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若定在一年內,也能趕在陸崇失勢前成婚。
云皎月操碎了心,又在林芙蕖面前念叨了許多話,才讓對方答應以后穩妥行事,遠離兩位公主。
午時左右,聶韜騎馬領著二人轎,來接林芙蕖。
云皎月送別林芙蕖后,才差人叫了程二。
堂屋。
云皎月左思右想,她才見了徐公公,不好今天就去讓王銀劫走住在高老私宅的商戶們。
將徐公公的玉佩塞入信封,拿蘸了墨的毛筆在小紙條上寫上要王銀做的事情。
火漆封口后遞給程二,“后日,讓翟大找個時間見王銀。”
“把這個信封交給他。”
紙條上寫有閱后即焚四字,讓王銀劫走商戶后秘密押到百藥村外的土地廟見面。
云皎月細長手指揉著眉心,給自己找了個去百藥村的合理由頭。
將開藥鋪的事情提上日程。
吩咐道,“程二,五天后我們一同去趟京郊百藥村。”
“去收些好藥材,便于在京都里開藥鋪。開藥鋪的事情,采買布置之類就交給你和李虎做。”
默認二人可以和村民談藥材價格,從中抽取一定油水。
程二眼睛冒著金光,嘴角壓不下去笑意,“夫人,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要交給我和李虎做嗎?”
云皎月點頭,“我信任你們。”
“另外,以后若是我不在京都,藥鋪也由你們二人照看。”
為和離后的事情做準備。
澤州的礦山,依舊可以交給沙橘村那些人。
至于香品和窯廠,則交給孫阿牛。
崇明帝還沒賞賜她救了嫡長女的事情,因此真和祁長瑾和離,她此前所積累的產業,按理說崇明帝不會盡收歸給祁家所有。
到時候,就算身為東家的她,不是什么學士府夫人。
宋時年夫婦也會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照料她的生意。
怕程二撈油水撈得過分,將丑話說在前頭。
“你跟著我幾個月,應該知道我這個人,要用人就會用一輩子。”
程二點頭哈腰,“是。”
云皎月適當敲打,“要是賬面不平得太過分,又或者你和李虎跟了別人做事……”
嘴角扯了扯,“那就多想想阮元的下場。”
聽到阮元的名字,程二適時有些恍惚。
才想起來這個阮元,是他和李虎一同埋進沙橘村后山的尸體名字。
不會忘記這個富家子弟,是被云皎月搗爛腦髓而死。
后背瞬間發麻,腿軟,“夫人放心!”
伸出三根手指頭發誓,“我和李虎也是有血性的人。”
“這幾個月來,我們早將您當做一輩子的主子。”
程二驚愕反應過來云皎月的話,“不過夫人,您為什么會不在京都?”
云皎月想當然解釋,“經商之人向來都是哪里有利益可追逐,就到哪里去。”
起身往屋子外走去,深吸氣道,“我雖然是祁家大房的主母,可我也是個商人。”
“總有我不在京都的時候,只是提前囑咐你兩句罷了。”
程二若有所思,仔細想想云皎月說得也有道理。
經商的人就是要多靠外出合作,才能擴大商業版圖。
好比云皎月回了一次青州,回來后就能和榮寶齋簽訂契約做生意一樣。
揣著信封借著相看藥鋪鋪面,采買之名去了牙行。
將信封交給翟大。
時間過得很快,京都連綿不絕下了幾日小雨。
雨中夾著寒冷之氣,出了屋子就感覺渾身被寒氣裹挾,再暖的手爐和御寒披風都沒用。
霜商和煙景知道云皎月今日要去百藥村,提前在馬車里裝了炭盆和暖手爐。
三人窩在馬車一塊去了京郊。
程二和李虎兩人則坐在車外御馬,冷風越拍打在他們臉上,就越咧嘴笑著干勁十足。
覺得自己即將經營藥鋪,光宗耀祖。
馬車受他們二人的驅使,車轱轆在粗糙的水磨方磚上轉得飛快,完美和火急火燎到學士府的人錯過。
聶韜猛地拿鞭子狂抽馬匹,一路穿梭在街道趕往學士府。
到府邸門口顧不得喘口氣,翻身下馬問著門口小廝,“你們夫人在府上嗎?”
小廝神情蔫蔫,被冷得不想說話。
聽人口吻焦急,打起精神,“聶大人,我們夫人剛出門,走了有一刻鐘了。”
補充道,“說是去百藥村采買藥材,夫人想在京都開個藥鋪。”
聶韜陰沉著臉,攥緊拳頭,懊惱哎呀了聲。
責怪自己還是來得不夠及時,一躍跨上馬匹,瘋了地往京郊趕。
嘴里嘟囔著,“宮中九皇子嘔吐不止,御醫束手無策。”
“陛下和帝師議事時聽聞,已是急得很,言明要二小姐進宮救治。”
“這二小姐去了京郊……要是延誤救治時間,陛下生氣可怎么辦?!”
