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瀅瀅和墨辰一看這學子,便知其家境不好,但長成這副樣子……果然有的人,是喝水也會長身體。
墨辰點了下頭,示意這學子再往前走幾步,嗓音平和道:“既然你要自薦,便說說你的本事。”
“是。稟攝政王殿下,學生名姜堂。”姜堂不卑不亢的又行了一禮,進退有度:“學生的學識算不得最好,但學生在某些事的看法或許能幫到攝政王殿下。”
他仿若感受不到周遭各異的眼神,繼續道:“比如善堂。攝政王殿下可曾想過,將善堂一分為二。一為接納那些孤苦無依之人的,二為分配活計的。”
“在善堂的每個人,無論是管事還是年老年幼者,皆是要做力所能及的事,不要養成他們好吃懶做的性子,更不要養成他們覺得,有善堂在,可過著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關于善堂的事,他一直想說說自己的看法,奈何找不到能說的對象,如今是個好機會。
墨辰和唐瀅瀅互看了一眼,皆是點了點頭,這個姜堂所說的很是在理。定時定期給善堂里的人安排活計,能避免他們養成好吃懶做的性子,也能減少很多的麻煩。
墨辰表情微淡,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和想法:“嗯,你繼續。”
等姜堂說完,再回答了墨辰的幾個問題后,墨辰對他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和看法:“若給你一個機會,你想當什么樣的官?”
這問題一出,引起一片吸氣聲,好些人皆是羨慕嫉妒的盯著姜堂。真是沒想到,這人會有如此好的運氣,早知道他們就第一個上前了。
姜堂十分沉得住氣,他清楚這是攝政王的一個考驗,并非是真的要給他某個官位。
“學生想進入刑部,從最底層做起。”
說到這里,他面露憤慨:“不瞞攝政王殿下,學生從小到大遭遇過太多不平之事,遇到過很多的欺辱。若是一般的欺辱和不平之事,學生還能爭上一爭。”
“若是稍微有點兒關系,或者是有權有勢之人,那學生只能受著,以此來保命。學生不期望能完全改變這世道的某些所謂的規矩,學生只期望能盡自己所能,減少這世上的冤假錯案。”
墨辰聽完沒多余的情緒:“如此,你暫且進刑部學習。至于是否能留在刑部,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姜堂聞言,雖有驚喜卻并未失去理智,他行了一個大禮:“是,多謝攝政王殿下恩典。”
這也是一次考驗。
不知是不是姜堂的成功,引得一個個的學子皆是自薦。
“攝政王殿下,學生愿自薦!請攝政王殿下聽聽學生的自薦,學生想要為您出一份力。”
“攝政王殿下,學生想做一個為百姓做好事的人,請攝政王殿下給學生這個機會。”
這場景看得唐瀅瀅滿眼譏嘲,瞧瞧,瞧瞧,一開始是一個都沒有自薦的。等有了成功的,這一個個便蹦了出來,仿若能成為下一個姜堂。
院長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想要阻止這些學生又不敢。這一個個的蠢貨,真當攝政王是那么好說話的嗎?
現在這一個個如此自薦,無異于將自己的野心和自私暴露在攝政王面前。不僅這些人日后無法再做官,連他和私塾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的。
墨辰如同在看猴戲,眸光微淡的睨著這一個個所謂自薦的學生。從他成為攝政王掌權起,見識過太多想從他這里得到利益的人了。
越來越多的學生在自薦,這讓原本該努力學習讀書的私塾,變成了如菜市場般嘈雜,也讓私塾染上了一層市儈之氣,那么的令人不喜。
只有極少部分的學生站在原地,或者是離得遠遠的。
這部分學生神情各異,有觀察墨辰三人和那些自薦學生的,有低著頭站在那的,有抱著書本在角落里看的,還有一臉嘲諷。
宛如,人生百態。
不知過了多久,墨辰忽的站了起來。
場面霎時間安靜如雞,沒人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那些自薦的學生更是驚惶不已,他們這是惹怒攝政王了?
墨辰眼神銳利的掃了一圈,輕嗤一聲:“原來,書香私塾竟變成了這樣,真是讓本王失望!”
