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荀攸開口,

  劉備和李憂瞬間便明白過來,

  袁紹費了這么大的手筆,甚至不惜從鄴城調兵,為的就是奪回東光城,守住冀州門戶,

  呂布此時如同瘋狗一般,直撲南皮,將袁紹所有的兵力都堵在了南皮城中,想出都出不來!

  此時袁紹若想攻下東光,最直接也是最方便的,便是直接讓高干攻向東光,

  “可是......”,

  李憂猶豫著問道,

  “說是這么說,可是憑著荀諶的聰慧,如何能看不出這其中的兇險?”。

  “這話說的不錯,以友若的眼力,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還不如死了算了,省的玷污我荀家聲譽,”,

  荀攸給自己倒了碗水,老神在在的說道,

  “可惜啊,就算他看的再明白,有些事情,終究是身不由己的,難道不是?”,

  “哈哈哈哈!”,

  李憂和荀攸對視一眼,皆是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隨即開懷大笑,弄得站在一旁的劉備一頭霧水,

  “我說伯川、公達,這都什么時候了,就別賣關子了!”。

  “玄德公莫急,公達的意思是,就算這道理他荀諶一眼便知,只要袁紹看不明白,最終的結果還不是一樣,”,

  李憂雙手一拍即分,發出一聲脆響,

  “白搭!”。

  隨著李憂話音落下,劉備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即便如此......”,

  “奉先將軍舉兵攻南皮,此時東光城內定然空虛,若是我們不能速速追擊,恐失戰機啊!”,

  “主公所言極是,”,

  李憂應和道,雖然這話劉備之前剛剛提過,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這其中戰況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之前高干行軍路線飄忽不定,若是貿然追擊,多半會被牽著鼻子走,徒勞消耗士卒銳氣。

  可現在不同,

  對方行軍路線已然確定,自然是兵貴神速,越快也好!

  “伯川且慢,”,

  荀攸擺手打斷李憂,

  “不如先遣一支奇兵,將高干截止在東光之前?”,

  “可人家足足五萬兵馬,若是我軍派出的人馬過多,一時片刻恐怕難以趕上,可若是小股騎兵,雖能追上,又怎能攔的下來?”

  “伯川是不是忘了一人?”,

  聽了這話,李憂先是一愣,正好對上了荀攸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情,頓時心領神會,與荀攸異口同聲的說出:

  “陷陣營!”。

  要說現在的陷陣營,那可確實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很早之前,李憂便許諾給高順三千的軍制,可隨后連年征戰,一直沒能空下來給高順擴編,

  知道前段時候,呂布詐降后,高順被迫留在平原裝死,這才有時間讓他細心挑選能夠加入陷陣營的人選。

  要說高順這眼光,實在是刁的不能再刁了,

  劉備自然知曉陷陣營的厲害,一開始就放出話來,只要是他高順看上的,不管是誰的部曲,都可劃在陷陣營里,

  青州傭兵足有十萬,可最后也只挑出了六百人,

  還是李憂求他高低湊個整數,這才湊到了一千五百人!

  “可是那都是重甲步卒,騎馬追擊之事,能行嗎?”,

  “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

  夜已過半,

  高順帶著朦朧睡意,打著哈欠,邁步走近中軍大帳,

  看著劉備等人,一臉茫然,只能先單膝跪下,對著劉備拱手行禮,即便被劉備扶起,還是有些渾渾噩噩,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說實在的,突然被叫來議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所謂何事,可李憂緊接著的一句話,立刻就讓他精神了過來,

  “高順將軍,不知道將軍可會騎馬?”。

  “怎么還罵人呢?”,

  高順頓時清醒過來,身為武將,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被人問是否會騎馬,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年頭,就連尋常文人士子,也少有不會騎馬的,身為武將,若是不善馬術,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誤會,誤會了,咳咳,”,李憂輕咳兩聲,似乎也意識到了這話不妥,連忙開口解釋:“敵軍路線已然確定,我等想讓將軍率陷陣營前去堵截,”

  “不知將軍麾下這陷陣營,可也能騎馬?”,

  “怎么還越罵越難聽了......”。

  ......

  行軍路上,

  高干軍中,

  荀諶騎在馬上,皺起眉頭,看著一位士卒單膝跪在高干馬下,

  荀諶并不知那士卒和高干說了什么,只是憑借本能的覺得并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

  高干揮手遣退士卒,扭轉馬頭,徑直向著荀攸趕來,

  “先生,前方傳來戰報,呂布攻城了!”,

  荀諶眉頭皺的更甚,雖說情勢緊急,沒有時間令他深思,可單從高干的神情中,他已經略微的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覺。

  “管他作甚,”,荀諶連忙說道,“我等只需按部就班、誘敵以疲,就是再給他呂布半月,他也絕攻不下南皮!”,

  這話不算假,僅憑呂布手中兵馬,估計連分兵圍城都不敢,更何況將城攻下!

  “可主公已經傳令下來,命我等盡快趁虛而入,攻占東光!”

  高干無奈說道,盡管荀諶說的信誓旦旦,他也知道荀諶所說多半不會有錯,可軍令已下,他又怎敢違背?

  “元才將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莫要一步錯,步步錯啊!”,

  “先生,若是我等立刻向東光進軍,即便輸了,最多也就是罰俸降職,”,

  高干頓了頓,神情嚴肅起來,

  “可若是我等抗命,就算先生計劃成了,我等也無法大勝,最多也就是不敗,若是如此回去,咱們二人焉有命在?”,

  “先生可是忘了那顏良文丑之事?”。

  荀諶閉上雙目,輕聲嘆氣,

  他說的自然是對,可那高干所言難道就不是事實了?

  睜開眼睛,雙目早已沒了往日神采,

  他向來不是自負之人,從一開始他就沒覺得自己能在沙場上勝過荀攸,

  可他萬萬沒想到,

  他輸給荀攸的最終原因,竟然并不是謀略不如,

  而是缺了一個任其施為的主公,

  苦笑一聲,

  荀諶緩緩開口,

  “就聽將軍的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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