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忍不住道：“這死丫頭，我這還不是為了她？要是太子妃懷孕了，那是多大的喜事？而且身邊也沒人伺候，她若是能進去幫她表姐，那也是好事不是？”
她的婆子道：“夫人說的是。不過這事夫人讓小姐去問的確不大合適，要不給姑奶奶送個信回去，看她有沒有，也好請她回來看看老夫人，老夫人可惦記著呢。”
“這倒是沒錯。”范夫人聞言笑道：“若是有好消息，旁人不說，她親娘總會知道。那就送個帖子過去，看有沒有空閑。對了，把太子妃送的那些禮給老夫人送去，那是她外孫女的孝敬，在這事上，咱可不能讓人挑了錯。”
“夫人英明。”貼身婆子奉承夸贊。
茴姨娘也是有些日子沒回娘家了，雖然現在是貴妾了，自己女兒又是太子妃，但她還是過來落芳園這邊找張氏秉明。
張氏沒見她，叫丫鬟傳的話，準了。
“真是矯揉造作，這是故作恭順，其實是想跟娘你炫耀她有個太子妃女兒吧！”殷如月冷哼道。
張氏不想多提茴姨娘，“我聽說你最近總是在看醫書？這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有這個愛好了？”
殷如月垂眸道：“上次前往明洲抗議賑災，我就覺得我一事無成，好在那些大夫不嫌棄，教了我不少本領，我想閑著也沒什么事，就學一學。二妹這一胎也是趕不上了，但下一胎，興許我都能給二妹號脈了。”
張氏不疑有他，也十分安慰，“你有這個心就好了。星兒這一胎也是不消停，反應跟我當年懷她的時候一樣，真是大得很……”
不說落芳園母子。
茴姨娘在稟告的第二天，就過來范家探望她老母親。
范老夫人看到女兒過來意外又高興，“怎么有空過來？”
“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姑子，如今婳兒出嫁了，家里就剩下小姑子了，怎么會沒空來？”范夫人笑呵呵道。
茴姨娘對她這個嫂子也算客氣，笑道：“我一看娘的氣色就知道很妥當，這都是大嫂的功勞。”
“哎喲，我可不敢居功呀。”范夫人被夸得也高興，“也是你送回來的補品，還有婳兒送回來的那些，母親這才養得好，都是你們的功勞，我慚愧得很。”
茴姨娘就只是笑笑。
寒暄了之后，范夫人也識相先退下了，留著她們母女倆個先說一會話。
“娘，這些日子沒回來，你這氣色倒是養得不錯，如此最好，女兒也能放心了，婳兒那邊也不用記掛。”茴姨娘笑道。
范老夫人眉眼間帶著慈愛，笑道：“你們就是瞎操心，我一直都說好著呢，你嫂子在照顧我這件事上不曾懈怠過。你們娘倆就怕我虧著了。你前頭送回來那些補品還沒吃完，昨日玉香去看她表姐，也給帶了不少補品回來。你們不用這么惦記我，我都什么歲數了，只要你們好好的，比我吃了什么補藥都強！”
“若是沒那個條件，我們想孝敬都沒得孝敬，但條件這不是上來了么？也是我們的一些心意，娘你就只管吃就行。”茴姨娘握著她娘的手說道：“您老好好的，且看看婳兒到時候抱小皇孫過來看你。”
范老夫人驚訝，忙問道：“婳兒有了？”
“還沒呢。”茴姨娘好笑。
“那你還說。”范老夫人沒好氣。
“現在是沒有，但是以后肯定是會有的。”
范老夫人嘆了口氣，“婳兒如今這境遇，也不知道是福還是……”
她心里頭對女兒還有外孫女是愧疚的。
昔日若不是老頭子被卷入儲君之爭里頭，范家不會沒落，女兒更不會去給女婿當妾，外孫女更不會成為受人詬病的庶女。
當然她也不是說殷侯爺這個女婿不好，相反，這個女婿無可挑剔，若不是他，范家甚至連現在的光景都沒有，只怕一家子早命喪在流放之地了。
只是范老夫人心里頭不好受而已。
如今外孫女有幸成為太子妃，雖然看似風光，但范老夫人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她并沒有多少歡喜與高興。
得了天家如此隆恩，若是太子真有個什么事，外孫女如何自處？
知道她娘擔心什么，但茴姨娘也沒說。
不是信不過自己娘，只是秘密這種東西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風險，真沒必要親近之人都告訴。
所以就只是安慰道：“娘你就別擔心了，婳兒這丫頭身子骨被我用方子調理得很好的，她遲早會懷上太子殿下子嗣的。”
范老夫人點點頭，“務必要給婳兒傳話過去，只有懷上太子殿下的子嗣，她才能保得住后半輩子無憂！”
為太子生下子嗣，哪怕是個公主，也是立了功的，一旦太子有什么事情，外孫女也能有一線生機！
茴姨娘留下吃了個午飯，午飯后讓她娘午睡休息，她才過來跟范夫人說會話。
因為她哥外出經商忙碌沒回來，而如今她娘就得靠這個大嫂了，今日見了她娘她也得承認，的確是照顧得不錯。
所以哪怕看不上，但茴姨娘也從來沒表現出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范夫人也是關心殷如婳懷沒懷上這個問題，也就直接問了，畢竟身為舅母，她是長輩，這上頭可以關心一二。
“沒呢。”茴姨娘搖頭。
“我聽說嫁入穆家的那位二小姐已經懷上了？”
“二小姐是懷上了。”茴姨娘點頭。
“可得叫婳兒抓緊了，只有懷上了，這才能保得住地位啊。而且現在府上也沒別的女人。”范夫人道。
茴姨娘一笑，“多謝大嫂關心了，不過懷孕這種事也是看緣分，越是心急越是急不來，還是要放平心態才好。”
因為時候不早了，她留下禮物就回去了。
范夫人把人送走后就冷哼，“裝什么裝，自己女兒懷不上，她指不定比誰都急呢！”
“話是如此，不過這種事的確是急不來，尤其太子殿下那身子骨。”婆子說道。
范夫人就奚落道：“她可是打小就花重金給她女兒調理身子骨的，也就是太子殿下身體不好，換一個，怕是早就讓自己女兒懷上了，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夫人慎言。夫人，老爺快要回來了，可得準備準備了。”婆子趕緊轉了話題。
范夫人聞言臉上可算帶起一抹喜色來，嘴上抱怨，“這臭男人，一走就是大半年，叫我這日子過得跟守寡差不多！”
“老爺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每次回來，老爺都會給夫人帶最好的綢緞，最好的首飾，還有錢也是不曾虧待過夫人，最重要的是，不曾在外邊帶什么狐媚子回來，老爺這樣的男子上哪找去？”婆子笑著夸贊道，她兒子可是被老爺帶出去的。
范夫人眉眼間才帶起笑意，“要是敢帶狐媚子回來，看我不抓花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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