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給仙石鎮擔保貸款？”殷經理語氣警惕，“我他么吃飽了撐的！”
“你答應了的。”呂軍肯定道，“明天簽訂擔保合同。”
“明天簽訂擔保合同？”殷經理驚愕聲音，“我怎么不知道。”
“副經理答應的吧？”呂軍問。
“絕對不可能。”殷經理直接否定，“國家煙草總公司明文規定，絕不允許給地方擔保貸款，誰敢給地方擔保貸款，哪怕貸款一分錢，經理撤職，開除出煙草公司。”
呂軍故做驚問：“處理這么重？”
“不處理這么重，有些人還不把煙草公司給買了！”殷經理恨恨道，“何況副經理根本沒有簽字擔保、貸款的法律權利。”
“煙草公司有這個規定？”呂軍問
“有，總公司編號文件。”殷經理肯定語氣，“那些年地方強行要求煙草公司擔保貸款，給公司帶來巨大經濟損失，總公司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哦。”呂軍目光看向汪悠明。
汪悠明耗子臉皮再厚，此時也恨不能地上鑿個洞鉆進去。
殷經理也好奇，編排他擔保貸款：“問下，擔保多少？”
呂軍瞟眼汪悠明：“六百萬。”
“六百萬！”電話傳來殷經理驚訝聲音，“以為我是皺額頭豬啊，要給你仙石鎮貸款擔保六百萬，怎么會有這樣的謠言。誰要我擔保？”
呂軍笑瞇瞇說：“汪鎮長，你認識。”
“就是那個周書·記的秘書啊！”殷經理氣憤不已語氣，“就那張耗子臉，老子看到就惡心，給他擔保！”
院壩里所有人看向汪悠明的臉，當真給耗子臉一模一樣。
一眾人心里笑起來，你爸媽照著十二屬相做哪個不好呢，偏偏給你做個耗子臉樣。
殷經理在電話里氣憤不已道：“總公司要在全國評選三十個貧困縣煙草公司扶貧國家先進縣，有幸選上永加公司，上報材料需要周書·記簽字上報。我們把材料送到汪悠明手里，他打電話要了四次品賞煙、三次特供煙，材料才簽字。”
“呵呵，有這事。”呂軍樂呵呵問。
殷經理發泄道：“別說縣級公司根本就沒有法人代表權，就算有，也允許擔保，就憑他汪悠明那種貪婪德性，整死八個舅子老子也不給他擔保！”
呂軍看向汪悠明：“嗯，人呢？”
所有人望向汪悠明站的地方：“人呢！”
有人指著辦公樓大門：“跑去辦公樓了！”
所有人目光看去辦公樓門，汪悠明閃身進了門。
就這么跑了啊！
跑就跑吧！
殷經理的話于汪悠明，字字宛若殺人刀，不跑要被殺死啊！
一眾人不由說：“汪悠明是這種貨色啊！”
大家自然明白，汪悠明說的煙草公司擔保貸款兌現白條，沒有的事，是他憑空編造的。
呂軍看向李德才：“李書·記，你都看到了，沒有能力弄錢兌現白條也就算了，也不能編謊話騙仙石鎮人民群眾啊！
他是仙石鎮人民的父官，居然騙父母，還算人子嗎？
他把自己給扒光了，沒辦法只好跑人。
不過也好，他真的霸占著白條兌現分管，白條永遠也不要想兌現。
看來只有我接下白條兌現工作了。”
有人說：“呂鎮長是好鎮長啊，還是呂鎮長給我們一條心！”
有人說：“呂鎮長在關鍵時刻挽救白條挽救……嗯，挽救什么來著？挽救領導信譽，我們又看到了希望！”
“呂鎮長！”李德才趕緊搶過話，再不搶過話，他的臉都快要臊得沒皮了，“你接下白條兌現，我代表全鎮人民感謝你。”
呂軍趕緊道：“千萬別說感謝，說感謝我就有負罪感。
十幾年前的錢給現在比是什么樣子？
之前縣城三、四百一平米的房價，現在五、六千一平米，老百姓的錢縮了多少水。
還別說當初他們拿到錢去做什么生意，一萬塊翻到幾百萬、上千萬也說不定。
算了，不說這些了，吃虧的永遠是老百姓。”
李德才點點頭，目光看向院壩里人：“從現在起，呂鎮長分管白條兌現。
我要講的是，呂鎮長心懷坦蕩，從不騙人，由于時間緊，資金數額大，十天內要籌足六百萬恐怕不行，你們照樣選他做鎮長，相信他在任期內一定能夠把白條兌現。”
“那可不行！”呂軍身體直了直，錚錚道，“我講了的，人代會前把白條兌現，一諾千鈞，不能接受檢驗，人民代表就不要選我做副鎮長。”
李德才看向呂軍，老子給你松套在脖子上的絞繩，你偏要勒自己脖子，老子也很無奈啊！
呂軍看向院壩里人：“各位村干部、人民代表，從現在開始，我又分管白條兌現了。
我還是那句話，兌現時間，人代會前。
不能兌現，就不要選我做副鎮長。
你們回去了吧，帳篷沒有家里舒服。
搞旅游的事情大家聽說了吧，整個景區一百四十多平方公里，有山有水，包括耕種農田，覆蓋了仙石鎮全鎮，接下來有大家忙的了！”
聽了呂軍的話，大家嚷嚷著散了散了，大家散了。
“等等！”呂軍呼喝，“搬這么多帳篷、被子出來，李鎮長一個人搬回去啊！搬到天亮也搬不完，大家幫著搬回去再走。”
一眾人熱熱鬧鬧，把帳篷、被子搬回倉庫，這才散去。
汪悠明回到辦公室。
怒啊！恨啊！
呂軍把他的耗子臉皮徹底撕扯沒了。
他把呂軍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是張耗子臉，從不怕別人撕臉皮。
撕了一張又一張，臉皮照樣厚，照樣坐領導席，臉不會有絲絲羞愧。
別看他心中全是對呂軍的怒火、仇恨，他的心境照樣穩定。
呂軍在院壩的講話每一句他都在注意聽。
呂軍講白條兌現，講得那么肯定，仿佛已經有六百萬放在旁邊。
以至他懷疑，村干部、人民代表跑來鎮上，很可能是呂軍背地指揮，逼迫他交出白條兌現分管工作，然后給村干部、人民代表造成他的工作能力不如呂軍的假象。
他突然后悔了，不該把白條分管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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