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志成閉著眼睛，想好了拒絕回答一切問題，自己沒有回頭是岸的機會，那就學死豬不怕燙，刮毛、剝皮、抽筋、剔骨由你們。
一人：“呂軍向你行過多少次賄、現金、物品共計多少?”
瑜志成心說，呂軍向我賄！呂軍有必要向我行賄?訛吧，沒有的事情，我就不信你們能給呂軍定罪。
“不講是不是?”一人喝道，“沒有掌握呂軍向你行賄的事實，我們不會問你。
我們問你，是給你立功、爭取回到組織懷抱的機會。
你以為拒絕回答問題，紀律、法律就沒法處罰呂軍那就大錯特錯了，到頭來你和呂軍都要受到嚴懲，誰也保不住誰。”
瑜志成心說，那你就認定呂軍行賄吧，紀律、法律處理我們就行了。
房間靜寂得瘆人，掉可針都怕要砸出十級大地震。
一人：“是不是以為，你給呂軍干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以為沉默方式就能賴過去?
我要告訴你的是，事實擺在那里，鐵證如山，想要賴過去沒有那么容易。”
瑜志成閉著眼睛心說，你們說有事實，還鐵證如山，那就把鐵證拿出來好了，何必在我面前費口舌。
一人，“組織對犯錯誤的同志一向全力挽救，給他們回到組織懷抱的機會。
當然，組織也不會因為誰位高權重慣著誰，當組織做到仁致義盡還執迷不悟，該怎么處理還得嚴肅處理。”
瑜志成想到曾有個大佬被押上審判席，至始至終犟著脖頸，正眼不瞧法官，他作為首惡，并沒有多判他一天刑，當然也可能少判他一天刑，到了這個地步該怎么判早有定數，交待問題也不能抵銷。
有個大佬被押上審判席，他腦殼可能曠了，居然不悔罪認罪，給自己做無罪辯護。
到頭來罪行沒法辯脫，該判多少一天不少，反正給自己辯頂綠帽子戴起，到成了天下人茶后飯余調侃的笑話。
瑜志成要做有骨氣的人，既然已經掉進坑里，你們要老子怎么死老子就怎么死，絕不講多余的話。
有了定盤心，瑜志成給男人怕老婆躲在床下，老子不出來就不出來，看你把老子有什么樣。
“你不講是不是?”一人說，“保持沉默是你的權利，不過可惜的是，你浪費了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我們反復給你機會，你堅持不要，以為我們不可能強迫你不要是吧！
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你已經沒有重新回到組織懷抱的機會了。”
瑜志成犟著脖子，臉扭一邊，一付死豬不怕燙的樣子。
一人說：“為了讓你回憶起呂軍行賄的事實，我列舉一個行賄事件，X年X月X日X時X分，地點醫院，呂軍向你行賄兩萬元；沒過沒久，呂軍又向你行賄三十萬。兩次一共行賄三十二萬元……”
瑜志成驚愕，呂軍給女兒交住院費、大腦手術費，怎么是行賄。
他也清楚，行賄受賄一樣的罪，如果他講的罪名成立，他和呂軍兩人都有罪。
他當然不會承認這是行賄受賄，張嘴就來：“誰說這是行賄受賄了……”
“鬧半天你會說話呀！”那人打斷瑜志成話，“沒講出行賄受賄事實，你給我賴；講出行賄受賄事實，你急著申辯。
事實俱在，我沒要你說話，你搶著說話，看來感召不能服人，事實才能服人啊！”
瑜志成憤然：“什么事實……”
“難道你說呂軍這兩次向你行賄不是事實?”一人恨恨道，“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狡辯。”
“……”瑜志成愣怔，還真有這么回事，但又不是他們講的那回事，他要講，但意識到這事根本講不清楚。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再也明白不過的事情，可是，經他的職務、呂軍的職務這么一攪和，要認定是行賄受賄，想要辯脫還真不是那么容易。
瑜志成這才意識到，他不該說話，說話就被網進網兜。
“這是我們的家事，給你講的行賄受賄無關！”瑜志成又能不申辯。
“家事！你給呂軍的事情是家事?”那人一臉驚訝，“你給呂軍有血緣關系?”
“……”瑜志成張口結舌，他怎么可能給呂軍有血緣關系。
瑜志成能做到正廳這個級別，講話頭頭是道是肯定的，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給紀委的人講話這么吃癟。
現在他明白了，高官在主席臺、人民群眾面前講話誰個張嘴不是揚揚灑灑頭頭是道，換在被告席上講話怎么說呢，比窩囊廢還窩囊。
有個皇帝娘娘，大家看慣了她的端莊氣質，可是在法庭上她最多也就是個丑角潑婦而已，還做詩歌頌讀，怡笑大方。
“他是我的女婿。”瑜志成沒轍了，打出最后一張底牌。
“請出示結婚證。”那人笑臉十分和善，“我們依法依規辦事，你講的每一件事實都要有法律依據證明。”
瑜志成跳樓的心都有了，他哪去拿女兒和呂軍的結婚證。
那人說：“我們查案，以事實為依據、紀律為準繩，絕不冤枉好人、也絕不放過壞人。
你的申辯要實事求是，不要口說無憑。
我提示的案件事實存在，已購成行賄受賄的鐵案。
你上法庭可以找律師辯護，至于法庭會不會采納那是法官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好吧，繼續談你和呂軍其他違紀違法的行為吧！”
瑜志成知道自己已陷入泥潭，不掙扎還好一些，掙扎反到死得更快，他再次選擇一句話也不說。
瑜志成拒絕回答呂軍向他行賄的事情，拒絕回答他向領導行賄。
他們沒有打他，要不要給他半個小時考慮的時間。
他們反復給他講組織從來都是懲前斃后治病救人，只要揭發檢舉違反紀違法人員，他就會得到從輕處理。
瑜治成犟著脖子不說話，辦案人員當然有辦法，不給水喝、不給飯吃、不讓睡覺、用聚光燈照射眼睛……
瑜志成大腦茫然，意識散漫，思維混亂，沒有時間概念，他要不要說話，顛三倒四，牛頭不對馬嘴……
瑜志成醒來驚訝了，他在吊點滴，他沒有生病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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