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73章 你還要不要臉
  閑適的時間總是格外過得快一些。

  云皎月和林芙蕖在三房府邸里吃了豐年宴會后,任家仆在夜色茫茫中提燈前行。

  兩人跟在后頭,不約而同裹了裹厚重的外袍。

  互相攙扶著走往學士府門口。

  隔著一段冰涼帶著略微寒霜的路面,云皎月突然看見自家門口正站著烏泱泱的人手。

  瞧著雙方夸張瞪眼的面目表情。

  一看就知道是劍拔弩張勢如水火不對付的兩隊人。

  視線里,程二和李虎額頭滿是冷汗。

  兩邊都怕得罪,在門前左右兩側放了兩把玫瑰椅,彎著身伸手請人坐下,“劉大人請坐。”

  “陳公公,您也坐。”

  云皎月細眉在黯淡夜色下不露痕跡挑了挑。

  瓷白手指故意拉了拉林芙蕖的袖口,沖她緩緩搖了搖頭。

  示意對方走慢幾步,看看情況。

  兩人側身走進陰暗的巷口,家仆手中提著的燈籠在寒風下明明滅滅搖動。

  不遠處,司禮監秉筆太監陳平吊著嗓子,翹著蘭花指往輪椅上的宋琰點了點。

  鷹隼眸光淬毒一般,“宋小侯爺,您府上的豐年宴會這么快就結束了?”

  眸光似蛇信子輕飄飄劃過宋琰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大人的臉龐。

  “我真是好奇……”

  “您一個未有婚配的侯府公子,怎么在立冬這樣要緊的日子,不在自己府上待著,還特地帶著三箱大禮跑到學士府拜訪?”

  陳平靠著椅背懶洋洋雙手搭在扶手處,故意揚長嘆了口氣。

  他年紀也才中年,在宮里太監的地位僅次于掌印太監徐公公。

  身為徐公公的徒弟,在外頭幾乎風頭無二。

  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冷冽寒風中響起,“也不知今日您是以什么由頭,又或者……是替什么人來的學士府?”

  話落,一旁穿著藍色云緞圓領袍的公公,立即將掛在手臂上的云端外套蓋在陳平身上。

  哈腰諂媚,討好道,“二祖宗小心著涼。”

  陳平很受用點了個頭示意,手下的人隨即退到一旁。

  宋琰背對著陳平,坐在輪椅上望向對面宅院青灰色片瓦的歇山式屋頂。

  眼角余光隱約注意到陰暗巷子處有微弱的暗光。

  頎長身影在月色下清瘦之余帶著傲氣,“是奉母命,特帶謝禮到學士府,以謝祁家夫人治療腿疾之恩。”

  脊背直挺冷督了眼陳平,“這個理由,陳內侍覺得合適嗎?”

  陳平悶哼嗤笑了聲,“只要陛下覺得合適就行,我一個內侍,如何覺得并不重要。”

  一旁的劉大人隔著方巾不耐撓了撓頭發。

  本身大冷天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脾氣就不好。

  暴脾氣上身,“我說陳公公,那你帶著三大箱的禮物上學士府,又是用的什么由頭?”

  “你來學士府這事情,陛下知道嗎?!”

  陳平一下子就被問得啞了聲。

  沒半晌功夫腦子反應過來,擲地有聲道,“陛下自然知道。”

  “今日從北郊回來,東廠有人來報,說祁夫人醫術高明妙手回春。”

  “廠公的舊疾得了已久,他今日還要伴駕,就命我來以重禮,請祁夫人明日去給廠公看病。”

  劉大人嫌惡掃了眼陳平,再忍不住心中怒火,狠狠啐了口!

  在都察院當差,有舌戰群儒的經歷。

  對付面前的閹人手到擒來,怒指著斥責,“陳公公,你還要不要臉!”

  “且不說祁夫人是個官眷,就說她是個女子!你們廠公的舊疾長在何處,你不知道?”

  “那種地方,任三歲孩童看了都要長針眼!你們怎么好意思讓祁夫人臟了眼睛?”

  劉大人越說越上頭,特地從屁股坐熱了的玫瑰椅上起身。

  湊近陳平說話,唾沫星子在燈籠燭光照射下,明顯亂飛墜到陳平的臉上。

  繼續罵,“你讓祁夫人去給那個老閹狗看病,這是想羞辱誰?!”

  “是想羞辱祁大人?還是想羞辱帝師?”

  陳平抹了一臉口水,糾正道,“不是我讓祁夫人去看病……是廠公!”

  “住嘴!”

  劉大人壓根不聽辯解,“你真是不知人間有羞恥事,無恥之尤啊!”

  劉大人早就看陳平不順眼。

  一月前段駙馬自盡的案子,那深陷其中的文安公主府嬤嬤,就是陳平的對食!

