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嚴公公回來了。
“如何?”沈玉低頭,問了一句,示意轎夫先把轎子放下,免得累得慌。
為首的轎夫站得筆直,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沈玉看著背影覺得熟悉,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他后脖子上一顆黑色的痣,不禁搖頭失神。
她是魔怔了,才會看誰都覺得是戰云梟。
這人背影雖然長得像戰云梟,可是戰云梟身上并沒有人任何痣,顯然不是。
況且,他是堂堂暝陽王,怎么可能來當轎夫?
便聽嚴公公道,“杜將軍雖然答應了,但是叫咱們不要拖延太久,免得楚驚天發了飆,在邊境上搞事情,到時候連累到他。”
沈玉一聽,一下子笑了,“命令是我下的,還連累他,他算老幾?”
無非就是想著,早點開門把人接進來,免得叫南楚使臣太沒臉。
明玉聞言,不禁看向沈玉,“你是不是早就懷疑他了?”
沈玉哼了一聲,“他做的事情,我敢不懷疑嗎?自打云州出事兒,瀛洲這邊要么戒嚴,要么就是就四個城門嚴防死守。”
“要說楚驚天和東方離武功高強,混了進來我能理解,可是冷遇背后那三四十多人哪來的?就算是他們會說瀛洲的話,那這么大一個商隊進來,便是尋常都要好生檢查,卻在這種時候混了進來,要說城防軍沒開后門,誰信?”
明玉聞言凝眉,“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大型商隊入城,是需要驗證文書的,他們不是經常來瀛洲的皇商,的確應該嚴查。”
“假設他們手上真的有能通關的文書,那起碼也得是瀛洲這邊頒發下去的文書,這事兒誰辦的?”
他說著,不禁看了眼丞相府的方向。
沈玉想得卻要更多一些。
丞相府大公子蕭瑾行手上有玄醫閣,難道就沒有別的商路嗎?
先不說別的,光是進草藥,他也需要和南邊好幾個藥材大縣的商隊聯系。
他去開通關文書,簡單的很。
正想著這個,便聽沈辭道,“你打算讓他們等多久?”
沈玉道,“等到沒有耐心,今天我要除掉城防軍里面那個蛀蟲!”
沈辭眉梢挑了挑,干脆往車轅上一坐,閉目打盹。
昨夜,他被明玉折騰半夜,明玉翻來復去睡不著,弄得他也沒睡好,這會兒眼睛干巴巴賊難受。
明玉也困。
但他不好意思像沈辭那樣睡,并且的確對接下來的事兒也有些發怵。
此時,楚驚天帶領的使臣隊伍,已經浩浩蕩蕩往南城門這邊來。
南楚大將南釗在前頭開路,坐在高頭大馬上,得意洋洋道,“北齊小兒,之前那么囂張,不過是因為咱們國書上說的時間沒到!今日咱們光明正大前來,他們恐怕要嚇得出來跪地迎接了吧!”
后面馬車里,楚云寧牙關緊咬,雙拳緊握,扭頭看了眼楚驚天,“皇兄,沈玉真的會出來,跪著迎接咱們嗎?”
她真的恨不得,把腳踩在她臉上,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
南釗說的話,自然附和她的預期,因此,就連看著楚驚天的眼神,都充滿了期待和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