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還是下了車，音音不讓他扶，他就不靠近，他只是擔心她。
看著她的背影，他緩聲道，“音音，你媽媽，不容易......”
言下之意，女兒要恨的話，恨他就好。
他這一生，惡事沒少做，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
池音音沒回答，也沒回頭，像是沒聽見一樣。
眼看著她打開院門，跨了進去。
“音音！”
羅恩急急道，“還有，以后......你有什么事，隨時來找我，我......”
他糾結了下，還是改了口。
“爸爸永遠都在，隨時都在。”
終于，他能光明正大的對她說出這句話。
這是他幾年前，來到江城，第一次在飲品店見到她時......就想告訴她的了。
話音落，院門，咔噠......在他眼前關上了。
…
幾天后。
池音音下了班，在醫院門口匆忙打了車，趕去謝凌云發給她的一個地址。
沒想到的是，運氣不太好，車子在半路上壞了。
“對不住。”
司機抱歉道，“您另外叫車吧，耽誤您時間了。”
池音音只好下了車。
但是，這個地段，還真是不太好叫車，她拿著手機，點了半天，也沒有司機接單。
正著急，一輛車停在了她身邊。
池音音微怔，賓利慕尚......顧西程的車。
車窗搖下，顧西程神色淡淡的看著她，“上車。”
“......”池音音猶豫了下，沒推辭，“謝謝。”
拉開車門，彎腰上車。
“去哪兒？”顧西程沒看她，低頭看著手機。
池音音瞄到一眼——是微信界面，不知道是處理公事，還是私事？
收回視線，回答他，“亭西路。”
“嗯。”
顧西程微一頷首，吩咐司機，“經過亭西路停一下。”
“好的，顧總。”
他把手機屏摁滅了，在掌心無意的把玩著，沒看她，也沒說話。
池音音抿抿唇，偏過臉，看向車窗外。
她想，她得慢慢習慣......習慣和他成為這樣的關系，不是仇人，可是，卻也不再親近。
一路無話。
時間似乎格外漫長，卻又短暫的出奇，轉瞬即逝。
車子停下，亭西路到了。
“謝謝。”
池音音朝顧西程點點頭，道了謝，拎著包要下車。“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音音。”
她一只腳跨了出去，他卻叫住了她。
“嗯？”池音音回過頭來，彎唇笑著，“怎么了？”
顧西程盯著她看了兩秒，低低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瘦了。”
他不用正眼看她，也知道她瘦了很多。
她到底是怎么搞的？
離開他才多少日子，就把自己弄得......跟紙片人一樣？
“欸，好。”
池音音鼻子一酸，匆忙轉身下了車，小跑著往前走。再慢一步，只怕，她會失態。
顧西程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亭西路......音音來亭西路做什么？
“顧總，走嗎？”司機回頭，請示他。
顧西程搖搖頭，隨即下了車，“你在這兒等我會兒。”
“好的，顧總。”
…
池音音一路小跑，遠遠看見謝凌云拄著拐杖站在那兒等著她。
“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