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不得不承認,她現在什么事情都獨當一面,來自于對人性的不信任,只有牢牢抓在自己手上時,她心里才是踏實的。
她不敢把自己和親人、愛人的性命,交到任何一個人手上,哪怕是現在相處得很好的同伴......
這些想法,悄無聲息滑過沈玉的腦海,她扭頭朝著楚驚天一笑,道,“是啊,父皇恩寵,讓本殿受寵若驚。”
這話等于沒說。
楚驚天瞳孔輕輕縮了縮,沒再說話。
等馬車走出去好一陣子,眼看著要到外事館了,他這才道,“聽聞沈三姑娘醫術超群,正好本殿有些舊傷,不知改日可否請沈三姑娘瞧一瞧?”
沈玉下意識看了眼“轎夫大叔”。
之后,笑著道,“二殿下開玩笑了,你生病我可不敢治,萬一一個不小心,出了什么問題,別說本殿擔待不起,便是邊境上那南楚大軍也擋不住啊!”
“殿下還是莫要為難我,好端端的,我可不想成為引發邊境暴亂的罪人。”
沈玉臉上笑著,心下卻是冷哼一聲。
她剛剛給楚驚天的酒里面什么藥都沒有,最后還親自打翻,沒讓楚驚天喝,為啥?
不就是為了洗清嫌疑,免得叫人抓住把柄,等楚驚天犯了病怪她頭上來么?
沈玉才不會上這個當。
楚驚天還想說什么,結果沈玉下一句,把他給堵回去了,道,“當然,什么時候若是去了南楚,本殿到是可以給你治一治,我看二殿下的樣子,也不著急一時半刻。”
楚驚天聞言,頓時眼神一亮,“那南楚歡迎沈三姑娘。你若來了,本殿必是掃榻相迎!”
沈玉笑了笑,沒說話。
她必定是要去南楚一趟的,到了那個時候,上次給楚驚天下的慢性藥就發作了,他的日子可沒想象中的那么好過。
還掃榻相迎?
他應該跪下來求她,問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而且,沈玉也想過了,假設自己的身份真的是宣王府郡主,那她流落在外,慕容修不得歸家種種背后,恐怕另有玄機。
況且,雛鳳誕生,天有異象......
沈玉想到這里,不禁看了眼楚驚天身后的南楚國師姬堯。
那異象他必定也看到了吧?
若是看到了,稟報南楚帝,南楚帝會允許她活下來嗎?
若真的到了身份暴露的那一日,還不知道要牽出什么樣的恩怨。再加上九黎,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轉眼間,車隊已經到了外事館門口。
沈縉招呼眾人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沈玉的轎子也停了下來,她從上面走下來,不禁看了眼戰云梟,見人沒注意,低低說了句,“這位大叔,你抬著我走了那么久,肩膀還好嗎?”
戰云梟面無表情,假裝沒看她,卻低低回應,道,“殿下身嬌體貴,不過區區幾十斤,便是坐在草民一人肩膀上,也是不沉的。”
他明明一本正經,卻一下子把沈玉臉勾紅了!
“咳咳!”
沈玉猛地被嗆了一下,回神趕忙從他身側走開,惹得沈縉詫異地問了一聲,“玉兒,你嗓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