云皎月鼻子覺著有些癢,沒忍住,在馬車內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霜商眼疾手快,率先替她攏了攏披風,“鐵定是有人在念叨夫人你呢。”
煙景用火鉗往炭盆里夾了新炭。
忙是遞了杯熱茶過去,“夫人喝口茶暖暖身子。”
云皎月將手爐放在雙腿上,心里頓覺不舍。
無可奈何自嘲,察覺自己和兩個小丫頭還真處出感情來了。
抿了抿紅唇,“過會兒你們跟著兩位管事去采買藥材。”
“到了百藥村后,我隨處再逛逛。你們不必跟著我。”
霜商和煙景頷首示意,以為云皎月是嫌棄太冷,想待在馬車里。
等采完得差不多了,再露個面檢查藥材。
霜商笑道,“入冬后,天氣越來越冷。夫人的確得在馬車里待著,要不然受凍就不好了。”
煙景附和,“正好采買之余,可以去百藥村淘些藥材做藥枕!我這兩天脊椎不太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云皎月耳畔聽不真切,思緒早已飄到郊外的破廟里。
不知道王銀有沒有將商戶們都劫出來。
回過神發現兩人早已換了話題,在說府中緋聞。
“我們府上火房的柳葉,她這兩日老是犯惡心。”
“她平日里一頓能吃三碗飯,結果這幾日竟然一頓支持半碗!”
煙景低聲揣測,“你說……她會不會是有喜了?”
云皎月記得煙景口中的柳葉,那孩子年紀才十二歲。
本來是被她分派到花房做輕松的差事,然而柳葉的親娘孫媽媽主管火房,就主動將人攬到了火房。
霜商擰著眉頭不悅,責怪,“你別胡說。”
“這種事情怎么能胡亂議論,再說柳葉才多大。”
“她親娘孫媽媽每日都看著她,連婚配都沒有,怎么可能會有喜?”
煙景被罵得心里委屈,“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
啞著嗓音,“府里不少人都在議論,說那癥狀實在是像。”
氣憤陡然間有些僵持。
兩個人誰也不肯先低頭。
煙景覺著自己因個無關緊要的人,被呵斥下了顏面,心里不高興。
霜商則認為對方不可理喻。
云皎月嘆了口氣,“你們兩個是我在內宅的左膀右臂。”
“不管什么時候都得擰成一根繩子,像這種吵吵鬧鬧不合的情況,要是被外人聽見,少不了會來挑撥,沒準什么時候再給學士府招禍。”
煙景睜大了眼睛,搖搖頭。
明澈眼眸惶恐,眼眶瞬間紅了,“夫人,我和霜商都是督郵府出來的婢女。”
“我們一起長大,吵歸吵,心里有分寸的。我不會被外人挑撥,霜商更不會!”
霜商應聲,她和煙景在督郵府關系最好。
從小和親姐妹一樣,正是因為如此,才希望對方能管住嘴,少落人話柄。
云皎月見兩人都替彼此著急,唇畔漫著輕淺笑意,“你們心里有分寸就行。”
手心貼著暖爐,“不過煙景,事關女子清譽,這種話以后就不要提了。”
“另外嘔吐和食欲減退,也不只是有喜的癥狀。”
“等回府后,我親自去給柳葉診個脈。”
由她診脈,應該能堵住府里的悠悠之口。
煙景張了張唇,依舊委屈。
弱弱聲音從喉嚨里傳出,“可是孫媽媽根本不肯讓人給柳葉看病。”
“我前幾日還說,可以提前給她發月錢,讓她帶柳葉去看大夫。”
霜商這會兒才覺得奇怪,她平日去火房的次數沒有煙景多。
不清楚孫媽媽不肯給女兒看病的事情。
才覺得煙景的揣測不無道理。
抬頭困惑,“孫媽媽最疼愛柳葉這個小女兒,怎么會不給她看病?”
“難不成這種病,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
煙景氣性去得快,重重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神秘兮兮道,“而且你猜怎么著?孫媽媽讓柳葉告假了!”
“我聽底下的人說,柳葉一日三餐都待在房里。她住的明明是三人房,孫媽媽偏偏讓其余的女兒同自己睡,將柳葉房里的門窗關得緊緊。”
云皎月怔了怔,孫媽媽的這種行為……
怎么聽都不像是旁人揣測的柳葉有喜。
而是像得了傳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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