

  有人忍不住出聲道:“有些人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就以為別人都跟她一個想法呢。”

  師家明擺著就沒有放棄養女的意思,養了那么多年,感情不是假的。人家自己一家和和樂樂,這會兒真假千金還一塊兒親親密密站一塊兒,可不見一點兒勉強,用得著別人來挑撥離間?

  再者,師家對外出了名的團結,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真是腦子不清醒。

  師清瀾也是一聲冷笑,道:“這還真是招來了惡客來,不知三位是哪家的千金,好叫我見識見識,是哪家的教養,張口閉口就是泥腿子野種的。”

  “瞧瞧到底多高貴,我記得咱們家今日也沒給皇室發請帖啊?”

  正說著,那邊師夫人已經姍姍來遲,見到這里聚集了這么多人,眼神一閃。

  沈半夏那是真一點不心虛,余光見著人,拉著師清夏就走了過去,眼眶當時就紅了:“母親,我給您丟人了。”

  師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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