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嗯?”
“七牛這次又立功不小吧。”
“是。”
“農機逐步推廣后,聽說元水寧農場開墾了許多田地出來,用遠少于過去的人數種出了比過去更多的田地,秋天將收獲更多糧食?”
“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鐵路的鋪設也在有條不紊進行之中,過年之前就又能通幾條鐵路了?”
“是,朕還打算單獨鋪一條鐵路到海邊,到時候讓你皇爺爺他們直接坐著火車凱旋,一路直達京城。”
朱雄英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那……。”
朱標笑問道:“擔心七牛功高震主,會被人記恨?”
“我主要是擔心皇爺爺,他……。”
朱標嘆了口氣:“是啊,你皇爺爺最是鐵血,若他覺得七牛是威脅,在他離世之前,肯定會把七牛一起帶走。”
“那……。”
朱標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朕本想跟七牛家認個親戚,可是錦衣衛都去黃家查了幾次,除了翻出一個朱初七的名字外,再無其他任何記載。
如果非要認親戚,屬于是病急亂投醫,牽強附會了,不然的話,就算七牛成了國公,也還有郡王、親王兩級可以晉升。”
朱雄英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要是朱七牛真是我們的同族,那他不是成了我叔叔?”
朱標摸了摸朱雄英的頭:“要真按照朕預想的那樣,七牛的太爺爺和朕的太爺爺可是親兄弟呢。”
朱雄英壞壞一笑:“父皇,你不是說史書上的邪不勝正都是成功者編的嗎?”
“是啊,亡國之君未見得真的很荒唐,開國之君也未見得就霽月高風、人品端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過如是。”
“既然史書都是人瞎編的,那要不咱們就瞎編一個吧。”
朱標一下子就明白了朱雄英的意思:“你不是想把朱初七直接編成你的太太爺爺的兄弟吧?”
“這有何不可呢,反正都姓朱,肯定在很多年前是一個祖宗就對了,而且他倆的名字也太湊巧了,咱們只是找不到確切證據,但也不能證明他們就不是兄弟啊。”
朱標搖頭失笑:“他們是不是兄弟朕不知道,但你是真拿七牛當兄弟了,連這種辦法都能想到,你的腦袋瓜真是沒白長。”
朱雄英:(*^▽^*)
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晚飯都端上來了,朱標這才神神秘秘的說:“這事兒先這樣吧,時間還多得是,沒必要著急,朕自有安排。”
“哦。”
……
一個月后。
漂洋過海來見太上皇的工部左侍郎領著一幫子工匠來到了太上皇所在的寶船。
一看他們那病懨懨的樣子,已經在水上漂了三四年的朱元璋立刻知道這些人大多暈船,不習慣坐船。
雖然對待臣下一向刻薄,但在這種事情上老朱還是很通情達理的,當即命人將寶船開向了肥前國。
隨著寶船在碼頭上停靠,一干人等終于登陸。
工部左侍郎和一幫工匠都有些站不穩了,身體下意識的左搖右晃著,看起來可笑又可憐。
朱元璋大手一揮:“行了,別擱這站著了,都去休息去吧,睡夠了再好好吃點喝點,后天再自己去找忠義侯,這期間你們便都由他負責管理了。”
“是。”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第三天,一幫工部的官吏和工匠圍到了正在海邊釣魚的朱七牛身旁。
“忠義侯,我們過來了。”工部左侍郎抱拳道。
朱七牛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張圖紙。
“你們直接按照這個圖紙去研發吧。”
“是。忠義侯。”
“嗯?”
“皇上還說讓我們來這邊造虎蹲炮。”
“是得造,將來給東北百姓帶去溫暖還得靠這個呢,那你就自己選址,自己帶人建廠吧。
你帶來的工匠嘛,無需一直親自上手,反正虎蹲炮也不是啥太精密的東西,教會更多人它的鍛造之法才是王道。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還是以研發這個圖紙上畫的東西為主唄?”
“通透。”
“下官明白了,那下官就帶著他們去忙了。”
“去吧去吧,這次你們的任務很重要,要是完成了,太上皇指定得給你們獎賞,你們明白吧?”
“明白。”
……
又一個月后。
陸續從大陸各個港口出發的文官開始朝著肥前國聚集,然后在太上皇的安排下奔赴南朝疆域治理地方,教化黎民百姓。
不,現在那塊地方已經不能叫做南朝疆域了。
而應該叫做東瀛布政使司。
這個名字是太上皇朱元璋親自起的。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并不是因為倭奴國的別名是東瀛,也不是因為秦朝時方士徐福以尋找方丈、瀛洲、蓬萊三島為由帶著童男女創建了東邊的倭奴國。
而是因為‘瀛’通‘贏’,本義為‘海’,東瀛即是向東海而戰,只一戰便贏。
按理說只有一半倭奴國疆域是不夠資格單獨提起來當布政使司的,畢竟其疆域加起來也還沒有湖廣布政使司一半大。
但是太上皇想著反正另一半早晚會收入囊中,干脆就懶得給那一半疆域暫時找個‘家’了,索性讓它自成一省。
為了表明很快就要拿下北朝的絕心,老朱連布政使都沒給東瀛布政使司派,只讓各州府的知府、知州暫時自行治理,唯有等北朝也被拿下,才會正式任命大明歷史上第一位下轄疆域全在大海上的布政使。
消息傳到北朝,足利義滿等人自然是氣的七竅冒煙,卻又無可奈何。
這天,朱七牛陪著朱元璋剛給一位知府打氣、送行完,立刻就也告辭離開了。
騎著開疆一路狂飆,跑了約莫一盞茶時間,朱七牛來到了一處很隱秘的山腳下。
工部那位侍郎早已在此等候多時,連忙讓人上來拉住了開疆的韁繩,帶它一旁吃草去了。
朱七牛則跟侍郎一起上了山。
說是山,其實這山根本不大,秀氣的跟個土包似得,不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山頂。
只見山頂之上有一塊被夯實過得平地,平地四周圍著一幫子年紀不小的工匠,正對著一個東西指指點點。
朱七牛走上前去,只見這東西的下面是一個木筐子,高不過三尺,長寬不過五尺,是用藤條和竹子編制而成。
而這東西的上面,則是一塊皮不像皮,布不像布的東西。
它十分的輕薄,像是白紙,又好似紗巾,猛地一看又像是一塊大號的混沌皮。
“忠義侯,您看是這個嗎?”侍郎問道。
朱七牛搖了搖扇子:“這不對吧,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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