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李德才順口回答。
“去的哪個村，告訴嬸，他們眼里只有書·記、社長，嬸給你出氣。”張嬸憤憤不平道。
鄉里炊事員，還是很有些實權的，說話比較大句。
張嬸揭開甄子，舀了六倆飯，說：“還剩二兩，全給你了。”
“謝謝張嬸。”李德才一臉感激，二兩飯，多大個人情啊！
后來李德才做了鄉長，張嬸兒子參軍因為在鄉上給人打架，受到過拘留處罰政審過不去，張嬸找著李德才，李德才想方設法把政審的事情擺平，張嬸的兒子服兵役兩年回來，這才安排在鄉大院上班。
一直到現在，過年張嬸要給李德才提一只大閹雞，十來斤臘肉和香腸，還有些土特產什么的，專程給李德才拜年。
事發當晚李德才一夜未合眼，第二晚他死沉沉睡一夜，畢竟前一夜未睡，惶恐一天，體內被殺死的細胞怕是要用數百億計，必須用睡眠恢復身體。
七點半醒來。
往天醒來他要懶會兒瞌睡，年青人的天性。
今早醒來他一骨碌坐起身體，田學英情況怎么樣，他問自己。
他自然知道，田學英沒做叛徒，他才沒有被抓去。
然而，他緊張的神經還是松懈不下來，田學英被抓住對他是極大的威脅。
甫志高被抓住堅持三天三夜，最終沒熬過去做了可恥的叛徒。
田學英才堅持兩夜一天，能不能挺過三天三夜很是問題。
得了解田學英情況，李德才醒來的第一反應。
可是，工地沒有電話，怎么去了解。
他不能去工地，若是被追趕的人認出，自投羅網，抓住他扭送指揮部，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他也想到過田學英有可能給他一樣脫逃，隨即他又否定。
田學英被他壓在身子下面，爬起身子比他慢了半拍，況且田學英提起褲子也沒有他方便，再慢半拍，兩個半拍加起來一拍。
也就是說，田學英整整慢了他一拍，被抓無疑。
他該怎么辦。
也想著打聽，可是他不敢打聽。
渠道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打聽就暴露自己。
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他心中恐慌，不管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只有多少得到一些消息，他才能想出下一步的應對辦法。
昨天在宿舍龜縮一天，今天必須得去辦公室。
李德才去到自己辦公室，看是在上班，只有他知道，如坐針氈。
想了想，去張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
渠道上大多是年青人，許多是青年組織員，說白了是李德才的隊伍。
五四青年突擊隊、三八姑娘突擊隊，是兩支李德才最拿得出手的突擊隊，這兩支隊伍有匯報不完的工作，是他的嫡系部隊，王牌軍，他的驕傲和本錢。
李德才懸著心，走進張書·記辦公室：“張書·記！”
“小李來了啊！”張書·記樂呵呵的，“我正有事找你呢！”
你正有事找我，李德才嚇得不輕，好在張書·記樂呵呵樣子，不像是他犯了什么事，到像是他立了什么大功找他接受嘉獎似的。
李德才站在張書·記辦公桌前：“請張書·記指示，小李這就去貫徹，執行，落實。”
張書·記：“我找你是私事，你來我辦公室是公事，還是你先講吧！”
李德才頭腦給計算機一樣飛速運轉，也運轉不出自己有什么私事值得張書·記找。
既然張書·記喊他先講公事，也只能先講：“張書·記，鷹嘴巖渠道攻尖戰即將打響，五四青年突擊隊、三八姑娘突擊隊分別召開請戰會，要求參加鷹嘴巖大會戰，確保鷹嘴巖渠道貫通提前一年完成。
請戰會上，突擊隊員紛紛請戰，要把青春熱血獻給鷹嘴巖會戰，讓生命之花開放在渠道最需要開放的地方。
突擊隊員個個熱血沸騰，豪情萬丈。
我拿了幾份請戰書回來，請張書·記了解突擊隊員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和戰勝鷹嘴巖的信心和決心。”
張書·記接過請戰書：“這些青年看上去還沒脫娃氣，硬戰面前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有這樣的突擊隊，提前一年完成鷹嘴巖貫通任務絕對沒有問題。
我是渠道總指揮長，決定接受他們的請戰要求。
不過突擊隊員還年輕，開山、打眼、放炮可是技術活，有激情不一定能干好，只能把鷹嘴巖攻尖戰當著一次鍛煉。
我給指揮部講了，五四青年突擊隊、三八姑娘突擊隊選擇百分之十上去，其他突擊隊員參加各段渠道突擊。”
李德才：“張書·記，指揮部只同意百分之十的五四青年突擊隊、三八姑娘突擊隊的隊員參加鷹嘴巖會戰，兩個隊的突擊隊員不同意。”
張書·記：“告訴他們，總指揮部已做出決定，兩個突擊隊員無條件行。”
“既然叫突擊隊，理當一馬當先！”李德才又不上工地，當然慷慨激昂了。
“好了，就不談這個了。”張書·記收住話題，“該我談下私事了。”
李德才當然只能順坡下驢，不談突擊隊的事情，聽張書·記談私事。
張書·記看向呂軍，面現長輩的撫愛之意：“三八姑娘突擊隊的向前方同志怎么樣?”
“好啊！”李德才察顏觀色，“紅心向組織，團結和帶領突擊隊員戰斗在渠道第一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戰天斗地，敢教日月換新天，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颯爽英姿，不愛紅妝愛武裝，宣傳畫上的鐵姑娘就是向前方隊長的真實寫照。”
“我也這么看向前方同志。”張書·記笑瞇瞇道。
拍到張書·記馬屁上了，李德才很高興，他清楚自己犯的事，只要把張書·記拍高興，事情爆露，張書·記肯出手救他還有希望。
張書·記：“宣傳畫是根據向前方同志的原形創作而成，因此一看就是向前方同志，颯爽英姿，不愛紅妝愛武裝，她是時代鐵姑娘的代表，組織對他培養教育，指引她前進方向，她才有今天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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