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能怪誰？韓王若是不這般寵著她，她能如此蹬鼻子上臉？果然是紅顏禍水！若這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他能立馬轉手送給端木熙旸那老瘋子！”皇上冷笑道。
“陛下也不必太擔心，韓王還是有分寸的。”皇后一聽到端木熙旸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忍不住悠悠地嘆了口氣。
“朕也想阿燕了。”老皇帝握住皇后的手說。
皇后的眼淚嘩的一下落下來，哽咽道：“也不知道阿燕在那種荒蠻之地都受什么苦……”
“凌霄傳消息回來，說阿燕過得很好。只有一件，等她這次回來，咱們就該給她準備婚事了。”
“婚事？”皇后愣了一下，方嘆道：“是周玄野那小子吧。這個不學無術的東西整天追在方沐和身后，我的燕兒竟然這么死心眼，非他不嫁。哎！！”
老皇帝笑了笑，嘆道：“如果你舍得拆開他們兩個，朕就給周家賜婚別的姑娘。可如果那樣做，燕兒恐怕會提到去殺人……”
帝后二人，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婦一樣，對坐在含章殿寢殿的廊檐下說著閑話。
梅月端著一個托盤過來，福身說：“陛下，皇后娘娘，御茶房做了涼茶，乳酪和酥點。”
皇后說：“涼茶就不要給陛下了。陛下大病初愈，吃不得這些東西。”
“是。”梅月把乳酪放在皇上手邊。
“這才五月里，天氣就這么熱了。”皇后接了涼茶，嘆道。
梅月見帝后心情甚好，便笑道：“娘娘，奴婢聽說外面街面上有一種叫做沙冰的東西，用各色果子煮爛跟碎冰攪在一起加蔗糖或者蜂蜜調味，反復冷凍，把冰塊做的像沙，清甜酸爽最是解暑。”
“說的冰碗么？說起來宮里也該預備起來了。”皇后隨口說。
“跟咱們往年的冰碗不同，咱們是各色果子切丁用冰塊鎮著，他們是把冰碾碎，跟果醬混在一起吃。今兒小福子帶了一碗回來，奴婢嘗了一口，雖然那冰化了一半兒，也真是美味呢。”
皇帝笑道：“聽你說的，朕都想嘗嘗了。”
梅月趕緊跪下：“呃，奴婢該死。不該當著陛下的面說，陛下是不能吃冰的。”
“行了，你退下吧。”皇后笑著擺擺手。
“是。”梅月磕了個頭麻溜兒的退了。
皇后笑道：“陛下，我猜那冰碗定然又是方沐和弄出來的花樣兒。”
“像是她的手筆。明兒叫她來，好歹也是朕的兒媳婦，總躲在郊外莊子里像什么樣子！對了，老五這次立了戰功，賞無可賞，就讓他早日成婚吧。”
“嗯，陛下說的是。我明兒就叫人去靖西侯府說這事兒。只是……那林氏身為她的義母，也該有個誥封才像樣。”
“這些事情，皇后做主就是了。時候不早了，睡吧。”老皇帝說著，緩緩地抬起胳膊。
皇后趕緊扶著他起身，兩個人進了寢殿。
·
方沐和這幾天都睡的少，如今城郊從南往西，除了她自己的莊子之外，還有姬耘韓名下，林氏名下，胥珩等哥兒幾個的私產莊子都有大片的麥子要收，而五月的天氣又變化莫測，風雨說來就來，這場麥收跟打仗一樣，天不亮大家都開始收割，晚上趁著有月亮還要碾場，脫粒。
這日陰天，方沐和看著眾人把沒脫粒的麥穗用氈子蓋好，一群人在大雨傾盆之前都跑進了臨時搭建的草棚里避雨。她舒了一口氣，嘆道：“好累！等忙完了這些，我要睡他個三天三夜。”
姬耘韓不肯跟農戶們擠，由陸瑾撐著傘站在外面，他看看陰云密布的天，蹙眉勸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這里交給我的人守著就行。”
“也好！”方沐和朝著農戶們揮揮手，“大家先回去，好好地吃頓飯，睡一覺。”
“謝郡主！謝王爺！”
“王爺郡主也累了幾日，回去好好歇歇！雨停了也不著急，這麥場要曬干了才能用呢！”
大家都紛紛應和著，各自披著蓑衣扛著農具回家去。
方沐和跟姬耘韓回到院里，院子里沒有留人，所有人都出去忙麥收，只有大白和玲瓏看著院子。
微云拉著小桃緊走了幾步，說：“王爺和主子稍等，我這就去燒熱水。”
“先煮碗姜湯來。”姬耘韓吩咐道。
小桃忙脫了濕透的鞋子，赤腳進屋去，很快拿了兩雙木屐來給二人換下鞋子。
方沐和踩著木屐進屋，房門一關就開始脫衣裳。她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姬耘韓見狀，忙去拽了一條毯子裹住她的肩頭。
“唔，不冷。”方沐和嘴上這樣說，手還是抓住毯子，裹著自己往里面去了。
小桃匆匆出去，并關上房門。
姬耘韓也把濕衣裳都脫了，木屐也沒穿，赤腳追著方沐和進了臥房。
“阿嚏！阿——嚏！”方沐和打了個兩噴嚏。
姬耘韓又拿了一條帕子來給她擦頭發，并皺眉說：“少收幾石糧食又怎樣？還能餓著你？瞧你這不要命的樣子！”
方沐和抬頭迎上他赤裸的胸膛和八塊腹肌，一時忘了辯駁，手也不聽大腦指揮，不自覺的摸上去。她濕漉漉冰涼涼的手指輕輕地滑過去，留下的卻是充滿亢奮的溫度。
“嘖！手這么涼！”姬耘韓眉頭皺的更緊。
一只手不夠本，她干脆兩手一起上，笑道：“嫌我手涼？那你倒是讓我熱起來啊。”
姬耘韓很想方沐和，迫切地，每一寸都在想念。疲憊后是前所未有的興奮，他這幾日也很累，但卻不想休息。他的眼神里帶著兩個人才懂的侵略，隨著方沐和的手指，他感覺血管里的巖漿都要爆裂了。
“謹遵妻命。”姬耘韓狠狠地丟掉帕子，彎腰把人撈起來往床邊走。
“哎哎……這么猴急的！一會兒小桃送姜湯來……”
“有你男人在，要姜湯做什么？我不比姜湯好使？”姬耘韓把人放到床上，長臂一揮，碎花帳子散落，隔開陰雨天里本就不明亮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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