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一邊是囂張、跋扈、蠢笨的兒媳婦兒,一邊是受寵且使壞的后輩,朱元璋哪個都不想處置,怕因此破壞了家宴的氛圍。
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朱元璋已經對鄧氏非常失望,懶得再跟她計較,日后若是逮著一個更大的罪名,老朱馬上就會找機會把她賜死!
這是他為父的仁,就好像他當初弄死太子側妃呂氏一樣,不想留下禍害害了自己兒子和孫子。
而對于朱七牛,皇帝雖然看出了他在使壞,卻也沒有處罰或點出來,就是怕朱七牛壓力太大,對自己失去信心。
說白了,皇帝就像是當初故意不點明朱雄英偷玉璽、實則是想培養他一樣,也是想給朱七牛一點甜頭,讓他朝著這方面繼續努力,將來才好應付波瀾壯闊的朝局和奸詐狡猾的朝臣,做好太孫的左膀右臂。
這是他為君的仁,更是他為人祖父的仁。
皇帝不出聲,皇后自然也不好出聲。
同床共枕這么多年,馬皇后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可是不出聲的話,氣氛僵持,也不是好事,總得有人來打破僵持。
于是皇后朝著太子妃常氏眨了眨眼。
常氏心領神會,出聲笑道:“好了,你們兩個坐下吃飯吧。七牛,父皇可是因為得知你又帶了鹵牛肉,這才讓你一起來吃飯的,快把你帶的鹵菜亮出來。”
朱七牛爽快的應了下來,三兩下便將油紙包打開,把一大堆鹵菜展現了出來。
聞到香味后,其他人還沒咋地,秦王側妃鄧氏的肚子先‘咕咕’叫了起來。
就挺……蠢的。
讓太監象征性的試了下菜,朱元璋立刻拿起筷子開動了。
嘗了嘗趙蘭的手藝,朱元璋大點其頭:“還是這么好吃,七牛,你母親有一手好廚藝啊。”
朱七牛攤了攤手:“其實我娘僅僅比較擅長做鹵菜,她做的其它菜肴也就那樣吧,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廚藝。”
馬皇后笑的十分開心:“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好像在寫信的時候提過一句你娘廚藝不太好,等下次你娘進宮時,我可要跟她說說這事,看她回去打不打你的屁股。”
馬皇后之所以說趙蘭下次進宮,是因為趙蘭已經得到召見、進宮過了,為的是傳授馬皇后鹵菜技藝。
那次馬皇后一高興,還賞了她一串瑪瑙項鏈,趙蘭可寶貝了,成天戴在脖子上。
朱七牛目瞪口呆:“不要啊娘娘,我娘的廚藝……其實挺好的。”
“哈哈哈,你倒是轉變的夠快。”朱元璋夾了塊牛肉,忽然想到太子還在辦公,用筷子敲了敲盤子:“一樣裝一點,給太子送去。”
一旁自有太監領命,裝了些鹵菜,麻溜的給太子送去了。
余下的鹵菜則都被朱七牛他們吃完了。
其中尤以鄧氏吃得最多。
而她吃掉的鹵菜里最多的……則莫過于牛肉了,看的朱元璋眉頭直跳,卻因為是自己兒媳婦兒,沒好意思多說。
等外人都走后,朱元璋才有些不快的對馬皇后道:“這個鄧氏不僅壞,而且也挺沒皮沒臉的,既然哪哪兒都看不上朱七牛跟她娘,吃人家做的東西還吃的那么多那么爽快?真夠蠢的。”
馬皇后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看情況吧,若她迷途知返,看在老二的份上,咱不會拿她怎么樣,但她若是冥頑不靈,找個機會咱就弄死她,不能讓她連累老二和老二的兒子,咱可不想皇室之中再出一個呂氏。”
“好吧。”
……
回到京城內的王府,鄧氏兀自氣憤不已。
關鍵是她已經有點回過神了,意識到自己方才表現欠佳。
她更隱隱有種感覺,自己犯錯,父皇母后卻不生氣,也不教訓,這才是最嚴重的!
怕是父皇母后已經對自己十分失望,懶得再教訓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十分恐懼和害怕。
她想做出改變,獲得父皇母后歡心,可她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能力,越想便反而越急躁,最后的宣泄方式……便成了砸東西。
“可惡的朱七牛,跟他的娘親趙蘭一樣可惡!”
“哼哼,就算我從此不得父皇母后喜歡,我也終究是秦王側妃,將來王妃死后,我還能當上王妃,絕對比你們這小門小戶要強,任憑你們如何巧言令色,如何博學多才,還能挑戰我的地位不成?”
“不行,這口氣我必須出,不然我晚上覺都要睡不著了。”
埋頭苦思了好一會兒,鄧氏終于想出了一個出氣的好辦法。
喊來心腹管家,鄧氏吩咐道:“派個人去找一找京城那些混幫派的,出一千兩銀子讓他們派人把朱七牛給我偷偷殺了。”
管家疑惑道:“這種事兒何必還要花錢,咱們自己人就能干,秦王可是派了好些個親衛過來保護王府。”
鄧氏搖頭:“自己人做的話,萬一泄露手腳就不好了,還是找人干方便。記住,派心腹之人去找他們,這個心腹之人最好是不要露面,我希望朱七牛死后,誰都懷疑不到我們頭上。”
“明白。”
……
從坤寧宮離開后,朱七牛回到了太醫院,繼續看醫書。
一直到了放衙時,朱七牛這才收拾了一番,坐著二爺爺朱獅趕的驢車往家里去。
路過一處往常經常走的小巷子時,朱七牛忽然注意到驢車停下了。
“怎么了二爺爺?”
“別出來七牛,危險。”朱獅有些驚慌的說道。
朱七牛愣了一下,輕輕掀開門簾往外一瞧,只見三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家伙正堵在驢車的必經之路上,為首那人更是拉住了兩頭驢的韁繩,明顯來者不善。
之所以說他們長得奇形怪狀,是因為他們的外形實在有別常人。
為首那人高高壯壯,跟頭熊似得,偏偏是個光頭,一臉的憨相,看起來又可怕,又帶著幾分……可愛。
他左邊那人是個瘦高桿,一對小眼睛讓人分不清是睜著還是閉著,臉色蒼白,衣服破破爛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逃難來京城的乞丐。
他右邊那人雖然是個成年人,但個子比朱七牛高不了多少,是個侏儒,偏偏他留著一口大胡子,那胡子都有它一半長了,就垂在他肚子那兒,像極了勾欄瓦舍里的戲子。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朱獅則更多看的是他們三人手里的匕首跟木棍,本能的便察覺到這三人不好惹,壯著膽子喝問道。
“老頭,對不起了,有人花六兩銀子讓你們在京城消失!”
朱獅:┌(。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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