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癟了癟嘴,聲情并茂的講述起來。
“村長,我平時不是以放羊為生嗎?一年下來養那么十幾頭羊,到了年尾就全部賣掉換錢,今天早上我也是一大早就把羊趕出去吃草,可是沒放一會兒就變天了,大雨嘩啦啦的下,我就把羊又趕回去了,可是后來我婆姨娥子仔細一數,發現羊少了一只。”
“我當時急的嘴里都冒泡了,一只羊丟了,那就相當于損失了好幾錢銀子啊,等雨剛一停,我立刻就到處找了起來,不想走到老朱家門口時,我聞到了羊肉味,我就踹門進去了,結果你猜怎么著?老朱家正在吃羊呢,那羊肉還新鮮的很,估計屠宰時間很短,剛從鍋里盛出來。”
“你說,老朱家雖然男人多,一年到頭糧食不算短缺,可也沒錢吃羊肉啊,頂天了就是隔幾個月買一次豕肉而已,對不對?所以他們家這羊肉肯定出在我家羊身上,他們肯定是趁著下雨把我家羊給偷了!”
村長一想,覺得許大茂說的挺有道理。
老朱家的人雖然勤奮,可家底屬實稀薄,吃豕肉就頂天了,怎么可能吃得起羊肉?
就算他們有錢買羊肉,以朱象那個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分花的性格,能舍得買?
他家這邊吃羊肉,許大茂家又丟了羊,世上哪兒有那么巧的事?
“行,這件事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朱家看看,幫你主持公道。”村長道。
“村長那你可得快點,不然他們都吃完了,還有,你多喊幾個人,朱家有六個老爺們,朱二虎的那個媳婦兒更是比男人都強壯,要是他們急了,把咱倆給揍了就不好了。”許大茂臉色一喜,催促起來。
“我知道了。”
村長當即讓自家兒子去把周圍幾家人都給喊上了,一起來到了老朱家。
一群人進門一瞧,嚯,老朱家還真吃的不錯,有羊肉,有魚,還有湯。
這日子過得,就算是皇爺家里,大概也就這樣了。
不少人直接口水都下來了,恨不得一起坐下吃點。
村長怒氣沖沖的也走了過來,盯著那羊肉燉干蘿卜瞧了又瞧,直到口水都快滴進盆里了,這才偏過頭咳嗽了一聲:“用縣太爺的話說,這叫人臟……人臟……。”
村長的兒子是私塾乙室的學生,學問做的不錯,提醒道:“人贓并獲。”
“對,人贓并獲,老朱家的,你們有什么解釋的嗎?”村長給了兒子一個贊賞的眼神,有些自豪的揚起了頭。
朱象似乎沒聽見村長的質問,端起酒杯‘漬’了一口,又夾了口菜細嚼慢咽起來,姿態十分瀟灑,氣場瞬間漲到了十尺八。
村民們不禁疑惑,以前沒看出來啊,這老朱頭還挺威風,把村長都給比下去了。
難道他一直都是裝的,其實有一段神秘而厲害的過往?
就連村長也覺得自己瞬間矮了一截。
“朱象,你……你給我趕緊答話。”
朱象有個鬼的神秘過往啊,他其實心里慌得一批,擔心這件事要是說不清楚,自家得賠錢。
只是農民出身的他,以前哪見過這陣仗啊,被幾十個人圍在中間,他飯桌下的兩條腿都要打擺子了。
可是這么多兒孫瞧著,作為一家之主,他不能慌神,也不能慫,否則豈不是要被兒孫笑話?
就……只能裝腔作勢了。
放下酒杯,朱象語氣平淡的詢問著:“既然許大茂家丟了一只羊,那么,他現在的羊的數量一定比昨天少一只,我說的沒錯吧?”
朱家眾人一臉黑線。
搞什么啊老爹(爺爺),平時也就算了,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擱這擱這兒呢。
沒什么文化和思想的村民們卻有些被唬住了。
是啊,既然許大茂家少了一只羊,今天的羊的數量可不就比昨天的羊的數量少一只嗎?
“老朱叔,你繼續說。”一個村民催促起來。
哦,原來是打死都不愿意上學的李狗蛋的爹。
“說啥呀說,老頭子,照你這樣說下去,說到天黑都說不清楚,到時候黃泥巴掉進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許大茂,我問你,你就是因為我家在吃羊肉,所以認定我家偷你的羊了,對吧?”朱劉氏看不下去了,咋我家老朱說廢話,你們還都順著他的思路來了?
老朱是個啥人,我還不清楚嗎?
只要一高興,或是一緊張,他的腦袋里就開始打結了,說的都是些轱轆話,你們難道腦袋里也都打結了?
村長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被朱象帶歪了,再次咳嗽一聲:“說的不錯,咱們村兒只有許大茂家丟了羊,也只有你家在吃羊,所以許大茂就懷疑你們了,而據我所知,你們老朱家從來就沒吃過羊肉,所以我也贊同他的懷疑,請你們解釋一下。”
朱劉氏意簡言賅的說道:“這件事說來簡單,第一,老朱家以前是窮,可我們七牛在幫黃家抄書,黃家先后給了兩筆潤筆費,有幾錢銀子,我們一高興,買點羊肉吃吃有啥不對?第二,既然我家的羊肉是買的,肯定有人賣羊肉給我們,如果你們不信,找個時間和我兒子去縣城問一問賣肉的攤販就是了。”
朱大虎附和道:“我娘說的不錯,你們怎么能隨便誣賴人?”
朱二虎:“就是啊,哪有你家羊丟了,就不許我們吃羊肉的道理?”
朱三虎:“這羊肉是我侄兒非要買,然后大老遠從縣城帶回來的,有攤販老板坐鎮。”
朱四虎:“買肉的錢還是我親自遞給老板的,他指定能給我作證。”
趙蘭一叉腰,潑辣氣勢逐漸增高:“許大茂,話說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找你家的羊?興許那羊現在正在哪里吃草呢。”
朱家人這么一說,許大茂心里也沒底了。
難道我家羊不是被老朱家偷的?而是跑丟了?
那可不妙了,時間拖得越久,羊就越難找回來,而且上午羊還淋了雨,可別死了啊,不然就賣不出多少錢了。
想到這里,許大茂顧不上跟朱家扯皮,轉身就要去繼續找羊。
見狀,朱家人齊齊松了口氣,隨即全都用佩服的目光看向了朱劉氏。
關鍵時候,還得是娘(奶奶)出馬啊,不像爹(爺爺),只知道來來回回的說轱轆話。
朱家四虎更是不免回憶起了當年。
在我們還沒成親之前,家里最有主意的可不是趙蘭,而是娘啊!
也就是后來四個媳婦兒陸續入門,娘想讓媳婦兒們早點挑事,所以才把各種事情陸續交給了媳婦兒們。
否則的話,什么做飯、種地、繡花、教兒子、拿主意,娘哪一樣不擅長?
相較而言,我們的四個媳婦兒怕是得抱在一起,才能跟娘較量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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