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101章 雙腿已經殘廢
  “外頭的事情,一切有我。你盡管放心。”

  磁性聲音傳入云皎月耳畔。

  心間似有摻雜花香的夏風吹拂而過。

  云皎月略微出神,純澈干凈的雙眸像是焊在男人身上。

  雖然……

  她現在不太理解,此時此景祁長瑾說這些話的動機。

  但身為祁長瑾名義上的妻子,這些話,她聽得很受用。

  云皎月思緒飄忽,突然很好奇,以后和離,男人會以怎樣的面貌對待新妻子。

  畢竟,他還真是有做人家夫君的風范和天賦。

  兩人并肩而行好一會兒,云皎月就看見李大儒正在翻閱祁文朗所抄寫的《論語》。

  捻著胡須考問道,“多年前,你大堂哥拜在我座下習文念書。”

  “我曾問他,日常喜歡畫蘭花,還是喜歡畫綠竹。現在,同樣的問題,我問你。”

  銳利打量著祁文朗,“你說說,你喜歡畫什么?”

  云皎月雙眸靈動,有些詫異于李大儒的招生問題。

  想不明白畫畫的喜好,究竟和習文念書有什么關聯。

  祁長瑾見云皎月不甚明白李大儒拐彎抹角的真實用意。

  他眉間舒緩,深邃眼眸帶有絲絲笑意。

  溫聲解釋道,“所謂怒畫竹、喜畫蘭,不喜不怒畫牡丹。”

  “恩師這是在試探文朗平日里的習性。”

  云皎月若有所思,暗想李大儒這種問題,也就只能問問家中尚有余錢的少年。

  要是問尋常人家的孩子,對方既沒有讀過書,也沒有學過畫畫。

  問了,怕是也答不上來。

  云皎月本來就想找李大儒商量開學堂的事情,索性湊到兩人跟前去。

  眼角瞥見不識字的云皎月圍上來,李大儒濃眉微挑。

  他沉著聲音問道,“長瑾媳婦,你說說,要是你會畫畫,你喜歡畫什么?”

  云皎月也和對方不客氣。

  說著大實話,故意和李大儒抬杠。

  “剛剛長瑾告訴我,怒畫竹、喜畫蘭,不喜不怒畫牡丹。”

  “比較起來,我自然是喜歡牡丹。”

  “拋開喜怒習性不說,牡丹雍容華貴,圓潤艷麗,且花葉并茂。而且我近日行商,喜歡的自然就非華貴的牡丹莫屬。”

  話音落下,李大儒悶悶哼著。

  注視著云皎月的眼神越加復雜。

  轉而又去問祁文朗,“文朗,你的答案呢?”

  祁文朗思索半晌,“我也和堂嫂一樣,喜歡畫牡丹。”

  其實祁文朗更喜歡畫綠竹,綠竹向來挺拔俏麗、勁節不曲。他喜歡竹子的氣節。

  不過,他相信自家堂嫂的眼光。

  堂嫂喜歡的東西,肯定沒錯。

  李大儒將視線挪回云皎月身上,板著臉好半晌,故意嚇唬對方。

  良久,才是倏地豁然大笑。

  笑聲舒朗從胸腔處傳出。

  他抬手去拍祁長瑾的肩膀,“長瑾,你這妻子的回答,倒是和你當初殊途同歸。”

  “今日看來,你們二人,合該是夫妻。”

  話鋒一轉,對著祁文朗給予厚望道,“文朗,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讀書習字。”

  祁文朗眼里興奮,他就知道信任堂嫂準沒錯!

  正兒八經給李大儒行了作揖禮。

  聲音洪亮,“多謝師父!”

  云皎月不明所以,目光掃向祁長瑾,“你當初給出的回答,也和我一樣這么直白淺顯?”

  祁長瑾眼中帶著柔意,大齊國的讀書人喜歡借物喻人。

  像恩師李大儒這樣的大儒生,對待有過讀書經歷且想拜師的學子,出題時則更會彎彎繞繞判定人的心性。

  畫竹,行筆宜剛速。畫蘭,宜勻緩。

  至于畫牡丹,行筆則適中。

  性子適中的人,大事進退有度,科舉高中為官后,最適合混官場。

  再不濟,也能在朝堂諸多勢力中夾縫生存,活得久。

  祁長瑾清冽嗓音笑著,“我當初給的回答,的確和你一樣直白淺顯。”

  他凝視著云皎月,沒有多解釋。

  聽著祁長瑾說的話……

  李大儒牙有點酸。

  他這個弟子是個見微知著的人,再彎繞曲折的話,落到他耳朵里,也能瞬間判定其中所蘊含的真實意思。

  像這種混官場的好料子,怎么可能喜怒于色?

  還給出的回答,和云皎月一樣直白淺顯?

  呵,不過是哄妻子的頑話罷了。

  李大儒搖搖頭取笑,“成家后,心愛的弟子有自己的小心思嘍。”

  祁長瑾緋紅薄唇緊抿出一抹愉悅弧度。

  淡笑不語。

  這會兒,察覺李大儒心情正好,云皎月就趁機將想開學堂,想讓李大儒擔任教學的想法說出口。

  李大儒沉思半晌,他在青州和京都,不知教育多少弟子讀書明理。

  數年下來,連從前重商的青州,當下讀書風氣也正好。

  現在到了沙橘村,發覺里頭的人幾乎都是連扁擔長的一字也不認識的文盲。

  心里頗為氣惱。

  李大儒看了眼祁長瑾,看在心愛弟子的面上,答應下來。

  “也罷,既然我決定在沙橘村住幾月,那就不能耗費光陰。”

  “再如何,我也得將沙橘村部分一丁不識的人,教化到脫盲地步。”

  只是,教書歸教書,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肯教。

  李大儒將丑話說在前頭,“我可以在學堂教書,不過我有個條件。”

  “要想在我座下讀書習字,就必須得和文朗一樣,親手抄寫一遍《論語》。”

  “等抄寫完畢,我會從中抽選部分學子,再親自悉心教導。”

  云皎月看不懂大齊國的文字,她視線掃視著祁文朗抄寫好的書頁。

  微風翻過裝訂好的書頁,祁文朗抄寫的字不斷躍然眼前。

  這些字,雖說不如祁長瑾多年筆法力透紙背,但卻不乏工整。

  每一頁,一筆一劃。

  都能看出祁文朗求學若渴的心思。

  看來,李大儒讓人抄寫《論語》,是想看學子究竟有無耐心毅力學習。

  想到蘇荷,論毅力的話,他應當能成為李大儒的座下弟子。

  毅然出聲,“好。我這就讓村里的孩子去抄寫《論語》。”

  “你放心,像你這樣的名師嚴師,我定然不會浪費你的時間,讓你去教無心向學的學子。”

  云皎月將辦學堂的事情提上日程。

  不過卻沒有告訴村子里的人,李大儒要親自教學。

  讓程二在村子找了幾間明堂的空屋,當作簡易的學堂。

  怕村民們買不起筆墨紙硯,耽誤孩子們抄寫《論語》影響李大儒選拔學子,特地提前支了工錢。

  一時間,沙橘村的頑童,幾乎都被家里人逼著抄寫。

  原本,云皎月免費開學堂招生,是件好事。

  可李虎卻急急忙忙跑到云皎月跟前,“祁少夫人!不好了!”

  “您快去看看吧,礦山上出了大事,王芋頭和自家兒子不知怎的就大打出手!”

  “他還一不小心滾下山坡,這會兒雙腿像是已經殘廢,一點知覺都沒有,還絲毫動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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