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430章 胳膊少了一截
  次日午時,院子里五人聚集在一起。

  圍在八角亭圓桌旁,支頤著齊齊盯向云皎月的房間。

  眼睛一眨都不眨,生怕他們的主子、東家、二小姐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了門。

  煙景納悶出聲,“這都一天一夜了,夫人怎么還沒起床?”

  霜商拿不住主意,擔憂道,“若睡久了對身體也不好,不如我去看看。”

  孫阿牛不想讓人去打擾,篤定云皎月是因太過操勞而昏睡。

  又有些為難。

  按照云皎月來青州前說好的行程。

  他們今日還得去窯廠視察制窯過程和出窯的瓷器呢。

  這會兒,已經好些人都在窯廠等著。

  周牛跟在孫阿牛身邊,他沒什么事情,只是想去窯廠開開崇明爐的眼界。

  唯有聶韜如坐針氈,繃不住了。

  “其實……”

  聶韜打算說實話,“其實昨天我將……”

  話音未落。

  咿呀一聲,只聽房門外推的動靜傳來。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依舊穿著昨日一身海青的祁長瑾。

  男人雙手握著腰間金絳鉤勾著的絲絳,跨過門檻,繡著精致四合如意云紋的袖口被夏風卷起。

  祁長瑾精神奕奕,比起昨日少了些狠戾陰冷。

  眼神柔和,俊雅的容顏莫名更具人夫感。

  煙景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這,是我看錯了嗎?”

  霜商用手肘輕輕撞了下煙景胳膊。

  低聲回答,“你沒看錯,是我們家夫人從前的夫君祁大人。”

  煙景:“……”

  煙景恍若想起什么,別過頭瞪了眼聶韜。

  她說怎么聶韜昨夜還在院子里晃悠呢,合著是將祁長瑾帶進了制香坊!

  聶韜不敢看煙景視線,聽見霜商強調的從前夫君四字。

  無奈道,“不是我,我是奉大小姐之命,才將二姑爺帶過來。”

  煙景替自家夫人抱屈,“大小姐?”

  語氣焦急,“大小姐明知道文安公主與祁大人的事情,怎么突然犯糊涂了?”

  煙景與霜商,不似云皎月故意不接觸京都傳來的消息。

  長臨島的船夫走南闖北,無一例外都對云家和顏悅色。

  每每家仆奉命去航運貨物,船夫總是相談甚歡。

  連她們這兩個做奴婢的都知道祁長瑾的事情,她們家大小姐沒理由不知道啊!

  霜商有眼力勁,“煙景,你少說兩句。”

  “這是夫人自己的選擇,既然能允許大人留宿,說明京都的傳聞不實。”

  聶韜附和,“是嘛,過耳之言不可聽信。”

  “二小姐肯定比我們這些局外人,要更加了解二姑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直至男人往亭內而來。

  短暫陷入沉寂后,霜商連忙問道,“大人,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地方嗎?”

  祁長瑾頷首,“為夫人準備些衣物,再備些熱水沐浴梳洗。”

  霜商應聲,“制香坊的火房,沒有在白日里備熱水的習慣。”

  連忙拉著煙景離開,“我們立即去拿水汆燒水。”

  聶韜見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好。

  只覺祁長瑾做事迅速,他昨夜在院子里也沒白熬半宿。

  清了清嗓,護主道,“二姑爺,既然你與二小姐夫妻情義如舊。”

  “京都那頭……你打算何時處理干凈?”

  祁長瑾抿了抿唇,“具體事宜,日后你便能知曉。我并不好多解釋。”

  聞言,聶韜心里有底了。

  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相信祁長瑾的人品,更相信云皎月的眼光。

  “能討一句回應,已經足夠。”

  雙手抱拳道,“大小姐還在宋家等著我復命,我得去趟宋家回話。”

  想到大齊境內各州均不太平,聶韜眸色深了深。

  補充道,“我去去就回。”

  祁長瑾點頭,目送聶韜身影。

  同樣也憂慮起大齊未來光景,如今的大齊,就如蛆蟲堆上鋪平的流光綢緞。

  綢緞覆蓋,國庫漸漸充盈,明面上一片大好。

  可誰都知道,若再來點火星子落在明面,大齊國的瓦解土崩只在一瞬。

  幸好從前女人提醒過他,要他同軍器局的官員打好交道。

  他早就在軍餉不足時,以崇明帝為名,自掏腰包運送糧食給各地軍營。

  也算籠絡了各地軍心。

  若有朝一日暴.亂真層出不窮……

  只要他能活著,往日積累下的善行,總能護衛住家人。

  很快,亭子里只剩下祁長瑾和孫阿牛周牛三人。

  孫阿牛為兩人和好,高興得不得了。

  他年前知曉云皎月和離,日日都在唉聲嘆氣,替女人惋惜。

  身為過來人,哪能不知道破鏡重圓后,這個小別肯定勝新婚?!

