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228章 出氣多進氣少
  祁長瑾結實有力的臂膀將人攙扶著,剛把人扶起來!

  宋琰雙眸火氣十足,瘋了似地伸出雙手,要去掐云皎月的脖子!

  粗糲的手掌幾乎要碰到女人嬌嫩的肌膚!

  祁長瑾眼神一冷,直接松開宋琰的手臂。

  下一秒,這位曾幾何時驕傲風光的西寧侯府小侯爺,像被人隨意擲在地上的精致陶瓷。

  陶瓷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不再具有讓人高看一眼的價值。

  而他渾身癱在草坪上!

  想爬起來又束手無策,像攤爛泥狼狽又無用!

  積壓已久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

  宋琰陰郁兇悍發泄道,“混賬!”

  云皎月無視對方的憤怒。

  一頭狼,要是被拔光了爪牙。即使物種上還是只狼,從危險程度上來說,已經不是狼了。

  完全不具有讓人畏懼的本事。

  深吸一口氣,勸解,“長瑾,還是把小侯爺扶起來吧。”

  當著祁長瑾的面,又是在人多口雜的京都,云皎月不好直接扶別的年輕男子。

  只能麻煩祁長瑾。

  祁長瑾眼神沉郁又冰冷,不情不愿地把人扶起來。

  等人剛坐到輪椅上,修長有力的手倏地收回。

  嫌惡擰了擰自己袍子上還吸附的湖水。

  不知道是想借機洗手,還是厭惡湖水里的污物。

  宋琰不愿意繼續毫無尊嚴地癱在地上,才接受祁長瑾的攙扶。

  他坐到輪椅上,察覺祁長瑾對他的敵意,目光森冷。

  嘴硬,“你們當真是覺得我宋琰廢了雙腿,就是個任人可欺的廢物?”

  “我還是西寧侯府的嫡長子!只要我想,你們這對夫婦日后在京都將寸步難行!”

  不知不覺中,連宋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呼吸已經不再不暢。

  云皎月認為這位西寧侯府的小侯爺很不識好歹。

  她站在對方面前,居高臨下直視著對方嗜血暴戾的眼神!

  突然冷笑抨擊,“宋小侯爺,你真的確定自己不是個任人可欺的廢物?”

  宋琰愣住了,“什么?”

  云皎月清冽的聲音十分幽冷,嗓音清晰。

  反問,“若你真有能耐,你尋死干什么?”

  “你在西寧侯府時,必定被西寧侯夫人嚴加看管,以至于尋死不能。”

  “你到公主府,不過是想逃脫生母對你時時刻刻的監視而已。是不是?”

  宋琰被質問得啞口無言,殺意逐漸在眼底蔓延開。

  云皎月覺得好笑,“你都求助了恨不得盼自己早些死的弟弟宋元清,你還說自己不是個廢物?”

  “而且,你早已被羞憤沖昏頭腦,喪失理智。”

  “你連我和我夫君是誰都不知道,就妄下決斷要和我們過不去,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侯府繼承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云皎月不認為宋琰能傷害她和祁長瑾。

  這男人自暴自棄太久,以至于‘她’這個搶走了自家表妹前未婚夫的女人,都站他面前了還不知道。

  所以,他還能干點別的什么?

  “小侯爺,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打起精神去收拾西寧侯府于你不利的局面。”

  “你一死了之倒是容易,可你的母親呢?你有沒有想過,她的余生還會不會有指望?”

  宋琰陰暗的雙眸夾雜著顯而易見的痛苦。

  對于一個用武藝建功立業的男人來說!

  殘疾比死要痛苦百倍!

  這個女人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又有什么資格對他指手畫腳,指責他不懂憐惜母親?

  云皎月其實挺理解宋琰的心態。

  畢竟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嘛。

  不少遭遇重創難以治愈的病患,或因為心理或因為生理上的痛苦,會選擇去死。

  心態上是可以理解的。

  實際上,卻很不值當。

  因為一時難以跨越的高山,總有一日會在回望時變成低矮的山丘。

  再往望時,山丘會成為砂礫堆起的小小土堆。

  人不能因為一時的過不去,就選擇永遠地過不去。

  否則就中了內心深處魔鬼的陷阱。

  成了逃避現實的懦夫,并且失去有些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寶貴生命。

  半晌,宋琰被云皎月那雙輕視的眼神,激得惱火欲要嘔血!

  他雙腿因長久不動肌肉退化,站不起來。

  只能雙手死死握著兩側扶手撐著身體,企圖讓自己和云皎月平視。

  怒火中燒,承載不住甚少宣泄的痛苦。

  最后還是憤慨說出心里話,“你住口!”

  “你不明白活著對我來說只能遭受無休無止的羞辱!”

  “你沒有資格瞧不起我不帶猶豫地去死,更沒有資格大言不慚,諷刺我不把母親放在心上!”