院長‘噗通’跪在地上,面無人色:“請攝政王殿下恕罪,是我教導無方,管理不善。”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墨辰瞥了眼他,冷漠的嗓音夾雜著厭煩:“你確實做的不好。陛下將書香私塾交到你手里,是對你的看重。而你,卻將私塾變成了一個如市井般的地方,將這一個個學子變成了自私自利又嘴碎的人。”
這話,讓院長匍匐在地上,整個人汗如雨下,一個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那些自薦的學生一張臉血色盡失,恨不得剛剛沒有自薦過,更多的是對姜堂的羨慕嫉妒,他們該第一個站出來的。
墨辰對書香私塾是真的失望,這里不少學子在未來會為西朝貢獻力量。然,他們的根已是歪了或者壞了,日后是斷不會為西朝和百姓著想的,他們只會為自己謀取利益。
這時,一個暗衛落在了墨辰的面前,雙手將一份資料遞給了他:“王爺,這是關于書香私塾的一部分資料,另外的屬下等仍在查。”
墨辰接過來看了看。
資料上的內容,讓他的眸光一寸寸結冰。
突然,他一掌拍碎了小桌。
“本王竟是不知,區區一個私塾不僅結黨營私排擠他人,還敢殘害他人,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這下子,除了唐瀅瀅和唐英姐弟倆外,其余人全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消失在原地好。
特別是那些結黨營私排擠他人,和殘害他人的人,更是肝膽俱裂,不停的在想要如何撇清干系,保住自己。
“發這么大的火做什么,氣著自己多不好。”唐瀅瀅輕拍著墨辰的后背,安撫道:“這私塾如此不堪,便按律法好好清理清理便是了。”
墨辰的怒火降低了一些,俊顏如結了一層寒冰:“你說的是。”
他不是不知任何地方都有這樣的事,只是沒想到書香私塾會如此嚴重。
這一個個的在私塾里不好好讀書,盡想著殘害他人,謀取利益了。
唐瀅瀅扶著他坐下,柔聲道:“接下來的事,交給京兆府衙門就好,該怎么處理便怎么處理。”
她請的那道圣旨,都用不著拿出來了。
墨辰嗯了聲,派人去請京兆府尹過來:“這私塾是該從里到外好好的清理清理了。私塾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結黨營私和謀取利益的地方。”
等京兆府尹帶著人來,得知了書香私塾發生的事,眼前陣陣發黑。私塾里的這些人,是腦子有坑吧,在私塾里做這些事。
墨辰將資料給了京兆府尹,命他好好查書香私塾:“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也不得冤枉任何一個人。”
“再有,所有人不得離開私塾,否則按逃犯處理!”
逃犯兩個字一出,部分想要偷偷離開的,不敢再有這樣的想法了。若是被當成逃犯,京兆府衙門是能就地解決了他們的。
墨辰又交代了幾句,和唐瀅瀅姐弟倆走了。
馬車里。
“真是……我還真不知私塾的問題這么嚴重,我以為這些人就是搞小團體而已。”唐英直搖頭。
唐瀅瀅接過墨辰遞來的蘋果,咬了一口:“你的心思在學習上,跟這些人是不同的,自然是注意不到。”
其實,書香私塾的事是很常見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算計,會有數不盡的腌臜。
人性就是如此。
“要不,給唐英換個私塾?”墨辰來了一句。
唐瀅瀅表示不用:“換不換私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人的想法。若唐英如那些學子般,只想著結黨營私和鉆營,便是讓他去國子監也沒用。”
說到這里,她看向唐英:“最近這段時間,你好好跟著張先生學,等私塾恢復了再回私塾上課。”
唐英乖巧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姐姐最近要多小心,可能有人遷怒到你身上。在這些人的眼里,咱們姐弟無權無勢,是最好遷怒的對象。”
唐瀅瀅的眸光一凜,不疾不徐道:“若真有人遷怒我,我不介意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沒誰敢遷怒你們姐弟的,除非這些人不想要命了。”墨辰冷冽道。
唐瀅瀅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隨后讓馬車夫改道去張先生家,并叮囑唐英要多小心。
等送了唐英到張先生家,唐瀅瀅和墨辰前往藥鋪查看情況。
墨辰伸手要摟住她,被唐瀅瀅一把拍開:“干啥?動手動腳的,小心我收拾你。”
墨辰:“……我覺得你有點兒渣。”
唐瀅瀅給氣笑了,她單手擰著某個攝政王的耳朵:“我再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你好好說。”
墨辰捂住自己的耳朵,輕哼一聲:“你不是有點兒渣是什么?之前玩弄了我,現在我想抱抱你,你都不愿意。”
他的這番歪理,讓唐瀅瀅更用力的擰他的耳朵:“果然,你是不要臉的。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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