  一把握住周牛的手,熱切道,“周牛,你不是想看崇明爐嗎?”

  “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窯廠!”

  周牛還未成家,“啊?現在?”

  不懂孫阿牛的急切,“咱們不等夫人嗎?”

  孫阿牛猛地使眼色,“不等,下回再等也是一樣的!”

  “快走,別耽誤人家小夫妻的相處。”

  ……

  房內,云皎月渾身酸痛。

  將被子蓋過腦袋,是半點的日光都不想見。

  她眼皮子沉得睜不開,有些后悔昨日在最后關頭,沒有反悔圓房一事。

  她腦子發蒙,被祁長瑾說動。

  讓她這個凡事考慮代價,不會取快一時的人。

  變得及時行樂,竟然覺得行樂后灑脫才是權衡利弊最合適的結果。

  甚至完全忘記男人好歹也有反派光環,身體某方面的素質,肯定異于常人。

  云皎月臉頰發燙,越想心里越害臊!

  猛地掀開被子,一鼓作氣起身。

  心想不能繼續睡死了。

  屆時等在男人從外頭給她買回蛋白夾沙后,還看見她躺在床上休息。

  這樣,顯得她身子骨也太弱了!

  煙景推門而入,“夫人,近日天熱,等您沐浴完再穿上這些衣裳,肯定不會中暑。”

  霜商跟在后頭指揮著下人,將熱水倒進屏風后頭擺著的浴桶。

  備好皂莢、肥豬子。

  順道抖了些檀香白礬、薰草鮮花在水面。

  知道云皎月不習慣赤身讓人伺候。

  辦完手上的差事,心照不宣退出房間等著召喚。

  洗浴過后,云皎月瞧了眼案幾上備好的衣裳,蹙了蹙眉頭。

  今年夏日早熱,煙景備好的紅色主腰,若按照正常審美,配上水藍色窄裙,藏在質地輕薄的月白織物紗衫外頭,的確好看。

  但……

  云皎月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痕跡。

  這套衣裙她怕是無福消受。

  紅色主腰遮掩不住男人二十余年剛開啟的過度縱欲。

  織物輕薄能顯現肌膚顏色,更是不能穿上。

  從空間挑了件能將自己大半肌膚遮得嚴嚴實實的衣裳。

  梳完三綹頭推門,“青州城內蛋白夾沙不好買,趁這個時間,我們一道去趟窯廠。”

  感情歸感情,事業歸事業。

  暫且不顧感情時,事業就得兩手抓緊!

  煙景心直口快,憋在心底許久的話,一股腦抱怨出來。

  “夫人,蛋白夾沙是江南地帶傳來的美食。”

  “南方的手藝人耗費了食材、制作工夫與售賣時的笑臉相迎,結果挨不住土匪搶走錢財,有些人稍有不慎甚至連命也沒了,這才北上討生活。”

  有自己的見解,“你說,那些州縣里的官員就不管嗎?”

  “要是各縣都能管住各縣的流匪,這世道也就不會那么艱難。”

  霜商點點頭附和,上個月滄州派人輾轉寄來家書。

  煙景的外祖父脾氣暴躁,遇流匪拒不交財,被劫殺了。

  家書上說,連尸首都不全,胳膊生生少了一截。

  流匪們將胳膊像豬肉一樣,掛在通安縣外頭的歪脖子樹上恐嚇來往民眾。

  而后通安縣劫殺的情況倒是少了。

  就是家家戶戶有許多人放著好生意不做,入匪現象嚴重。

  霜商慶幸自己的家書,沒聽見噩耗。

  替煙景打抱不平,“是啊。”

  “明明各縣的將士都不少,偏偏大半都鎮壓不了還沒成氣候的流匪。”

  “這種讓民生堪憂的事情,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部分官員同匪徒同惡相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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