  云皎月俯身看向宋琰,毫不猶豫把人重重摁回輪椅。

  說出來的話很不通情達理,“我的確不明白,畢竟我又不是個殘廢。”

  宋琰完全怔住。

  從沒有人對他說話這么直白,他們只是將輕蔑和可憐藏在眼里無聲嘲諷。

  又氣又惱。

  云皎月嘆了口氣,解釋,“宋小侯爺,其實我不是針對你。”

  “我只是平等地瞧不起每個自暴自棄的病患。”

  “還有你這病,我先前趁機給你把了個脈,倒也不是不能治。”

  宋琰有些茫然,眉心難以克制地動了動。

  都沒有去思考云皎月的醫術到底如何。

  就已經心動,心生期望起來。

  然而,云皎月瞬間給人潑了盆冷水,“不過吧,我實在討厭厭世和情緒不穩定的病患。”

  “且不說是我讓我夫君救了你,就說我們今日是第一次見面。”

  “你是怎么好意思將負面情緒發泄在和自己毫無交集過的人身上的?”

  在京都這種名利場,云皎月沒準備白白救人。

  提出要求,“因此,等你什么時候能學會珍視生命,什么時候能向我賠禮道歉。”

  “外加能拉下臉求著我救你,付出些誠意,我再考慮幫你治好你的腿疾。”

  云皎月說完,拉著祁長瑾準備離開花園。

  好在今日出門,馬車里每人還備了一套衣裳。

  在文安公主來之前,應當能順利換上。

  剛走出輪椅沒幾步,一直在旁觀的陸乾突然叫住她,“祁夫人留步。”

  祁長瑾蹙眉,好看到令人過目不忘的面孔上,眼底帶著難以忽視的詫異。

  他想起來,他和陸乾是前后腳到的花園。

  他特地來找云皎月,怕她一人在公主府亂逛會出什么事情。

  那陸乾呢?

  這位侯爺,他是來干什么的?

  云皎月眉心微皺,若有所思問道,“武定侯,敢問何事?”

  “本侯爺只是想知道,剛剛被你踹進湖里的下人,他已經要被淹得半死不活了。”

  “宋小侯爺站不起來,你和祁大人又要走。那他需要怎么處理?”

  “額……”

  云皎月半晌話堵在喉嚨里。

  總不至于要她和祁長瑾再把人撈上來吧?

  況且宋琰還在輪椅上坐著,怎么處理西寧侯府的下人,這得問宋琰啊!

  看了眼宋琰,對方臉冷得跟塊冰一樣。

  瞬間咋舌。

  陸乾笑笑,“我的意思是……”

  “我可以派人將這下人撈上來,但之后呢?是送往何處去?”

  “主要是祁夫人你方才得罪了宋小侯爺,他這臭脾氣,我實在是不愿意上趕著和人搭話。”

  云皎月審視著陸乾,“武定侯,我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可以。”

  “既然你連個下人都愿意將人撈上來,那方才宋小侯爺墜水時,你為何站著紋絲不動?”

  這個問題,別說是云皎月納悶,就是連陸乾身后的侍衛也納悶。

  總覺得自家主子是在有意搭話有夫之婦。

  陸乾勾了勾精致的唇角,“我說了,宋小侯爺脾氣臭。”

  “從前尋死的時候,誰上去救,都將人罵一通。”

  “我與宋小侯爺從前不過泛泛之交,我上趕著挨他的罵干什么?”

  云皎月狐疑望向對方,看不真切對方深邃眼眸里的情緒。

  無奈道,“那就勞煩武定侯將人撈起來,死了活該,活著最好。交給西寧侯夫人處置就是。”

  這個下人,就當是她給西寧侯夫人的見面禮。

  縱容兄長尋死,就算西寧侯不管不處置宋元清。

  西寧侯夫人身為當家女主人,也有足夠的理由處置宋元清和宋枝的生母。

  等云皎月和祁長瑾離開花園。

  身后的侍衛按捺不住,是真好奇啊!

  開口,“侯爺,咱們來公主府花園到底是干什么的?”

  陸乾心情不錯,“逛逛。”

  多說了幾句,“前頭敬之和江夏侯說父子間的體己話,我總不能上趕著聽吧?”

  “可……”

  侍衛瞄了眼宋琰,弱弱問,“可剛剛咱們到底為什么不救宋小侯爺呀?”

  武定侯府是侯府尊貴之首,他們侯爺就算要救人,也犯不著怕惹宋小侯爺不高興啊!

  陸乾開始覺得京都有了些意思。

  窺破云皎月的意圖,幽幽道,“人家沒開口求救,又上趕著救什么?”

  侍衛頭大,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人家到底指的是云皎月還是宋小侯爺。

  想了一會兒,篤定這個人家指的應該是宋小侯爺。

  “侯爺,還有氣。”

  “這人的命,先送出公主府吊著。等宴席結束,再送到西寧侯府去。”

  陸乾瞥了眼出氣多進氣少的下人,不假思索吩咐。

  語氣淡淡,“另外,找嘴嚴的公主府婢女,要間屋子。”

  “你們幾個帶宋小侯爺下去換身干凈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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