  在朝堂上,崇明帝袒護徐公公和陳平,他沒法子規勸帝王。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可以怒斥的由頭,自然要重重責罵。

  陳平心里憋著一肚子火,他好歹管著東廠。

  手底下的人以他為尊,不知道有多少人趕著來巴結。

  被官員辱罵,真是丟了大臉。

  偏生劉大人是御史,靠的那就是那副嘴皮子監察官員。

  陳平被指著鼻子罵良久,才回嘴,“我說劉大人,你好歹積些口德!”

  “你那個女兒劉蓉,可還沒嫁人吶!”

  “有你這樣嘴上不饒人的老泰山,往后京都哪有好男子敢娶她?!”

  “沒人娶,我就養她一輩子!”

  “有些人無兒無女無根,自然不知道為人父親心甘情愿照料女兒一生的道理!”

  隔著十幾米距離。

  劉大人怒斥的聲音,和陳平回懟的聲音,都準確無誤傳進巷子里。

  云皎月只覺聒噪,耳膜都要炸了。

  不忘將柳韻秀送她出門時,順手給的暖手爐塞進林芙蕖手里交換。

  給人暖手。

  怕大冷天的寒氣入體,以至于尿毒癥加重。

  林芙蕖聽得云里霧里,輕淺聲音落下,“皎月?陳公公和宋小侯爺在說什么?”

  狐疑問道,“宋小侯爺真是為了謝你,才帶的禮物上門?”

  云皎月嘲弄勾了勾唇,溫熱指腹攏著內里加了層狐貍皮的披風。

  腦子里清明得很,“不是。”

  解釋道,“義姐你忘了?今日立冬,我的堂弟文朗還去了他師父李大儒府上。”

  “他是拎著硯臺去拜望慰問的。同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來,自然也是為了拜望師父。”

  毫無疑問,陳平是受了陳貴妃所托,才帶成箱的禮品上門。

  他們試圖想拉攏她,等祁長瑾回京后,能選擇八皇子作為教導的徒弟。

  至于宋琰,這個時辰西寧侯府不見得散客。

  這會兒他出現在學士府,應該是為了安遠公主而來。

  是安遠公主囑托他上門,替九皇子先行拜望的禮儀。

  祁長瑾不在,那理應來拜望她這個學士府主母。

  云皎月隱隱明白,為什么安遠公主和她的夫婿的結局,會是死于帝王猜忌。

  崇明帝本就指望著自家嫡長女能扶持庶子。

  要是庶子一味地勢弱,沒有具有聲望的外祖家,只有部分文官支持。

  那可不是要痛定思痛,為兒子鏟除女兒嗎?!

  誰讓嫡長女的背后,不僅有以西寧侯府為首的助力,還有榮寶齋和她云皎月的財力。

  安遠公主的勢力若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

  等崇明帝發現,就會認定自己的女兒是想當女帝,亦或者是想扶持老情人宋琰再當國母。

  云皎月慢慢轉過身,招呼著前頭提燈籠的家仆。

  準備調虎離山,“再吵下去,得讓鄰里齊齊看笑話。”

  附耳在家仆身側說了幾句。

  很快家仆制造出大動靜,踩著地磚飛快跑到學士府門口。

  佯裝打滑摔在地上,哎喲了聲,“見過宋小侯爺,這兩位是?”

  “算了,小的都見過各位貴人!”

  緊接對著程二李虎氣喘吁吁道,“兩位管事。”

  “夫人方才在三房夫人那,和芙蕖小姐一塊被聶大人接回帝師府了。”

  “夫人讓我回來傳話,說今夜不回府里住。讓咱們早些關門休息,不必等她回府。”

  程二和李虎松了口氣,他們雙腳早就站僵。

  也不敢插嘴宮里內侍和都察院官員的唇槍舌劍。

  只后悔沒在皂皮靴里多墊兩張鞋墊,高低還想再聽聽這場嘴炮。

  有些不舍鬧劇的收場,沖著陳公公和宋琰劉大人賠笑臉。

  程二身子微微前傾以示恭敬,“真是不好意思。”

  “咱們夫人許是回帝師府又吃了頓豐年宴會,要不各位貴人請回吧?”

  繼續熱情道,“要是各位貴人今日非要見我們夫人,那不如移步帝師府?”

  “我想宋小侯爺是為道謝而來,陳內侍又是為了給廠公看病,無論是哪種事情,我們夫人和帝師都會諒解趁夜拜訪一事。”

  李虎順著程二的話說下去,“是啊。”

  “若是貴人們不去帝師府,那道謝和看病之事,我們都會轉告夫人。”

  “至于這六大箱子的禮,貴人們還是帶回去吧。我們只是下人,不好替主子收下這些貴重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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