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寵嫁 > 第2318章
徐老夫人先是幽幽嘆了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老大媳婦,我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
接著,徐老夫人就將她如何給姚徐氏找孫女婿,姚徐氏又如何不答應的事給說了。
“這么說來,阿娘操勞如此之久,堂老太太都不滿意?”
“可不就是。”徐老夫人又長嘆一聲,“她眼高手低,家世好的哪里能瞧得上她家屏姐兒?門當戶對的她又嫌人家家世低微,我都不知要說什么好了。”
都想嫁進孫家去做平妻的人,眼界會低了?楊氏心中腹誹,“那媳婦只問阿娘一句,是真打算替屏姐兒尋個合適的婆家還是更想將人送出京去?”
徐老夫人猶豫起來,楊氏這個問題她更傾向于后者,畢竟只要姚秀屏留在京城,于她而言就是麻煩。可就這樣說出口,定會讓人覺得她薄情,故此,徐老夫人緘默了。
楊氏看向康媽媽,只見康媽媽搖了搖頭,心里便清楚徐老夫人的打算。
“阿娘您進京這么些年也沒跟堂老太太走動,兩年也就幾封書信往來,說起來此次您請她進京參加您的參宴,以咱們蘇家的地位,算是給足了她顏面,實在沒什么好欠她們的。屏姐兒是個好的,只是心眼兒不實在,否則也不會附些將阿娘您的壽宴給毀了。如今你心疼她的前程,替她尋摸了那么多好人家她都看不上眼,既是如此,阿娘也就別忙活了。”
“你的意思是別再找了?”徐老夫人問。
楊氏頜首。
徐老夫人道:“那怎么成?我那老姐姐幾乎隔一天就要來探聽探聽,我要是歇了心思,她不知又要說出什么激我的話來。”
楊氏走到徐老夫人面前,笑道:“阿娘為了屏姑娘的事都累病了,趕緊到床上去躺著吧,媳婦這就讓人去請大夫,開些溫補的藥好好給阿娘您緩緩身子。“
她哪里病了?她沒病,她只是生氣。
看徐老夫人一副懵懵的表情,會意過來楊氏意思的康媽媽也上前扶起她來,“我的老太太,您連著好幾日在外走動了,就是累出病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老夫人總算是醒悟了,她輕輕瞪了一眼楊氏,嗔怪道:“鬼靈精,這你都想得出來,聽說你庫房里有一枝三十年的野山參,拿來給我熬雞湯喝。”
楊氏并不介意那支野山參,老太太要就給,“成成成,一會兒大夫開了藥方,媳婦就命人拿了對牌把野山參取出來給您熬雞湯喝。”
松齡院請大夫的事很快就傳遍了蘇府,作為客人的姚徐氏自然要親自登門問候。
可她并未見著徐老夫人,楊氏領著大夫從里屋出來,當著她的面交談。
“老夫人年紀大了,此番暈倒是疲憊過度所至,待我開些養身的藥湯進著,不論老夫人有什么事,都請先歇歇吧,上了年紀的人折騰不起,否則會出大事。”大夫說。
楊氏一臉凝重,“有勞大夫,小媛,送大夫出去。”
小媛送大夫出去,楊氏扭過頭來看見姚徐氏,笑道:“堂姨母,您怎么過來了?”
姚徐氏道:“你這是什么話,你婆母病了,我難道不該來看看么?”
楊氏一副知道說錯話的樣子,“恕罪恕罪,阿娘已經睡了,堂姨母若想探她,改日再來吧。”
說完,留下姚徐氏就出去了。
弄得姚徐氏一臉的莫名其妙,她想進去看看徐老夫人,人睡著;就這樣轉頭走?那她好歹巴巴趕來一趟,算怎么回事?
還有這個楊氏是什么態度,她滿以為她會問自己些什么,楊氏待她如此冷淡,倒叫姚徐氏不好猜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了。
楊氏離開松齡院,立即吩咐那婆子叫了幾個使役到瑞福院……。
在北國使臣一行到達京城的前兩日,蘇玫出事了。
陳氏又為她物色了幾個合適的人選,其中還有一個腿瘸的,可勝在家底豐厚。這日拿了畫相趕來給蘇玫相看,蘇玫這段時間又懶又乏,對陳氏的熱情絲毫提不起興趣。又不忍心拂了陳氏的意,在打開第三軸畫軸時,她突然胃一縮,捂著嘴猛地嘔吐起來。
蘇玫是孀居,陳氏壓根沒往某處想。
可一旁站著的采云不同,見狀臉色瞬間就白了。
她數著日子,數著日子,太太這兩個月都沒來葵水,心里一直有個不好的猜測,到底不敢明言。
“你這是怎么了?”陳氏走過去拍著她的后背。
蘇玫暈暈乎乎的剛要抬頭又猛地一陣干嘔,“沒事,估計是貪涼多喝了幾口冰鎮綠豆湯的緣故,傷著腸胃了。”
“你呀,這么大個人了,還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陳氏此刻更篤定了要為蘇玫選個夫婿的決心,但凡身邊有個人關心著愛護著,哪里會出這種錯?
“采云,你愣著干什么,趕緊給你姑娘倒杯水啊!”陳氏邊說邊抬頭,她看見采云一臉的忐忑和菜色,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沖擊似的。
“啊!是是。”采云心里正驚濤駭浪,饒使她上了年歲也學得幾分穩重,此時也端不住。
顫顫巍巍遞一盞茶到蘇玫面前,蘇瑜看著她微微發抖的手,“你抖什么?茶都要被你抖出來了。”
這一刻,采云落淚了。
她想到了那些年大爺還活著的時候,太太因為想要個孩子,什么罪都受了,就是懷不上。
此時,她又多么希望她真是貪涼喝多了冰鎮綠豆湯。
“你這丫頭,今兒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還哭上了?”陳氏十分疑惑,“如今這宅子里就你陪著你主子,她貪涼你也不勸著點兒,怎么當差的?”
采云低下頭,正要說話,蘇玫又捂著胸口控制不住的嘔。
陳氏急了,“這樣下去怎么得了?采云,快去請個大夫來調理調理。”
蘇玫只顧嘔了,采云卻是不敢動。
陳氏更急了,“你今兒到底是怎么了?沒看到你主子這般難受么?”
采云還是沒動,低頭看著腳尖,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滴,手里的帕子被她繳成了一根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